我是烟雨人 ▷

谁拿了我的笔kzoecheng

发表于-2011年02月16日 上午10:24评论-2条

我的笔不见了,在任何一个所能想到的角落里,我再也找不到它的去向,很想骂脏话。我的情绪很低落,像丢一个能陪我说话的,能倾诉的朋友。在漫无边际的深夜,我终究手足无措起来。那种失落得像没有了底气一样,心里被掏空了,隐隐的惶恐不安。

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里——元宵节。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我看着你们一个一个回来又看着你们一个一个从我的视线中消失,我目睹着一切,淡漠的眼神,或许还要加上哀伤的心情。我仍守着孤城,默默彳亍,敲打着一行行松烟墨的篆体,画着离愁的样子。

发现一首美到极致的诗,读完一篇荡气回肠的书,触碰悸动的场景,我心里开始深深的难过。我一直以为我已经过了多愁善感的年龄,没想到那些汹涌澎湃的情感席卷过来的时候还是不减当年,排山倒海般横扫着。我想留住青春的摸样,但我的笔不见了,那些悬浮在脑海里的思绪因为得不到安放开始漫无边际的演变,变好或者恶化。

天下没下雨,我已然不去过问。那样雨落深井的悲鸣我再也不会去理会。因为那都是虚幻的,心里的雨,没完没了瓢泼般的,淋湿整条拥挤的街巷;一个人撑着伞,行走在墨色的夜间,远处明亮得耀眼的灯光打在石板路上,反射出大片大片迷离晃得人恍惚的光斑。那样的场景会比较让人跌落到某种情感的囚牢,挖掘着内心最隐蔽的故事。

又或者在某个深秋,法国梧桐开始不停的往下落,红色或者掺杂点枯萎的黄,成群成群的落,像翩翩起舞的黄蝶,应该是风烛残年的,因为它们落地后很难再展翅天空。我认为它们是悲壮的,就像我们慢慢老去的青春,呆在树枝一生,终于等到纷飞的季节;在那一刻,所有的树叶都活了,被赋予的生命,开始一世华丽的绽放。于是,我们忘我的纷纷扬扬的漫天飞舞,任由风儿将我们带到某个不知名的山涧。可终究有那么一天我们都会像断了线的风筝,一头栽进时光残酷的年轮里,咔咔的被碾得粉碎碎骨。

那天我坐在宿舍里,元旦来了,舍友们都一个一个回家或者回亲戚家;当时我就有点迟疑,是不是我来到这么一个举目无亲的大西北的决定是错的。我站在窗前,如果情景安排得当的话,此时应该响起浑厚轻快的马头琴;我对着天上飞来飞去的飞机,下定决心——我要去旅行,而且是一个人。

说干就干,我找来老三那张破地图,斗志昂扬的简单计划旅程路线。有些事,年少的时候有机会做的事情如果没有的去做,等到以后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因为青春的花朵只开一季。那些轻狂和热烈只会昙花一现,像窗前白驹过隙般的绚烂烟花。

我收拾一下行李,带上旅途上可能用得上的我所有的东西。我乘着汽车来到了古城临潼,背上行囊,在零下十几度的古城街道行走,我的耳机里是五月天的《闯》——为什么要给我一颗跳动的心脏,却忘了给我飞翔的翅膀;每天我活在这多么无聊的地方,多想流浪。北方凛冽的寒风割在脸颊,四面八方聚拢的飞沙裹住我的衣衫;而我步伐去了骊山、蓝田、华清池、兵马俑和秦始皇陵……

那异域传来胡琴 在弹谁的心 弹画面不舍的梦境

喜欢这样大漠塞北戈壁的苍茫感,让人很容易想到狼,或者像狼一样的铁血剑客。那样粗狂的野性很容易激起人的热血,醍醐灌顶般调动浑身上下所有的斗志。在一望无际黄沙漫天的荒漠,侠客持剑的手臂后张,低着头看不清面容,狂风吹乱他的发,一阵一阵黄沙打在脸颊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剑客纹丝不动,双脚一点一点被细如流水的沙子掩埋起来。跌宕起伏的沙丘那头一位妙龄少女怀抱琵琶,上乘藜木和凶残无比的野狼腿筋弦制成的琵琶,其声如同皓月当空的狼嚎回荡在山谷。剑客的嘴角渗出鲜红的血液,一点一点像盛开的猩红的蔷薇,慢慢的剑客全身开始花开遍野。而他剑刃所指之处是躺着一位曾经挑起大宋和胡人战争的女真族人的尸体,他咬咬牙割下其头颅装入囊中。女子愈来愈急促如鼓点的琵琶声,如诉如怨。适才的丧夫之痛让她只想伤心欲绝的弹一曲,一曲泣血锥心。所有的仇恨,冤冤相报,江湖恩怨。一剑指斜阳,项上人头高挂艳阳楼顶。有时候,剑客不只是收人钱财与人消灾的杀人工具;国难当头,匹夫有责;谁的江山,与你何干?臣民安否,只顾风月?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的妈妈。她跟我说她要去很远的地方,好像是新疆。我站在她后面看她在收拾行李,我为什么,她说为了这个家,做生意太难了。我的喉咙开始艰涩,胸口像滚动着巨大的木桩。我小心的问,能多留几天么,就这么急?她说正好熟人有一辆车去新疆,打个便车,省几个钱。我看着她习惯的抿抿嘴,然后把箱子的拉链拉上。我心里莫名的慌乱,摸摸没有口袋的上衣。一时间不知道手放哪儿才好。妈妈的电话响了,是催她快点。妈妈将手机装好,环顾了一下周遭,红肿的双眼分明挂着依依不舍。我近乎哭腔的拉着妈妈的手;妈,别走好吗?妈!别离开我,妈……

我猛的惊醒,虚惊一场。原来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是妈妈。我接了轻松的说喂。妈妈说大姨娘来了,我在你三姨娘那儿再多玩几天。我调侃;麻将就这么有意思?妈妈在那头嘿嘿笑了,好了我过几天回去,一起去祠堂给菩萨上香。我慵懒的答道,好吧。又蒙头去睡。

我在临潼逛了两天,感觉很乏,立马找了间旅馆,在那儿度过2010年最后一晚。我路过一家精品店的时候,我停下走了进去;出来的时候已经戴好了口罩。因为天天太冷,我看见大街上很多人都戴这玩意。我从西安火车站下来,在附近一家小贩店里买了顶鸭嘴舌帽。我心满意足的走了,全身上下一身黑色,黑帽子,黑口罩,黑手套,黑外套,黑裤子还有黑内衣;哦,忘了,鞋是白色的。

在西安火车站我买了一瓶水,顺便问了一下去韩城的火车,老板摇摇头说今天没有了,每天就12点的时候一班车。老板打量了我一下,然后说:下雪这么冷的天去那么远干嘛?我说去司马迁庙看看,下雪更有一番情味。他心领神会的呵呵说:你是考古学家吧?

我像考古学家吗?我抓抓帽子,内疚的说我是大学生,然后灰溜溜的走了。

西汉习惯的凿山为陵,帝后陵墓讲究的形制、陪葬、祭礼、陵邑。考古学家用洛阳铲掘出那些封存千年的美,泥土覆盖像面纱一样遮住那些穿越千年的生离死别。那些千奇百怪的陵墓,不堪或者宏伟;它们一路走来,到底经历多少的风雨盗扰;他们生前是多么的显赫,建造陵墓时的场面是多么的规模宏大。帝王驾崩,王侯薨;英雄早逝,黎民死,或者婴儿夭折。不管你曾经多么显赫,多么卑微;最后都是一场带不走的梦。也许寻常茅草书舍下,有你的名字,然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就好像我在烽火台上看到的那句,张三到此一游。没人知道张三是谁,长什么样,是不是跟李四住隔壁。

记得第一个网名叫浪迹天涯,那是初一,当时上网是件了不起的事情,因为很多人连网吧都没进过。我们经常趁下课的空当在教室外面晒晒自己的网名,印象比较深刻的是猫儿,他叫太阳神,当时觉得很酷。因为上网,我以及全班38位壮士被校保卫科逮到,那次我们很荣幸的尝到了警棍的味道,完了后来还在走廊上炫耀自己的光荣勋章——淤青。甲:我昨天晚上回去洗脚,差点被我妈发现了。乙:我告诉你啊,你对着青的地方冒烟的抽,以毒攻毒,保证好得快。甲惊恐:不是吧,这也行?乙认真道:嗯,金庸小说上都这么写的!

记忆里的童年是脏兮兮的,我身上没干净过,因为我没上过幼儿园更没上过学前班,整天跟玩伴玩跳房子,过家家,拉国,打仗,老鹰抓小鸡,蹦步……没有遥控飞机,没有溜溜球,没有机器人,也没有大把大把的零用钱。我每天在家里鼓捣一些平时收集的材料,比如圆珠笔弹簧、装潢多余的木板、没用的伞骨或者运气好还弄一个小发动机……我把它们藏在一个爸爸买皮鞋的盒子里,那是我的百宝箱。我经常一个人做在地板上搞发明,当时立志要当一名发明家;我有时候会制作出一艘船,偷偷把奶奶的手绢借过来当做帆,我叫它烈焰冲锋号,然后放到河里。天没有风,烈焰冲锋号动不了,又找来奶奶的蒲扇使劲往帆里灌风。等烈焰冲锋号到了河中央,烈焰冲锋动号开始随水流徜徉而下;我兴奋的攥紧拳头高举过头大声喊道:大河向东流啊,路见不平一声吼啊。

后来我的烈焰冲锋号不记得去哪儿了,会是谁拿了烈焰冲锋号,拿走我的童年呢?

《本回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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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美泉精华:美泉
☆ 编辑点评 ☆
美泉点评:

驰骋的思绪,奔放的情感,在天马行空中任意翱翔。
元宵节里,品读这样的文章,给人不一样的享受。
好文章,推荐欣赏!!

文章评论共[2]个
美泉-评论

欣赏佳作,朋友元宵节快乐!at:2011年02月16日 上午10:39

亦源-评论

欣赏、问好!at:2011年02月16日 上午10: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