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半醒之间,听得小c高调地对着手机那头喊了句:“真的啊?!”就隐约感觉到——下雪了。
待下床拉开窗帘之后,就触到了那纷纷扬扬朦胧的雪粒,一时之间,心,竟是有些雀跃的。江南甚少有雪,却也不是没有的。江南的雪来得空灵,来得缓慢——缓慢得让我产生时空静止的错觉。这场空灵的雪,让我想起那场绝世之舞,那杨玉环与李瑁成亲后的第二天清晨,赤着脚、素色单衣起跳的倾城舞姿,空灵到华美。
走出寝室楼,迎面卷来带雪的风。学校的树向来多,披上一层薄薄的雪,倒也滋长了几分灵气,构成了艺术的天堂。微微侧开伞面,雪粒就顽皮地跃上长发、衣襟、袖子。踏过小桥的台阶,我转头对燕子笑:“突然有股写文章的冲动。”是的。有好久没有动笔,久到我自认为快要封笔了。或许,我该感激这班调皮的雪精灵吧!伸出手掌,掌心面对天空,不知何时才能落满一掌的雪,在命运的掌纹覆上满满的纯粹的白。刹那间,想吟诵一首描写雪的诗,沉默了半天才发现只记得小学时学的柳宗元的《江雪》,顿生一种挫败之感。树叶离枝之时,其实也是影响了树枝的,至少它离下了些许焦黄之气,使得雪下的树枝略显沧桑和凄凉,殊不知这样的它却拨动了我的心弦——我总是以为一切凄凉皆是艺术,皆是美,唯有凄凉才能引人深思,在思想的领域得到升华。
深秋之时,来我校取景的新人颇多,为那纷黄而翩翩似蝶的银杏叶,为那柳枝枯瘦溢满秋思的湖畔。然而,飘雪之时,却更见浪漫,景色更为靓丽——原先,我并不认为有新人会来取景,路过那化石旁,才发现竟真的有衣着单薄的新娘款款而立,忽然间,怅然。猛然发觉,那越来越接近年底的日期。犹然记得,彼时年幼,总爱蹿来蹿去探头探脑地看烟花——也许,并不止是年幼,现在的我也该是如此罢,那比昙花还昙花的一现。我悲戚得不想悲戚,我只想单纯地在雪地跑动,串起来的童年是记忆的深穴,却是,无果。心似大漠谣,空空。生活是如此的平凡和感动,却掩饰不了死气沉沉,就似雪覆盖下的世界。缄默,是生活的态度。
一直在找这样一种态度,如雪般透明,可以“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任天上云卷云舒”。飘雪的天堂有静谧的魔力。雪染天的时候,其实是我出世之时,所以对于我与雪的缘,不疑有他。
微微侧开伞面的时候,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雪花在轻轻地摩挲着脸颊。不多时,会有,一掌雪。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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