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透晰的白纸

如墨凝重又轻如云

它恍如我年迈的母亲

跟随我的东西南北和

轰轰烈烈，今夜我们

坐到月色最低的石板

上，看月老盲了视觉

看月的亮青睐着弱者

如我留给爱一具头颅

月的色断了一截空出

黑之外的溪水和长流

比爱更决裂的分别是

空，没有前世与来生

我的纸把月光当潮涌

挡在婆娑世界为我敞

胸膛露肋骨爱痛的苦

暖风在路上磕碰而伤

它梨花带雨和我的纸

拥抱了片刻又去了他方

月色鸣鸣，郎朗如灯盏

我的纸揉着身子，每颗

字都是它的孩子，来自

笔尖和人类的七情六欲

我看见诀别和痛不欲生

在月色之中柔和到消散

我的纸把人类给的伤痛

连支离破碎通通养育

成人并管它们叫孩儿

今晚月色低人

我的纸流动母亲般

的气息，跟上与我一样

的步伐和呼吸来来回回

地把伤痛走了一遍又一遍

我们背着手如颓丧过时的

诗人空出目光把爱情看作云

那模糊的情人，留下了几行

生于悲伤的孩子便离去万里

而伤痛也将跟着离去，此刻

月色纵身人间和我的纸睡在一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