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夜凉如水。

淡淡的月光偶尔刺入狭小的室内，淡淡的灯光也偶尔会挤入空旷的外面。

寂静，只有自己的呼吸提醒着时间的流动，只有时间的流动还在牵动着自己的呼吸。

茶，淡的；烟，淡的；

眼神，淡的，心思亦是淡的。

在清茶中咀嚼，在烟雾中回味。

额上的两屡头发撩拨着自己的眸子，额下的两屡轻烟撩拨着自己的眸子。

眸子，一片浑浊，那是泪吗？

闭目，沉思，寻找，回味。

二

生命就像一条山涧的小溪，狭窄而起起伏伏，来源于某一个不显眼的泉眼，跨过无数奇形怪状的石块，或撞击或躲避，或分或合，或合或分，最后归于河流，大海。

我们能听见她偶尔欢快地歌唱，我们更能听到她长久的呜咽，我们能看见她一路的清澈，更能看见她太多的污浊，她依靠的巍峨的山，却逃不掉宽阔的河，她能闻到一路的芬芳，却始终品尝着平淡的味道。

有时也有朝阳的妩媚，也有晚霞的火红，有鸟儿的鸣叫，也有竹叶的飘零。

那支百合花开了吗？那群燕子回来了吗？牧童的笛声为何渐行渐远，采茶的姑娘早已置备了丰厚的嫁妆。

还能做些什么呢？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花扇。

阵阵唏嘘，声声感叹。

谁曾拥有，谁在怀念。

那是惊鸿一瞥，那还是灵光一现，那是上帝偶尔的垂怜，还是自己臆想的梦幻。

梨花雨，杏林春，荷塘月，田园风。

总有桃花落，总是欢情薄，总有东风恶，总是夜阑珊。

一年、两年、三年……

十年、二十年……

人成各，今非昨。

初见如烟，终会飘散。

不再相见，相忘永远。

三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黑夜，有人在欢笑，有人在哭泣，发黄的信笺，模糊的脸，你在穿梭还是在回避，你在寻找，还是在忘记。

有些东西是应该被遗忘的，却时常想起，有些东西应该被铭记，却已成追忆。

岁月在外面的额头上镌刻的不仅仅是皱纹，还有挥不去的愁绪，老去的不仅仅是我们的容颜，老去的还有心灵的依恋。

老来多健忘。

雪的尽头，是一点猩红，夜的尽头，是晨曦的轻盈。路的尽头，是一片迷离，梦的尽头，是片刻美好的剪影。

是在遗忘，还是在掩藏。

闲来愁沽酒，沉默寡言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