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只如初见]春归不寐步轻离

发表于-2011年04月06日 凌晨1:51评论-12条

青春的放纵,如同一场浮华的宿醉,那些真实的温暖,安静地盛开在未知的远处。

——题记一

任何奢侈脆弱的美丽幻觉最终都会烟消云散,最坚实的生活永远来自那些看不见却触手可及的温暖。

——题记二

钝重而温柔的木吉他,低吟浅唱,时光从车窗玻璃上流淌下来,撞到有机玻璃杯,沿杯子外沿撒下一圈细小的光晕。夏沫的耳朵里满是那个清澈女子的声音,尖锐的,细小的,在午后的散漫倦意里拨弄着松弛的神经。神经像只打盹的猫,只是轻轻地摆了摆耳朵,依旧眯着眼。这一首《旅行的意义》延续了整个火车旅程,不断循环。你看过了许多美景,你看过了许多美女,你迷失在地图上每一道短暂的光阴。

火车卧铺车厢里依然有来回穿梭的售货人员,夏沫是在车过衡阳站时换到卧铺的,因为突然很困倦,想找个地方躺一躺,四周张望,看到的全都是疲惫不堪的脸。可到了卧铺却突然失去了困意,莫名燥热,像是一只走失的猫,百无聊赖,夏沫扳下靠椅坐在车窗前面发呆。向售货人员要了一袋廉价咖啡粉,跌跌撞撞地冲了开水。走回来时,看到窗外是大片绿色田野,偶尔有水纹波光晃进眼睛里来,阳光是成熟的纯白,有些老气,实在是不像春天的样子,夏沫在这样的阳光里眯上了眼,入口的咖啡涩涩地苦,然后有淡淡的清香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夏沫的第一个耳洞是在哪儿穿的,连她自己都忘了。在那之前,夏沫还是一个标准的邻家小妹,无论从外表还是内心,都是单纯的。

大学校园里的阳光一成不变地炙热,但这并不妨碍她在每一个没有课的午后跑去物理系足球场,声嘶力竭地呐喊,偶尔还会逃课。赛事结束,米扬会大汗淋漓地走过来,接过夏沫手中的水,一下子喝掉大半瓶。夏沫仰起脸看他,目光的焦点却落在那上下滚动的喉结上,夏日午后的阳光让夏沫有些睁不开眼睛。然后夏沫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就像块木头”——这句话可能会让米扬误会,但夏沫的后半句是这样的——“一块燃烧的木头”。米扬听完这句话开心地笑了。

那样的日子,单纯而随意,一如铺叠整齐的床铺,摆放简洁的桌子,室内阳光里飞舞的细小尘埃,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顺心顺意。

许可常常会站在女生宿舍楼下,等着宿管阿姨把夏沫从三楼上叫下来,然后递给她最新的手稿。寝室的几位‘虎狼姐妹’总是起哄,说是许可又送情书来了,每次下楼,夏沫多少都有些不好意思。

许可的父母都是重点中学的教师,应该算得上是中产家庭,可他看起来却是十足的富家子弟。那些小说里描写的富家子弟的‘范儿’,许可几乎全占。唯一不一样的,就是他眼高于顶,并不左拥右抱。这样一来,怎么说身上也沾点儿孤傲才气了。况且许可的文章写得还真是不错,顶着好几家杂志社的特约写手头衔,偶尔在校报上发点儿‘豆腐块儿’,那都是校报编辑央求了好久的。

许可的交游范围也不十分广,关于两人的相识,还真有点儿意外。夏沫第一次上学校论坛,就看见许可在论坛上跟学校的某某美女‘打情骂俏’,不知怎么就来了气,在后面浓墨重彩地跟了一帖——“沽名钓誉,玷污文学”。等到夏沫后悔想删帖时,却发现删不掉了。其实只是文字上的游戏,许可的骂挨得有些冤枉,于是,想对这个能这么认真骂自己的女生一探究竟的欲望,就越发强烈。那么接下来要认识夏沫对许可来说就很轻松了。

虽然夏沫自己写不出太好的文章,可是阅读量却是不少。读得多了,夏沫自然也火眼金睛起来。许可很为自己能认识到这样一个‘红颜知己’而兴奋,但夏沫却实在有些愧疚和不好意思。每次许可把最新手稿给她,她都很尽心尽力地看,然后却说不出来什么实质性的评语,有时候干脆什么也不说——她再也不能像在学校论坛上那样把他当一个从未谋面的‘竖子’骂了。许可的文章,夏沫是真心地喜欢,但也仅止于文字。

但在外人看来,夏沫却有脚踏两只船的嫌疑。没人相信,她只是阅历浅薄、无甚心机,甚至还分不清各种不同的感情所应该保持的安全距离。所以当米扬怒气冲冲地来找夏沫时,夏沫很不以为然。

要同许可绝交,夏沫不同意;要和米扬分手,夏沫更不同意。最终是吵得两人都昏了头,悲怒交集的米扬抬手打了夏沫一巴掌。那个夏天,一下子被嗡嗡的耳鸣声覆盖。

直到四年大学读完,夏沫再没有交过一个男朋友。夏沫的眼睛里像进了渣子,每每看到那些留着长发穿牛仔的年轻男子,心里总是又爱又疼,眼泪泛滥。她始终忘不了那一巴掌。

大学毕业,在父母的强烈要求下,好歹是回家乡小镇信用合作社上了一年班,但终于受不了憋闷,一年之后去了深圳。

夏沫学的是电子商务专业,在深圳这样的城市里,想找到一份好的工作并不容易。但好在夏沫并不浮躁,勤勤恳恳几年,总算在这个城市站稳了脚,即使马上失业,还能很快找到下一份工作。

五一长假,夏沫去了福建武夷山,颠簸了一路,回来时早已精疲力竭。半路上下车去厕所、买水的空挡,被粗心大意的司机扔在路边不管了,也没记下司机的电话号码,夏沫站在太阳底下,一时间有些欲哭无泪。

大侠就是这时候看见孤零零地站在路边的夏沫的。大侠——是夏沫对这个开着银灰色宝马的男人的戏称。大侠从半摇开的车窗里投过来探寻的目光,憋着泪的夏沫感受到这落在脸上的目光像是生了刺般,让自己莫名地有了怒意。夏沫正要开口,却听到这个‘无聊’的宝马男问自己:“是不是出来旅游掉队了?我以前经常碰到这样的……”一瞬间夏沫几乎以为自己碰到了志愿救助队。但夏沫还没神经大条到那个地步,下一秒就启动了警惕程序。看着夏沫戒备的神情,大侠把自己的驾照身份证一股脑搬出来,递给夏沫——“呶,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看这些证件,在你下车之前,它们都归你保管了。”

“你也是深圳的?”夏沫看完手里的证件,忍不住问。

“我暂时在深圳工作,怎么,你是深圳的?”大侠显得有些意外。

最终,夏沫还是抗不住诱惑上了大侠的车。大侠很健谈,一路上,风生水起,扫清了夏沫的所有不愉快。临下车时,夏沫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大侠,但下车往回走的路上夏沫却有种做贼的感觉,简直比出卖自己的肉体还难堪。

那个男人明显比自己大很多,说不定已有妻室,自己这样好像是在玩火——夏沫心里天人交战,步伐越来越快,冷不丁就撞上了一个人。semir的t恤,眼睛明亮,头发硬嚓嚓地直立着,典型的刚入职场不久的‘小生’,‘对不起’出口后,夏沫莫名其妙地红了脸,仿佛被人撞破了隐秘心思。

“想不到你还记得我……”面前的小男生显然会错了意。

“什么?”一时间夏沫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搞不清自己到底在哪儿见过他。

“你忘了?球场上……”小男生边说边生动地比划。

“呃……”恍恍惚惚的夏沫一个激灵,她以为小男生说的是大学校园里的事情。

看到夏沫这个反应,小男生哈哈大笑起来。其实,夏沫只是在一个星期前路过一个社区球场时接收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口哨骚扰,然后没好气地横了一眼过去,至于目标是何长相,夏沫一点儿也不关心。两秒钟以后,夏沫就把这回事儿给忘了。

那么现在,夏沫就惊奇地睁着那双可爱的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小男生自导自演,最后自然是毫无结果。夏沫已经走出去老远了,还听到那个小男生在后面追着喊:“诶,等等啊,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家……”后来,夏沫才意识到自己最失策的就是让那个小男生跟着自己到了租住的楼下。那个后来对夏沫缠住不放的小男生叫小七。

那一晚,夏沫睡得很安稳,尽管在入睡前,夏沫还在想一个永远想不明白的问题——为什么自己老是遇上一些莫名其妙的人。

大侠越来越频繁地约夏沫出去,夏沫渐渐地熟车熟路,一开始的抗拒情绪杳然无踪。最后一次见面,是一个周末。大侠约夏沫去度假村玩儿,夏沫也开始心猿意马,早忘了大侠是不是有家室这回事儿。度假村里,似乎碰到了不少大侠的熟人,人人都在夸大侠的女朋友漂亮,夏沫的脸从头红到尾,仿佛天边的火烧云,一颗心也飘浮在半空中,一直着不了地。

大侠实在是很会讨女人欢心的一个男人,本来平平常常的一个周末,被大侠过得几乎让夏沫终生难忘了。当还算清朗的夜空上闪起了几颗不起眼的小星星时,两人心照不宣地往度假村宾馆走。那是夏沫一生中最为纯情也最为羞耻的日子,那晚,夏沫纯情得像一个初入洞房的新娘,一颗心在夏夜清凉的风中酸楚地悸动。

当身上的男人解开自己最后一颗纽扣,整个人贴上来时,夏沫突然想起了最后一个问题——“你结婚了没有?”

大侠呼吸一滞,嘴里涩涩地说:“我结婚了,也有了孩子。但我以为你不在乎,所以就没说。现在的年轻人不都流行这么玩儿么?”

夏沫几乎是下意识地,一巴掌就过去了。“混蛋,你把我当什么了!”声嘶力竭的夏沫在那一刻才意识到差点儿就丧失了自己的清白。

从度假村气急败坏地出来,夏沫就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想与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有一丝一毫瓜葛。尽管男人苦追不舍,说只要夏沫愿意和他在一起,房子、车子什么都可以给她,夏沫不置一词。

夏沫曾经问他:“你真的经常在路上碰到旅行掉队的人,并且免费搭载?”男人哈哈大笑说:“都是骗你的,免费搭载服务,只提供给像你这样的美女。”

当时的夏沫以为那只是一个玩笑,所以在笑容里保持了所有约会男女应有的那种暧昧,并未深究。不曾想,原来是自己太过天真。

离开大侠的夏沫矫情地生起了病。病中的夏沫向公司请了假,已经有好几天不上班,那天晚上恍恍惚惚地下楼买胃药,就碰到了小七。搞的像是真失恋了似的——连小七都这样说。

“已经好几天没看见你下楼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问话的小七一脸的热忱。

可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夏沫依然没能认出他来,他在她的世界里,实在太微不足道。

他跟着她上楼,没有电梯的出租房,在又陡又窄的楼梯中间,胃里突然不可遏制地痉挛,夏沫疼得弯下腰去。

小七慌手慌脚地把夏沫抱上了楼,在房间里出出进进地给她倒开水,开药瓶。终于安安稳稳地躺下了,夏沫才想起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谢谢你。”这是夏沫唯一能组织起来的语言。

忙前忙后的小七似乎没有听见夏沫有气无力的道谢,很快地收拾好屋子里面有些凌乱的场面,转过身说:“我还有点儿急事儿。等忙完了,再过来看你。”

夏沫再次走进公司上班,已经是一个星期后,整个人看上去都瘦了一大圈儿。同事们都埋头在格子间里忙碌,没有人抬头看她。生活又开始平静地重复。

每天下班都会接到小七嘘寒问暖的电话,夏沫像是水面上漂浮的叶子,不知不觉间就向着生活中唯一的温暖靠了过去。当夏沫第一次答应和小七一起出去时,小七像个孩子似地说:“夏沫,我没想到你会答应跟我约会。”夏沫看着面前这张孩子气的脸,突然感觉周围空间塌陷,时间退回到几年前的大学校园。一切显得氤氲模糊,恍如隔世。

一个月后,夏沫收到一条陌生短信——“夏沫,我回北方去了。我知道是我伤害了你,但我是真的爱你,尽管我给不了你婚姻承诺。……”来不及看完,夏沫就摁了删除键。因为,当时小七正在夏沫前面的人行道上倒退着走路,边走边唱——“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小七盯着夏沫的脸目不转睛,眼神炙热明亮。

人生终归是要经历几次成功或不成功的恋爱的吧,然后找个不那么爱的人结婚。他在黑暗的楼梯道里吻她,暴烈而笨拙。这一切都是那么相像,让夏沫心里隐隐作痛,她突然用力推开紧贴自己的小七。

“怎么了?”小七的语气里依然带着若有似无的关心。

“没什么,只是突然透不过气……”夏沫撒了个小小的谎。

黑暗里,面前的男子低低地笑着,再次贴了上来。夏沫感觉自己被密不透风地包裹起来,一瞬间就想沉沉睡去。

在小七的带领下,夏沫晒出了一身健康的麦色皮肤。闷热的黄昏,没有一丝风,整个城市像是被烧红的烙铁,在渐渐暗淡的天光里,由火红到暖紫,最后浮凸出青黑色的暗影,远远地有火车的鸣笛。夏沫穿了一件黑色蕾丝抹胸短裙,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发呆,整个城市突然之间离她而去,遥不可及。裸露的肩膀及锁骨有着柔美光滑的线条,散发出童贞的美,盈盈一握。小七从背后靠上来,手轻柔地拂上了她的肩,她能感觉到小七粗重的呼吸里那种甜腻的美。

犹如糖果,抑或一场华美的梦,总让人在触及时胸腔里微微酸楚疼痛。大梦醒觉,黄粱已冷。这种天气里,过多的肢体纠缠仿佛是自讨苦吃,然而小七总是乐此不疲,夏沫也慢慢沉溺。她记起小七第一次带她去海边,第一次触及冰凉的海水,沉睡的皮肤以及纵横交错的神经在一瞬间被唤醒,这种快乐无人能给。

欢爱是唯一的理由,也是唯一的借口。爱或不爱都再也无法一字一句地言明,逐渐被切肤的生活所肢解,支离破碎。

开始渐渐厌倦,麻木。

她爱他,至少目前是。但不能许诺。因为她能对他说的,只是——对不起,我要离开。

一如多年前的大学校园里,米扬曾许他天荒地老,最后也不过是一拍两散——曾经她是那样沉溺,无法自拔。她甚至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童贞献给了米扬,她记得那天晚上,灯影斑驳的法国梧桐树下,米扬深情地对她说:“宝贝儿,如果你愿意嫁,我马上就娶。”夏沫轻笑着踮起脚去捏米扬的鼻子。

那些刚长出的梧桐叶子散发出暮春时节独有的清香,远远的河岸上有散步的人群来来往往,夏沫恍惚觉得自己一瞬间变回了婴儿,自己的头顶上永远有最坚实的守护。要是一直那样走下去该多好,两个人都是彼此的唯一,永远的唯一。

在夏沫坚决要求分手后,米扬曾经痛哭流涕地负荆请罪,但都被夏沫一一拒绝。大学四年,米扬从未放弃过用各种方式和夏沫沟通,那些外观各异但内容万变不离其宗的信件被夏沫打包寄回了家乡小镇,然后在绵长的梅雨季节里和那些离开夏沫多年的书籍一起发霉腐烂。

大学四年里,夏沫学会了各种化妆技巧,给自己穿了五个耳洞,左耳两个,右耳三个,然后用各种廉价的塑料或者金属填充进去。夏沫变成了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女子。

这样的结果,当然是回到家乡小镇以后被父母狠狠改造。那些张扬的碎发渐渐被修剪得整整齐齐,夏末每天别扭地顶着‘清汤挂面’去信用合作社上班,在一大群已婚男女中间显得鹤立鸡群,格格不入。父母改造夏沫的另一个重要内容就是,给她介绍了一个年龄相等职业相当的对象。同住一个镇上,但夏沫发誓自己从未见过这样的男人。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夏沫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在政府机关那样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生存下去的。每个周末,他都会雷打不动地来看夏沫和夏沫的父母。父母的愿望很简单,想要夏沫这个独生女儿膝下承欢。他们害怕夏沫飞得太远,让自己操心。

但夏沫还是挣脱了束缚,远走他乡。这少不了那个老实巴交的男人的功劳——他让夏沫的父母放心,说是保证能管住夏沫,到时候乖乖地回来和他结婚。而夏沫的父母居然就相信了这个男人的鬼话。事实上,夏沫到深圳的两年间,两人好几个月都联系不上一次。夏沫不知道他是怎么糊弄自己父母的。夏沫都几乎快把这个男人给忘了。

临走时,夏沫只留给了那个男人一个空口承诺——“如果你能安心等我三年,我就嫁给你。但在这期间,你不能随便打扰我。”

等到夏沫的父母打电话来问她准备什么时候结婚,这时候,夏沫才记起三年前的那个许诺。夏沫问:“他是怎么想的?”那个男人很快打来电话,男人在电话上说:“我不知道三年前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我都做到了。要是你现在后悔了,就不要回来了吧。你这样的女孩子,在大城市里生活也许会更好……”

“你错了,我说到的当然会做到。谁让你那么笨,这么晚才记得问我……我马上就回来和你结婚!”夏沫的声音里有自己也想不明白的冲动,一如恋家的孩童。

归家的旅途显得太过漫长,夏沫会不时收到那个男人发来的庸俗搞笑短信,她都知道,这是为了逗她开心。“笨死了,都不会说些好听的,就知道发些别人编好的短信。”一想到以后的生活,夏沫忍不住叹了口气。夏沫也不记得自己是怎样乱七八糟跟小七解释的,好像说自己是逃婚出来的,现在被家人发现要赶紧回去了。然后在小七目瞪口呆的神情中,踏上火车。

他们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说再见,或许并不需要说再见。暮春的天气已经显露出夏天的燥热,火车站里到处是拥挤的人群,盲目而盛大,如鱼群般,裹挟挤压,很快被淹没。

她想,她从来都不是在寻找,而是为了证明。证明最适合自己的那种生活可能。任何奢侈脆弱的美丽幻觉最终都会烟消云散,最坚实的生活永远来自那些看不见却触手可及的温暖。

火车窗外接近永恒静止的水平漂移,渐渐被空洞的空气流动声音取代,光线被掩埋,一切归于沉寂。夏沫看了看眼前桌子上的那杯咖啡,只剩了一小口,在杯子底部泛着清冷的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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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水做的月亮点评:

青春的放纵,如同一场浮华的宿醉,那些真实的温暖,安静地盛开在未知的远处。任何奢侈脆弱的美丽幻觉最终都会烟消云散,最坚实的生活永远来自那些看不见却触手可及的温暖。夏沫对婚姻的最终选择,是现实爱与婚姻的关系的最好诠释。小说的文笔优美,主题深刻,对人物的个性刻画得鲜明活现,欣赏!

文章评论共[12]个
水做的月亮-评论

很不错的小说哟,欣赏之至。再赏一次,问好小步!at:2011年04月06日 中午1:06

步轻离-回复额,老姐,你赏银几两哇!我双手捧着……嘻嘻。 at:2011年04月06日 中午2:22

一泓清水-评论

欣赏小步清新细腻的文字,问好了!at:2011年04月06日 中午1:25

步轻离-回复清水姐,咱自家人不用客气,你就直接给我挑毛病得了。 at:2011年04月06日 中午2:23

潇子暮-评论

文笔有所改变,虽然不是我喜欢的转变,但总是好的,文字就是要容纳多种类型,才会被更多的人接受。在坚持自己的东西的同时,有所改变便是进步。故事性更强了,有通俗小说写法的迹象。是简单的故事,也许可以改编成长篇小说。人物性格分明。是我习惯了的结局。倦了,回归家人,回归守候。给自己心一个交代。at:2011年04月06日 下午4:20

步轻离-回复呵呵。 at:2011年04月06日 下午5:15

委委-评论

寻宝到此,问好作者!!!at:2011年04月06日 下午4:43

步轻离-回复委委好! at:2011年04月06日 下午5:15

苏小烟-评论

读完有些茫然。如果生活是这样的继续着,我宁可自己已经死去。那样的温暖,真实却没有温度。at:2011年04月06日 晚上10:07

步轻离-回复也许吧,执念使然。 at:2011年04月07日 中午1:51

逸萍-评论

小步的文笔真的很不错,小说写得很棒!at:2011年04月06日 晚上10:21

步轻离-回复额,给萍儿姐姐上茶。 at:2011年04月07日 中午1: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