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陈瑾!你知道么?听说淮北的死现在有了些眉目了!”夜晚的大学宿舍向来不平静,近几日更是热闹,灯刚刚熄灭,睡我床头的安玥压低了声音说道。
“淮北?”我的心头不由得一紧。
借着昏暗的床头灯,我手里还在拿着那张有些折痕的相片,上面一个削瘦白皙的脸庞,嘴唇微微上扬,有些冷傲的模样,这个人就是淮北!云南籍大三学生,在宿舍内服毒身亡,令人不解的是他左手的小拇指被切断,至今都没有找到。
“我听我公安局的叔叔说啊,淮北属于自杀!而在验尸的过程中,淮北的手指也找到了,你知道在什么地方么?”
“什么地方?”
安玥神秘地看了我一眼,悄悄地凑到了我的耳旁,压低了声音告诉我:“说出来恐怕吓死你!他的手指就在他自己的肚子里,被他自己给吃了呀!”我浑身一颤,碰倒了床头的台灯,“咣啷”一声落到地上,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啊!”安玥自己吓得大叫了一声。
而我,却因为安玥的话陷入了沉思。
我不敢相信淮北可以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来,在我的印象里他是一个活泼开朗的男孩,许多社团活动都会有他的身影,在他死前的前一天我还碰到过他,因为马上就要暑假,我问他什么时候回家,他告诉我车票已经订好了,考完最后一门就走!很显然他并没有等到考完,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自杀?他怎么可能自杀?就算是自杀,他又怎么可能做出吃掉自己手指的事情!我完全不理解警察凭什么认定他属于自杀!这样的逻辑正常么?一个好端端的大学生服毒后又吃掉了自己小拇指死亡!
爬下床摸黑将床头灯捡了起来,却再也没有打亮,看来是摔坏了。安玥长长叹了一口气,“好端端的家伙就这么走了,真是叫人不理解啊!难道他不知道他可是很多人心中的白马王子哦!”安玥这句话我深信不疑,淮北的确是个帅胚子,好多女生都在暗恋他,而他似乎从来没有跟那个女生好过。而这一点也排除了他属于殉情自杀的可能!
“淮北,你真的是自杀么?”
黑夜永远无法告诉我们真相,而月光,依旧在那里沉沦。
(2)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淮北的照片依旧压在我的枕头旁。
而安玥,早已经不再床上。
“安玥去哪里了?”我随便问了一句舍友。
每天早起背英语的小丽告诉我,一大早安玥就神神秘秘地爬了起来,好好打扮了自己一番,看样子像是去约会,但是她没有说。
我并没有多想,穿着睡衣去水房洗脸。
水房和我们的宿舍毗邻,有几个睡眼惺忪的女生在里面。我不经心地找了一个位置,临近窗户,窗户是打开的,外面的风把树叶吹进来,有些凉意,我试着去关上窗户。
“咦?窗户被卡住了?”
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我不禁去检查窗缘。
“啊!”我尖叫了一声,几个女生也迟疑地看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瑾,你怎么了?”认识我的一个女孩问了我一句,也走了过来。
“不要过来!待在那边别动!”我下意识地嚷了一句,所有女生都是一愣,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看到的东西若是被这些女生看到,恐怕就不是尖叫一声那么简单的事情了。看着窗缘上的东西,我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它会是谁的?白皙,纤长,发着淡淡的青紫色的一根女人的手指!
……
我拨通了110,很快现场就被警察封锁起来,那根女人的手指被取走,我被询问了几个关键的问题,也被一并带到了公安局做笔录。
下午出来的时候我得到了一个震惊的消息。
安玥死了,验尸报告发现她的体内含有氰化物,而我发现的那根女人手指,正是她的左手无名指。
安玥死于校外的公园,穿着一身白色裙子,那裙子是上周我陪她一起买的,穿在她身上就像一个公主。当时她还开玩笑说公主有了,就差一个骑白马的王子了。
然而很明显,安玥的无名指一定是在安玥去公园前断掉的,可我无法想像安玥这样公主般的女生怎么可能断掉一根手指后还能坚持走到公园?她真的是要去约会么?
仔细回忆着我和安玥发生的每一个细节,我并没有发现安玥有自杀的可能性。甚至安玥曾经告诉过我,她比任何人都要珍惜自己的生命。
安玥,淮北,两个人都断掉了一根手指,如此大的类似性,其中必然有着莫大的关联。可安玥和淮北并不熟悉,两个人的朋友圈也并没有太大的交集,若是他杀,什么人会同时和两个人结仇呢?
黑夜永远无法告诉我们真相,而月光,依旧在那里沉沦。
(3)
安玥离奇死亡的第三天,我们仍在沉痛中无法释怀。
这座城市的另外一所大学传来令人震惊的噩耗,两名女学生离奇死亡,死因氰化物中毒,死时同样断掉了左手手指,唯一不同的是她们断掉的是中指和食指。
几乎所有的学校同一时刻宣布戒严,禁止一切外出活动。
因为这样的原因,我无法到那所大学了解具体情况。
“小拇指,无名指,中指,食指……”看着自己的左手,我在想像着他们一一被断掉时的模样,那个时候她们究竟在想些什么?如果淮北和安玥还有一些可能性地联系,可是另外两名学生又怎么解释?难道真的像其他人的猜测,这座城市里出现了一个变态杀人魔,喜欢断掉人的左手手指再进行杀人;还是这根本就是一场有预谋的犯罪!“小拇指,无名指,中指,食指……那么下一个……”我惊愕的看着自己的大拇指,似乎陷入了一个极大的恐怖圈之中。
然而直到学校宣布放假,那件令我担心的事情也没有发生,人们是很容易淡忘与自己不相关的事情的,城市再度恢复了以往的秩序。看着同学们忙着收拾行李回家,她们的心情我理解,她们还是很害怕的,自从安玥死后,几乎没有人敢一个人在宿舍待着,也很少再提及关于安玥的事情。
“哎!玥还说今年过生日的时候去我家玩呢!”一旁的小丽突然感伤地说了一句,回头看了看玥空空的床铺,看到其他人都没有说话,也只能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玥的生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是农历六月二十三!也就是下个周一。”我默默地想着,忽然心里一惊,六月二十三!六月二十三!那不是……天啊!我的努力的摇了摇头,不敢承认这样巧合的事情,因为我也记得淮北说过,他的生日也是农历六月二十三!
真的仅仅是个巧合么!我最终还是去了另外一所大学,找到了那两名死者的舍友,她们给我的答案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我觉得自己快要窒息而死了,怎么会这样?他们都是农历六月二十三的生日,更难以置信的是他们都是生于一九八七年!
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三个人,死于氰化物中毒,死时分别被断掉了小拇指,无名指,中指,食指……是谁干出了这样残忍的事情?
黑夜永远无法告诉我们真相,而月光,依旧在那里沉沦。
(4)
我始终无法找出合理的解释,这似乎成了我的一个心结。
回来的路上,几个小孩子在公交车上打闹着,有一个沉静的小女孩坐在我的旁边,手里拿着一张画板,唯独她始终没有说话,手里拿着一只棕色的铅笔,不知道在上面画着些什么。
无意间的一瞥,我看到她的画板上画的竟然是一只手。可能因为那件事的原因,我不由得浑身一颤,那是一双白皙的手,可能是因为她的绘画功底不足,手指画的有些脱节,长短比例很不协调。我听到她旁边的一个男孩子笑着说道:“你看你画的多难看啊,怪不得张老师罚你重画!”
女孩子没有说话,皱了皱眉头,把那张画一股脑撕扯下来,丢到了一旁。
这个时候车已经到站,几个小孩连同那个小姑娘下了车。
我不知道为什么,临下车的时候我注意到那个女孩好像无意间回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被她扔在一旁的那张画。
女孩下车离去,那张被她丢下的画就在我手旁的座位上,座位空着。
这个时候我发现就在那张纸的左下角,用铅笔潦草地写着一行令我毛骨悚然的数字——1987.06.23!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迅速拿起那张画,仔细盯着那只白皙的手,她竟然画的也是一只左手。
我急忙回头寻找那个小女孩,可她已经消失不在。
那帮小孩子上车的站点是翠华西路,在那附近只有一所小学!而刚才那个男孩提到过一个姓张教画画的老师,这样一来我想我不难找到那个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是谁?莫非她和这件事有什么联系?还是这只是一个巧合!
黑夜永远无法告诉我们真相,而月光,依旧在那里沉沦。
(5)
虽然只是一个奇怪的巧合,可我的感觉告诉我我必须去查个究竟。很快我就去了翠华西路,那里的小学是实验小学,可令我难以置信的是我反复的询问,也没有找到一个姓张教画画的老师。临走前门房的大爷突然间告诉我:“小姑娘,你要找一个姓张的美术老师么?”
我点了点头。
“你找他有什么事情?”大爷很奇怪地问道。
我忽然有种特别的感觉,这个大爷似乎知道些什么。
我迟疑了片刻,回答:“有些事情我想求证一下!请问这里真的没有一个姓张的老师么?”
大爷若有所思了片刻,摇了摇头,拉我走进了门房,“姑娘你先做吧!大爷我在这里干了几十年了,有些事情那些老师根本不知道,但是我却清楚!”
“莫非大爷知道这里有姓张的美术老师?”
大爷眉头微微皱了一皱,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姓张的美术老师,我们这里倒是真的有过一个!不过……”
“不过怎么了?”
大爷喝了一口热水,水汽升腾熏着大爷的脸,似乎有点湿润的痕迹,“哎……怎么跟你讲呢,我说的这个姓张的美术老师,其实是二十年之前的事情了……”
“二十年?”我心中有几分诧异,这样的距离似乎和我要知道有点远,但是我还是觉得有必要听一听。
大爷继续说道:“二十年前,我们这里来了一个叫做张颖的美术老师,人长得漂亮,性格也特别好!大家都挺喜爱她的,不过……哎……说来也是怪可惜的,我们这二十年前发生过一场大火,张颖老师就……就死在了那个火灾里!”
“死了!”我吓了一跳。
大爷一脸的惋惜,“那天据说还是她的生日呢,几个学生想给她过生日,贺卡都准备好了,没想到……”
“过生日!”我的心头微微一紧,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大爷,能告诉我,那个女老师的生日是哪一天的么?”
“这我可得好好想想喽!”大爷沉思了一会,吱吱唔唔地说道:“好像……好像是……六月……六月二十三吧!对!就是那天!我想起来了!”
我觉得整个身子都是一颤,我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顿时冷了许多,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姓张的老师也是六月二十三的生日……为什么我要找的姓张的老师却在二十年前已经死了!
黑夜永远无法告诉我们真相,而月光,依旧在那里沉沦。
(6)
从实验小学回来,我整个人都是难以平静的,临走前大爷还给我一张那个张颖老师的照片,是他多年前保留下来的。
捏在手心里,我感觉到我手心里都是汗,看着照片上的女孩,阳光灿烂的笑容,还有一双纤白的小手,她真的就是我要找的那个美术老师么?还是阴差阳错而已。可如果不是,那几个孩子嘴里的张老师又会是谁呢?
脑海里混乱的思绪令我无法入睡,我想起安玥那灿烂的笑容,什么人能忍心杀害一个公主般的女孩呢?突然间我的电话响了,看看上面的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谁会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呢?恶作剧?可我很少有开这种玩笑的朋友。听着铃音一遍一遍的响彻黑暗,我还是接通了电话,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喂?”
然而传入我耳际的,确是急促的呼吸声。
“喂?”我再次问了一句。
“姑……姑娘……我……我是那个门房的大爷!”一个急促而苍老声音传过来,我这才想起临走前留下了自己的电话。
“大爷……你……你怎么了?”我感觉得出来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儿。
“故……姑娘,我……我快……快……不行了!你……你能过来一趟么!我有重要的事情……告……告诉你!”断断续续地传来那个大爷的声音。
我心头一紧,因为白天的时候那个大爷给我的印象是很健朗的一个老人,怎么会突然不行了呢?似乎还很迫切地想见到我,他说的那件重要的事情会是什么?
不知道是因为迫切的想知道那件事还是担心老大爷的状况,半夜的时候我再次赶往实验小学。
等我赶到那里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安静,唯独门房的灯还虚晃晃的亮着,透过玻璃窗我并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怎么回事?大爷人呢?我心中忽然有种莫名其妙的害怕。
黑夜永远无法告诉我们真相,而月光,依旧在那里沉沦。
(7)
门房的玻璃上一层薄薄的水雾,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我试探性地敲了敲门,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低沉地说道:“是小姑娘么?门没插,你进来就可以了!”
我忽然间有点犹豫,一股凉意席上心头。我该不该进去呢?此时屋里的灯光突然间熄灭了,一阵急促地喘息声令我心头一震,微微一用力,那扇门伴随着“吱呀”的声音缓缓打开,扑面而来的黑暗令我不知所措。
“大……大爷……”
随着我的声音消失在黑暗中,一双枯槁的手突然间从黑暗中伸了出来,擎着一根半截蜡烛,火苗在不停的抖动着,映出了大爷苍白的布满褶痕的脸。“姑娘!真不巧停电了……”大爷咳嗽了两声,呼吸还是有些急促。
“您……您怎么了?有……有什么事情?”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姑娘,你走了之后我突然间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我想如果不尽快告诉你,恐怕就要被我带进棺材了!”大爷的目光有些诡异的深邃,我总感觉那像一口让我越陷越深的枯井。
“不会的,您一定会健健康康的,要不我现在送你去医院吧,有什么事情咱们以后再说!”
然而大爷挥了挥枯槁的手臂,拒绝了我的建议。
“那您找我……”
在微弱的烛光下,大爷轻轻地拉开了一个抽屉,看得出来那像是一个多年未动的抽屉,沉积了一层薄薄的尘土,他从里面取出一个信封,颤巍巍的递给了我。“这是张老师死后寄来的一封信,可惜她永远都看不到了,来信的人并没有写清楚地址,所以我就一直放在这里!”
接过这封信,一封很奇怪的信,没有邮票,更没有邮局的收发地址,很显然应该是被人直接投递到这里的邮箱的。虽然私拆别人信件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可我还是怀着巨大的好奇心打开了它。
里面只有一张被折了四折的纸,慢慢将它打开。
打开的那一瞬间,我差点惊厥过去,只觉得浑身毛骨悚然,那根本不是一封信!而是,而是一副画,和公交车上那个小女孩画的那只手一模一样,下面清清楚楚地写着“1987.06.23”。我感觉浑身冰冷,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让我不敢抬头。
我听到那个老人变得诡异的声音。
“姑娘,你可是第五个看到这封信的人啊……”
第五个是什么意思?淮北,安玥,还有那两个女学生,难道第五个人……是我?
我已经清晰地感觉到,一双冰冷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黑夜永远无法告诉我们真相,而月光,依旧在那里沉沦。
(8)
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当我醒来的时候置身在一片广袤的森林中,没有路也没有任何方向感,周围只有潮湿的雾气和幽鸣的叫声。
我这是在哪里?难道我也死了么?我不断地问自己。
那双枯槁的从黑暗中伸出来的手,把我带到了这样的一个陌生的地方。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似乎听到这一种奇怪地喧嚣声。
如果我已经死亡,那么我将不再害怕死亡。
追溯着那个声音,我慢慢接近了它。原来那是一个长居在森林深处的部落,历史只能在已经风化的石头上找到一些残留的痕迹。我很奇怪,当我接近这个部落的时候,即使面对面,他们也未能发现我的存在,我想和他们打招呼,却从他的身体里穿透而过。
原来我只是传说中的空影人(空影人:可以穿梭时间却不存在于时间的人),我像看一部纪录片一样看着这个部落的兴衰与荣辱。
最让我震惊的是这个部落的一场空前规模的祭祀活动。
所有的人都围绕在一根灰色石柱的周围,匍匐跪倒在地上,而那根石柱上绑着一些青年男女,他们的表情充满了痛苦和不安,似乎是对命运的无奈和绝望,他们的眼中流出了血色的泪水。他们一个接一个的死去,而周围的人无动于衷地看着,等待着。
他们死后,他们的手指被切断,那是灵魂与*体的割离,他们相信,被选中的人,他们神分散的灵魂就被寄存在那根手指里,得到解脱与转生。
一场神秘的转生祭祀活动,那么淮北、安玥还有那两个学生也是被选中的人么?可我和张颖老师又该被如何解释呢,现在的我是死了还是另一种形态活着,我全然不知道。
我真的明白了么?
黑夜永远无法告诉我们真相,而月光,依旧在哪里沉沦。
(9)
当我真正苏醒的时候,自己是被捆绑着的。
我面前的人,让我惊惧而绝望。那个枯槁的老人,列车上我曾遇见的那个小女孩,还有陌生一副副陌生的面孔,他们看着我,匍匐跪倒在我的周围。
枯槁的老人告诉我:“我想你已经明白了!我们会帮你洗去你肮脏的灵魂,成为我们神纯洁而神圣的宿体!你应该为此而感到莫大的荣幸与自豪!”
“可……可我根本不是六月二十三出生的!”
老人摇了摇头,“再看看你自己的手吧!”
我低下头,差点晕厥!那根本不是我的左手!每根手指都有着自己的特点,而我清晰的感觉到,那根白皙的无名指像极了安玥的手指。
“这……这……”一只怪异而可怕的左手。
“你们发现的那些手指根本不是那几个孩子的手指,她们的手指现在全在你的手上,很快你就会感觉得到神祇的充盈,你的意志将被伟大的奥希姆所替代!”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会是我!”我无力地挣扎着。
“因为只有你能够回到我们伟大的奥希姆部落,只有你能够明白我们的历史!他们是奥希姆的灵魂,而你是奥希姆最完美的宿体!”
他们默默地看着我的死亡,而等待着他们神祇的降临。
毒性已经发作,我感觉到浑身痉挛,自己的眼里流出血一般的泪水,那月光,已经变成了一抹幽深的嫣红……
黑夜永远无法告诉我们真相,而月光,依旧在那里沉沦。
我, 真的会成为奥希姆神么?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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