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苏联模式的反思

20世纪，世界历史的一个重大事件就是苏东剧变，世界社会主义陷入低潮。对此，西方不少人欣喜若狂，弹冠相庆，认为这是世界社会主义的终结，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大失败”。这些言论的肤浅性是显而易见的，它只看到事物的表象，而忽视了事物的本质。实际上，苏联演变只是苏联模式的衰亡，绝非社会主义的失败。社会主义具有本质的统一性和模式的多样性，失败的只是社会主义的一种旧模式，而在世界的东方，突破了苏联模式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模式正日益显示出巨大的生命力，成为世界社会主义的一面旗帜。

（一）苏联模式的特点

苏联模式初期是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为指导，结合本国国情而建立起来的社会主义模式。由于社会主义初期的苏联不但要面对国内生产力的发展落后等问题，而且还要面对帝国主义企图扼杀掉这种新生制度的野心。为了更好地应对来自各方面的问题，苏联模式形成了它独有的特征。

这一模式具有如下一些特征:它在政治上的表现是权力高度集中。不仅表现为立法、司法、行政机关、经济、文化组织和群众团体的权力过分集中于党委，还表现为权力过分集中于上级机关。其具体特点是:(1)一党制，党外无党，一党独存；(2)党政不分，以党代政；(3)党代替人民亲自管理国家，代表制民主和人民参政议政、当家作主的权利实际上失去效力。它在经济的表现主要包括:(1)在所有制上，社会主义公有制只有全民所有制和集体所有制两种形式。全民所有制是公有制的高级形式，它比集体所有制更高级、更优越、更进步，因此要创造条件把集体所有制逐步过渡到全民所有制。(2)在经济结构上，优先发展重工业，并把是否优先发展重工业看成是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的根本区别。(3)在经济形式上，认为只有消费品是商品，而生产资料不是商品，价值规律只在消费品流通领域有一定调节作用。(4)在经济管理体制上，实行自上而下的指令性计划，排斥市场调节。它在文化上的表现是实行严格的思想文化控制，舆论高度一致[1]。

（二）对苏联模式的评价

苏联解体后，对苏联社会主义建设70年历史即苏联模式成败得失的评价大体有两种：一是全盘否定苏联历史，如戈尔巴乔夫之流。还在1984年，戈尔巴乔夫在会见瑞士记者时，就说这个制度“一切都腐烂了，必须用民主化、公开性的手段促其变革”，一是持辩证分析的态度，既承认它曾经取得的辉煌成就，也指出其自身存在的严重弊端[2]。

笔者认为，对于这样一个在特定历史条件下形成的社会主义建设模式，应作辩证地分析，不能一概而论。

苏联模式在一定的历史时期内，还曾经发挥了巨大的历史作用:（1）是保证了苏联在落后国家实现社会主义工业化，建成社会主义物质基础，使“近似中世纪的国家”的野蛮俄国，沿着这条道路一步步地向着现代化迈进。（2）是保证了苏联反法西斯战争的。（3）推动了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发展

这一点可以从一些最基本的数字中得到答案。联合国《世界银行》在关于世界工业化分析的总报告中也指出:“相当清楚的是，苏联在工业化方面取得了巨大进展。根据西方经济学家的计算，苏联国内生产总值平均每年增长率从1929年到20世纪50年代中期（即整个斯大林时期———笔者注）为6.7%，1953-1965年为6.1%，1966-1970年为5.3%……这个报告还把第二次世界大战后20年间世界其他国家与苏联工业化的发展作了对比，指出:在工业化国家中除了日本和德国，以及所有非市场经济国家，增长速度都没有苏联快，增长持续时间也没有苏联长[3]。

当然，苏联模式在社会主义建设过程中也出现了很多问题，自然也有深刻教训。

（1）、从经济管理体制上看，由于经济管理行政化，一切经济活动都按国家的行政命令进行，此产生了一系列后果。由于国家计划机关对社会需要和社会实际拥有的资源及生产能力难以做出精确的预测，也由于经济中有许多不确定的经常变化的因素在起作用，因此中央决策难免出现失误，造成资源浪费。由于企业的权力太小，企业缺乏生产的积极性，完全处于简单完成上级下达的生产计划的地位，因而在生产中，往往只顾数量，不顾质量，只顾任务，不计成本，浪费惊人。同时，由于企业没有决策权，也没有主动性去适应市场变化并迅速做出反应，而是盯着上级机关，因而往往造成产品结构难以适应社会需要。由于国家通过行政命令无偿调拨企业所需要的生产要素，使得企业安心地吃国家的大锅饭。企业内无利润动机，外无竞争压力，也就失去了改革技术、提高劳动生产率的动力，造成经济效益日益低下。

（2）、从发展道路看，是典型的牺牲农业、轻工业，集中发展重工业的道路，这势必造成国民经济格局不合理。由于片面发展重工业，特别是突出国防工业，导致轻工业相对落后。斯大林时代，国家对轻工业的投资很少，轻工业的落后直到苏联解体前仍未得到扭转。人民生活需要的工业品长期供应不足，人民群众不满情绪越来越大，特别是同西方物质文明相比，长期差距悬殊，最终会动摇人民对共产主义的信念和对共[chan*]党领导的信任。

（3）从政治体制来看，它集权过多，民主不足，以至于造成破坏法制、个人专权和个人崇拜等与社会主义格格不入的现象，并造成了在社会主义建设和国防事业上的一些重大决策的失误；歪曲了党和国家生活的准则，社会政治气氛紧张，禁锢了人民群众的思想；教条主义盛行，堵塞了马克思主义的发展道路，造成人们的思想封闭僵化。

在其进行建设的过程中的一些做法是值得思考的。如全盘集体化时期强迫农民入社，对富农采取强制迁徙的做法，以及由于这些政策造成的1932-1933年、1946-1948年两次大饥荒上百万人因饥饿、疾病而死亡；对党内不同意见采取镇压、甚至大规模镇压的手段；排斥市场经济规律，长期把重工业、军事工业置于优先地位，以至影响轻工业、农业的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把工业化时期形成的高度集中的政治、经济体制固定化，致使社会体制僵化、缺乏活力，等等。对苏联工业化、现代化发展中的这些教训是应认真总结和汲取的。

其实，任何社会在发展的同时，自身都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苏联模式也是一样。但并不是说某个社会在某个时期存在弊端就一定灭亡。这里关键在于当政者如何发扬成绩、克服弊端。苏联的失败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戈尔巴乔夫等人缺乏发扬成绩、克服弊端的能力，　最终从根本上叛变了社会主义制度。这才是导致苏联解体的根本原因。

从上述可以看到，苏联社会主义实践中的失误和弊病是在具体的政治、经济体制或运行机制这一层次上产生的，需要改革的是某些政治、经济体制，而不是社会主义基本制度本身。决不能因为这一层次上存在问题，就基本否定甚至全盘否定整个“苏联模式”。同时，我们应该认识到，苏联模式毕竟是人类历史上建设全新社会形态的第一次尝试，没有现成的经验可循，完全是一种新的探索，实践中出现失误，形成的模式不完善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历史的发展需要我们打破禁锢，敢于思想，勇于开拓，与时俱进。这才是从积极方面对苏联模式的思考。

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

新中国成立之后，中国走上苏联式的社会主义道路，首先是学习和模仿苏联模式，然后对之进行调整和变革，这其中虽然充满了艰难、曲折和痛苦，但最终形成了能够快速、健康、稳定地促进中国社会持续发展的中华民族复兴之路，这就是以邓小平时代为起点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建设道路。

（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探索过程

毫无疑问，毛泽东在社会主义建设规律的探索方面做出了重要贡献，但实事求是地说，自新中国成立到文化大革命结束这一时期，我国的社会主义，从大原则、大框架上说是照搬了苏联模式，无论理论上还是实践上都不真正具有“中国特色”。比如，我们过去实行单一公有制，追求“一大二公三纯”，排斥非公有制经济；分配方式单一化，实行平均主义“大锅饭”体制；搞计划经济，排斥商品货币关系，把社会主义和市场经济根本对立起来；经济社会管理高度集权，等等。这些都是苏联模式的典型特征，初期中国把这些都照搬了过来。

真正的中国特色社会才真正开始。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以后的体制改革，使我国的社会主义真正具有了中国特色：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非公有制经济成为国民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按劳分配为主，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生产要素按照贡献参与分配成为一条原则；市场经济与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相结合，以市场为基础进行资源配置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取代传统计划经济。这种独具特色的社会主义，不但在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中看不到，在以往的现实中也是找不到的。

1982年，邓小平在党的十二大开幕词中宣布；“走自己的路，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是在改革开放的实践中创立、丰富和发展起来的。1997年召开的党的十五大，把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正式称之为“邓小平理论”。可见，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的起点定位于邓小平理论是有着科学的理论依据的、符合实际的。

（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特点

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是社会主义在中国发展过程中，不断地对马克思科学社会主义探索和发展而来的，是借鉴和吸收包括其他社会主义国家在内的一切人类先进文明不断丰富和发展的基础上，中国共[chan*]党人领导中国人民在建设社会主义道路中不断地实践和摸索出来的结果。因此，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不但坚持了马克思科学社会主义的基本原则，同时，它又具有中国的特色。这些特色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始终坚定不移地坚持马克思科学社会主义的基本立场。

这一点是一切社会主义共有的基本特色。例如，在政治上，坚持马列主义的指导思想，工人阶级是国家的领导力量，人民是国家的主人，坚持党为最广大人民的利益服务，等等。在经济上，坚持公有制不动摇，坚持按劳分配，国家对经济拥有巨大的宏观调控能力，等等。文化上，坚持马列主义指导下繁荣广大人民的精神文化生活的原则，集体主义原则，爱国主义精神，等等。这些都是社会主义不可动摇的基本原则，是社会主义的又别有以往任何私有制的最根本的特点，是社会主义优越性的动力源泉。

2.　中特色社会主义有自己的特色。

例如，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非公有制经济成为国民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按劳分配为主，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生产要素按照贡献参与分配成为一条原则；市场经济与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相结合，以市场为基础进行资源配置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取代传统计划经济。这种独具特色的社会主义，不但在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中看不到，在以往的现实中也是找不到的。这正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接受一切先进的有益于自己发展的新的东西，从苏联的实践中吸取经验和教训，同时它又能从一切先进的人类文明中汲取营养的表现。

时至中国改革开放三十周年之际，中国各方面都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这充分证明，中国共[chan*]党人领导中国人民进行的改革开放是正确的。社会主义之所以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和巨大的优越性，不但是因为社会主义制度本身具有巨大的优越性，而且它还能不断从一切优秀和先进的事物中汲取养分，从而不断地丰富和发展自身。

3.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与时俱进，随着时代的发展变化而发展进步。

从最初对苏联十月革命进行学习和仿效，到中国共[chan*]党人根据中国的实际情况，实事求是地进行自己的革命事业，从而取得无产阶级革命的伟大胜利，建立中华人民共和国。再从建国后借鉴苏联模式进行社会主义工业化和现代化建设，到十一届三中全会中国开始实施改革开放，再到今天的全民改革开放，以及科学发展，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和建设全民和谐的小康社会。中国共[chan*]党人始终坚持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与时俱进的精神一如既往地前进，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道路上取得了一个又一个伟大的胜利。

中国探索社会主义道路的过程充分证明，当我们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与时俱进的时候，我们的事业就能不断克服一个又一个困难，从而不断进步；当我们违背了这些原则的时候，我们的事业就会出现停滞，甚至后退。这说明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与时俱进才能使我们紧跟时代发展的潮流，站在时代发展的前沿，才能不断取得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不断胜利。

（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应注意的问题

虽然苏联模式以失败而告终，但是它留给人们的绝不是对社会主义制度的悲观绝望，相反，它给后人留下了继续探索社会主义道路的丰富经验和教训。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发展离不开苏联模式的借鉴和吸收。任何一种新的先进的社会制度的建设都是对旧制度在一定程度上的摒弃，同时又是对一切先进事物的吸收和发扬。它摒弃旧有的有缺陷的腐朽的东西，同时它更需要接受一切先进的有益于自己发展的新的东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发展也是这样的，它不但要从马克思科学社会主义的理论中汲取营养，还从苏联的实践中吸取经验和教训，同时它又能从一切先进的人类文明中汲取营养。这是人类历史上崭新的社会主义制度生生不息的强大动力源泉，也是社会主义优越性最集中的表现。

虽然社会主义制度具有无比的优越性和强大的生命，特别是经过实践证明了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我国发展的正确道路。但社会主义依然是新生的制度，它还不够成熟和完善，在发展的过程中必然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甚至一些重大的挑战。然而，只要我们坚定不移、始终不渝地走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并坚持以下注意点，我们必能排除万难，迎风破浪，不断取得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新胜利。我们应该注意以下具体问题：（1）要始终坚持马列科学社会主义的思想不动摇，在新时代的背景下，不断丰富和发展党的指导思想。（2）要坚定不移地对阻碍生产力发展的体制进行改革。（3）要坚持开放的政策，汲取一切先进的人类文明来发展自己。（4）在改革开放的过程中，要坚决坚持社会主义道路和中国共[chan*]党的领导不动摇。（5）要始终代表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不动摇。（6）要建设一个纯粹而坚强的中国共[chan*]党。

中国是一个大国，有13亿人口，拥有丰富多彩的中华文化，但经济落后，还处于由传统农耕社会向现代工业社会的转型期，政治、社会存在不平衡性和复杂性……这些因素决定了中国必然要找到一条适合自己的发展道路。世界潮流浩浩荡荡，在反思自己、反思他国如苏联的经验教训基础上，结合人类文明的一切先进成果，以中国人的智慧和创造力，必能逐步解决我们前进中的问题，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旗帜引导下走出一条崭新道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