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什么叫念大学?在我看来:旷过课、受过处分、骗过哥们的钱、喝过暴天酒、恋爱过、失恋过、抗奋过、抑郁过、愤世嫉俗过、感觉活不下去过,这些事儿全都沾过边了,诶,你就算念过大学了.有句话说：“幸福是什么?就是寻欢做乐着老了,而不是老了以后再寻欢做乐”,通过这句话我就寻思了,人不是都有堕性么,人生的最大幸福就在这点堕性上了,如果什么事儿都那么较真,那我只能说,这人有病.

上大学那会儿我特懒.每天早晨醒来躺在床上都不知道该干什么,直到阿鸡在一边叫唤我：“我**!都他妈的几点了生子,你还去上课吧!”.

我说：“别吵,我跟你妈妈有个约会.”阿鸡听了就用枕头摁住我的脑袋把我揍一顿.

那时候我挺浑,基本上我说的那几件事儿都干过,阿鸡是我的室友,这个外号也是我送给他的,阿鸡这人特别不要脸,他从来都不会主动说自己帅,总是制造一种道听途说他帅的假象给我们看,这时候我就想,你爸你妈一直欺骗你二十年可真不容易,别人昧着良心说你帅,冒着五雷轰顶的危险为得就是给你一点活下去的勇气,但是你老拿这个来贬低别人,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因此我送给他一个外号来形容他的帅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中国人都叫阿鸡,外国人都叫denjiu.

像阿鸡这种人没有有女朋友是再正常不过了,但是他却把这个责任归咎在我的身上,他对我说过一句这样的话：“我没有女朋友的原因是世界上存在着你这样的人.”,这话说的真是精辟.他也怄着气跟我抢过几个女朋友,可是人家就是死心塌地的跟着我,每一次阿鸡看到我跟女孩子在一起搂搂抱抱都气的要吐血.

阿鸡做过一个重大的决定,就是在一个周之内破了处男之身.那会儿我们寝室里的几个哥们除了阿鸡之外都已经有过女朋友了,而他那龌龊的想法就是凡有了女朋友的人在三天之内就不是处男了,因此他觉得在我们面前活的特没尊严,所以他也要找一个女朋友.

其实我感觉阿鸡这人特傻,当别人都是处男的时候,你立下一个大志不做处男,这就说明你很有创造力,是值得崇拜的先驱,但是当别人都不是处男的时候,你就应该立志坚持处男到底,这样你才具有独特性,物以稀为贵么.那时候我们因为阿鸡的决定做了一个伟大的设想,假如这个世界的人口出生率戛然而止,全世界的男人们都这样比来比去,连中国的最后一个处男阿鸡都变成了非处男,那么男人们贬值的时代就到来了.因为男人们不可能像女人那样做一个c女膜修复手术继续冒充雏,世界上就只会有假c女,而没有真处男了.

我觉得外面的大学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放眼望去,一片性感*郎,而男生们个个都好像患有绝症一样傻傻呆呆,走路时都低着头好像一个正在思索费尔马大定理的数学家,头发基本上一个周洗一次,胡子一个周刮一次,脸三天洗一次,至于*裤和袜子,那就无发根据它的表面现象推测了,通常阿鸡判断他的袜子几天没洗时,都是先用鼻子闻一闻,然后说：“这袜子十天没洗了,还得穿几天再说.”.如果真的有女人爱上了这样的男人,那就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屎上,但是事实也是如你所想,每个大学里的鲜花都是插在牛屎上的,这牛屎不但不能资养鲜花,最后反而使鲜花都变成了残花败柳.

阿鸡不知死活地和我争过一个叫楠楠的女孩,当时是阿鸡先看上那个女孩的,并且以三包“红塔山”为代价偷偷地把那个女孩的所有资料全部调查齐全,这让我不得不佩服他的阴险.我与这个女孩相遇是在一节大课上,那节课我和阿鸡是最后去的人,阿鸡本来是不想去了,但是我比较喜欢跟那个教授吵架,不跟他吵一架心里就痒痒,所以就硬拽着阿鸡去听课了.

阿鸡没有想到那女孩也会去听课,我们一进教室就看到了那女孩做在第一排,她的后排坐位还空着,要说阿鸡这人没出息,他要是像个男人一点就应该直接坐到女孩的身后,然后舔不知耻地去跟女孩打讪,因为这是我们大学里的一条经验之谈,如果一个男人想要追一个女人,那他就不能把自己的脸当成脸,什么男人的尊严都是扯淡,久而久之,女人招架不住你的狂轰乱炸,她就乖乖束手就擒了,但阿鸡却一直走到了最后一排坐下,我也只好陪着他一起到最后面坐下,我们两个缩在椅子上就像两个被剥夺了政治权力终生的犯人,这让我窝了很大的邪火,妈的那个老教授讲的是什么我一句也听不到,听了一会儿我拿起书霍地起身径直朝前面女孩身后的空位走去.本来很激昂的课堂气氛就像通了电流的胶体,一下子凝止了.所有人都齐齐地看着我,女孩也回过头一脸惊讶地看着我,这时我穿着一件黑色风衣站在她身后,就如弥勒一样正点.我这人有一个特点,就是脸皮特厚,不管别人的目光有多么歹毒带有几丝要将我千刀万刮之意,我都能镇定自若脸不红心不跳,我冲女孩笑了一下然后像发表演讲一样脱口而出：“ladys　and　gentlmen　,能给你们带来惊讶,我万分荣幸.”,这话一出课堂上立即响起一片笑声.

老教授扶了扶眼镜说:“当你从门口走进教室一直走到最后一排坐下时,我就认定了你是一个懦夫,认定了你不敢正视我,当时我对你深感失望,还好你勇于开拓,又走到了前面来,这是值得庆幸的,这说明你在大学毕业后是能够找到工作的.”如你所猜,这家伙是讲政治的,但是由于现在大学生找工作很困难,所以他也担任了就业指导一职.时不时就会扯一些找工作的事儿给我们听,学生听了他的课都五迷三道像是被鬼上了身一样.他可以从我们这所学校外摆地摊卖裤头的小贩联系到全球金融危机上.有一次我对他说过:“您老不去做传销真是可惜了”，这话又是引得课堂上一片哄笑.

这次老教授又问了我一个问题:“你是怎样认识中国人的素质的?”

我走到讲台前面的空地憋足了力气向地面上吐了一口痰,然后指着地上的痰说：“这就是中国人的素质。”

当时教室里的人都笑的翻白眼了.但令我费解的是这家伙竟然不恼不怒,还满面笑容可鞠地说；“有个性的年轻人,即便是犯了涛天大罪,上帝也会原谅他的.我很喜欢你.”

我说：“不是那样的,那只是别人为了安慰我才说的话,上帝一定会惩罚我的”。

老教授又诧异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我说：“因为我很喜欢听你胡扯,这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就是我们这样式的人,另一种就是不是我们这样的人.”

老教授问:“我们这样式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我说:“不要脸的人.”,其实我们本该讨厌不要脸的人,但是人活一世,难免有些不要脸的潜质,从根本上来讲,我们都是不要脸的,但是突然间你却发现了一个比你还不要脸的人,这样你就应该喜欢他了,因为这意味着你所受到的唾骂可以完全转移到他人之身了。

那一节课留给我的所有记忆就是学生们张着大嘴像蹬陆的潜水艇一样,锤胸顿足地狂笑.老教授像是挨了一个耳光一样满脸尴尬.我知道阿鸡一定已经被震蒙了.

有人这样说过中国人:“一个中国人,天生就有一种墨鱼的能力,一但被逼迫就会放出一些墨汁,使自己安全地退居其后”，其实我并不是不懂得人情世故明哲保身低调做人的道理,但我这人就是浑,我这么做无非就是想与众不同一点,如果这还要交待背景,那么青春所追求的放荡就失去了意义，可是后来我发现这一套早就被别人玩剩下了,这就意味着我又被生活幽默了一把.

楠楠爱上了我大概就是在那节课以后的事情,也许那并不叫**情,仅仅是为了给我们的生活找点乐子而已,所以有些时候,以我们自身为主体,又以我们的自身为客体,我们也在娱乐着自己.

那时候是十二月份,刚刚下完一场大雪,学生白天去上课的时候都把自己裹的窝窝囊囊像一只山林里的熊瞎子.只有楠楠是最与众不同的,她的穿着给人的一种感觉就像是在裸奔.那天下课之后我径直向卫生间走去,我的烟瘾又犯了,用阿鸡的话说就是得赶紧去“过把瘾”,但是我忽然听见有人叫了一声：“站住!”,我转身望了望,看到那女孩风风火火地就冲我走来,如果这是在夜晚,那么她一定就是蒲松龄《聊斋》里的狐狸精,我会被她吓死的。

那女孩主动伸过手来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楠楠,想认识认识你。”

想认识我,这说明什么?瞎猫撞上死耗子了?我摸着脑袋思索了一会儿,她的头顶到我的肩头,若是按照黄金分割定理,我搂着她走在一起是最合适的搭配,我问了一句：“你的肉丝袜是什么材料的啊?怎么感觉不出来你冷呢?”

楠楠双手把书抱在胸前头向旁边一扭哼了一声:“讨厌.”那样子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我叉开腿站着笑了笑说：“想认识我干什么?是不是爱上我了?想做我女朋友就直说呗.”

楠楠说：“你知道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我说：“有个零件你有我没有,有个零件我有你没有.”

楠楠气乎乎地说：“你这人真是没味儿,刚刚上课时还以为你是个有趣的人呢.”，说完她扭着屁股走了,这时候不知阿鸡从哪里冒了出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怎么样？她漂亮么?”

我说:“漂亮,但是不属于你.”

“为什么?”

“正如你所说,有我这样的人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阿鸡冲着我的屁股就狠踹了一脚.

二

楠楠的事情我没怎么放在心上,因为一个女孩若是有了男朋友,就算她对你有那么一点兴趣也没什么发展,为什么我能够判定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因为:1她穿的很大胆,我以前所交过的真正意义上的女朋友,在和我好了以后都会一反常态地穿的大胆起来,2当她向我伸出手说想认识我的时候一点也没有脸红的迹象,我以前的女友在主动吻我的情况下也没有害臊过.

可是那天晚上楠楠却给我发来一条短信：听说你是咱们学校校刊的编辑,我真是不懂,为什么你这种人也能当校刊的编辑?苍天啊,你这般昏庸惘做天,大地啊,你这般瞎眼惘为地.

我立即打了电话回去说：“你是从哪里弄来我的电话号的?你到底想干什么?有话直说,不要老是藏头露尾的!”

她这话真的把我激怒了.我的室友们也立即围了过来,这帮鸟人就是这么无聊,他们准是以为我又和哪个女孩谈情说爱呢,而男生女生在谈情说爱时讲的话往往是最令人恶心的,这不是没事找恶心吗?

电话那头传来甜美的声音:“我是楠楠,白天你说的话太气人了,我现在还生气呢,你要对我负责!”

舍友们纷纷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声“哦,这女孩叫楠楠啊,还要你负责!真是禽兽!”

阿鸡在上铺听了这话好像挨了雷劈一样一下子从床上翻了下来,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一幅惊魂未定的样子说:“她叫楠楠,为什么是她?为什么这么快？”

我挂了电话瞪视着他们,他们都讪讪地散开了.

我说:“是啊,她说我又成功地诱惑了一个无知少女的芳心,并且要我对她负责”.

当时我并不知道阿鸡爱上的女孩就是她,也不知道阿鸡对她煞费苦心竟然到了把她的生理期都调查出来的地步,不知道阿鸡竟然那么爱她,不然我是不会说出那话的,可是不经意间说出的话正如覆水难收,无形中伤害的人也无法挽留,就在那个时候,我们兄弟的感情注定要四分五裂,直有当我们变的成熟了,才能缅怀那已逝去的往昔.

阿鸡说：“我也喜欢上她了,生子你看这事儿怎么办?”

“怎么办?”我吊儿郎当地笑了笑说，“有女人同享吧,看在兄弟一场的面子上”.

“你别放屁!生子,我太了解你了,你不缺女人,如果你只是把这当做一场游戏,那么你最好别碰她!”阿鸡的眼睛红了,迸满血丝的那种,突然间让我有一种颤栗的感觉.阿鸡这种突如其来的举动已经伤害了我的自尊心,从小到大除了我爸我妈还没有人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我挑衅似地说；“既然你爱她你就给她打电话呀,你把她约出来,我就不会把她占为己有.”

“你就那么有自信?我不信全世界的女孩子全都那么庸俗会爱上你这种人.”阿鸡带有嘲讽式的表情说.

如果他的口气不是那么令我难堪,我是不会在楠楠这个女孩身上较真的,因为校园里的女孩子就像面条一样缠绕在我的身上,我跟本没有过爱谁与不爱谁的反思,如阿鸡所说,我这样的人不配谈爱情.

我说：“你们看这事儿怎么办啊?阿鸡和我共同看上一个妞了?”

其它几个室友纷纷拍了拍阿鸡的肩膀说:“跟生子争什么都好,就是别争女人,一点玄念都没有.他这小子就是对女人有一手.”

阿鸡说:“公平竞争!”

“俸陪到底!”

随后我就拨通了楠楠的电话约她到校园内的咖啡厅,楠楠爽快地答应了.我从床上跳起甩手穿上我的风衣,又打了一些发腊,出门时冲阿鸡打了一个响指说：“我去约会了兄弟.”

那种心情自然是百事可乐.

有个室友踹了阿鸡一脚说：“傻逼,还愣着干什么呀?跟他去啊,一定要不择手段就是不能让他得惩,我们支持你阿鸡!”

一路上我唱着《大学生自习室》心想:我们的大学是多么美好啊!多么美好啊!

阿鸡屁颠屁颠地跟在我的后面一直对我喋喋不休:“我已经看到了你失败的惨状,生子,你就认输吧.”

我不理他继续欢快的唱歌,就算一只拖鞋从楼上的某个窗口向我飞来也不能阻止我,最后阿鸡抱着我的胳膊说：“我求你了生子,你就把她让给我吧.”

我就知道他会来这套.我拽着阿鸡的衣领凶猛地晃了两下说：“刚刚跟我叫嚣那股劲儿呢?我真鄙视你!就不能有点男人样儿?”

“你要真的爱她就把她抢回去,只有经历过波折的爱情才会有含金量,我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我允许一个女人走进我的世界,但是绝对不允许她在我的世界里走来走去.”我放开阿鸡吹着流氓哨向咖啡厅走去.

三

咖啡厅不大,不过人也不少,来这里的大都是校园里的小情吕们,似乎每一对情吕都是这样天马行空地泡过了大学里的时光,泡过了短暂而又宝贵的青春.

我们到地方地时候楠楠正坐在靠墙角的一个隔段向我们招手,用大学生的话说,这妞真够正点,现在我完全可以理解阿鸡会为了她那婀娜的身材狗熊气短了,我一屁股坐下后对阿鸡说：“带钱了么?”

阿鸡不好意思地笑了鸡说：“衣兜比脸还干净.”

我大声质问:“没带钱你来干什么?”

阿鸡只顾着傻笑讨好似地在我的身旁坐下.

楠楠说：“你也真是的,美国人都不搞种族歧视了,你干嘛这么歧视他啊?”,那语气混杂着耶揄嗔怪和暧昧不明,一定让阿鸡嫉妒死了.

我笑着说：“虽说拥有面包的约会不一定愉快,但是没有面包的约会就一定不会愉快.”

楠楠大笑不止,阿鸡的手在我的大腿上使劲地拧了一下.

我叫服务员要了两杯咖啡,小露诧异道:“不是三个人么,怎么要两杯啊?”

我说:“有钱的时候咱们共同挥霍,没钱的时候咱们相濡以沫.”

楠楠哈巴狗似的甩了甩头发语重心常地说：“我说王大编辑,你能不能别这么不要脸啊?谁要跟你相濡以沫了?”

我一把搂过阿鸡的肩膀对楠楠反问道：“我说过要跟你相濡以沫了吗?相濡以沫的人是我们俩,我们不但相濡以沫,而且还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呢”我转过头给阿鸡使了一个飞眼“来吧兄弟,喝一口.”

阿鸡拿起咖啡喝了一口,一点都不含糊,随后阿鸡又把咖啡递到我的手中,我不确定那天阿鸡有没有刷牙,极力忍耐着喝了一口,脸上装做若无其事,然后我又对阿鸡说:“来吧兄弟,咱们在演示一遍相濡以沫.”

我含了一口唾液向阿鸡的嘴巴上面凑了过去,阿鸡一下子把我的头推开说：“去你的吧!”

我们看到楠楠在一

边捂着嘴一直要呕吐,竟然没心没肺的大笑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楠楠弩嘴说：“你们俩真恶心人,难道你们舍里的男生天天就是这样生活?”

我说:“如果你是男生,你也会这么恶心,有时候还会和我们一起探讨一些低级的话题.”

楠楠说:“男人真是一种怪物.”

在我和楠楠谈话其间,阿鸡一直想插话,可是楠楠似乎对他不大感兴趣,跟本没看他几眼,就拿他当空气一样.

我说：“没用的话不必说太多,我这人有话就直说,你是一个不错的女孩,青春亮丽,年轻人多认识一些人也不是什么坏事,可是我没办法和其它人一起分享感情,我想你这样的女孩男朋友也该不少,而我身边也有许多模楞两可暧昧不明的关系,如果我们还是要建立起一层这样的关系,那大可不必,这个时代的节奏太快了,连感情也像卖当劳全家桶一样拎着就走,青春这个百花园里什么样的花朵都有,也许你以前的花儿枯萎了,你想再采一朵新鲜的,这对于我也是一件好事,可是我却不能把你当个便宜就占了,我不想把自己仅有一点的感情也浪费掉.”

阿鸡的手在下面使劲砸我的大腿,其实他并不了解我,所有人都误解我,我多么渴望和这样的女孩一起走到地老天荒,可是在我的心里还有一片对完美主义执着的田地,我不希望爱情被任何一丝卑污和狭隘所玷污,就算这种完美主义模糊了我的价值观,就算那种假想出来的完美性永远不会成为现实,我仍能愿意让它在我的心里生长下去.

咖啡厅的气氛忽明忽暗,我看得出来,一种懵懵懂懂的感觉弄的楠楠有点不自在。

“我并没有说我要和你怎么样啊,也没有招蜂引蝶,再说了”楠楠刚刚那种欢愉明亮的目光变的绝望低调起来，“我还没谈过恋爱呢,跟本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那好吧,有话我就直说了,白天的事我不想再说”我指了指旁边的阿鸡说，“他叫霍正然,他爱上你了,他有话要对你说”我转过头看了阿鸡一眼,他的脸红了.楠楠没等说什么,这突如其来的情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刚想说什么我已经起身了,“我到门口等你们.”

我点了一根烟在门口站着,外面还有三三两两的行人,今夜谁的梦境陪我入眠,想起楠楠还没谈过恋爱,我忽然有点难受,那种感觉无法言说。

这根烟刚刚抽了三口,楠楠就从里面出来了,她看了我一眼后一拳打在我的胸前骂了一句：“王国生你就是个混蛋!”我看着她的背影大概已经猜出了里面所发生的事情,这时候阿鸡也从里面追了出来,四下里望了望说：“人呢？”

“在前面呢,追吧.”

阿鸡匆忙地追了出去,他的背影和他的青春一样狂欢而又落默,他是我最好的兄弟,即便他没有用苦肉计,我也会让他达成目的……把楠楠让给了他,只是为了一个女人,这值得么?

四

那晚阿鸡回来后把事情和我交待了一遍,楠楠走的原因是阿鸡对她做了如下表白:“当丘比特之箭一下将我的心射穿后又追随着你而去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我非你不可,你可以选择爱我或者是爱生子,但是我却只能选择爱你或者更爱你.”

“恶心!”这是楠楠所说的唯一一句话,说完这话她就走了.

可是这事经过舍里面的哥们儿一传就变成了两个男人拉开架势为了一个女人抛头颅洒热血的版本.

后来晚上上自习室的时候楠楠总会一声不坑地走到我前面坐下,阿鸡责会不失时机地凑到她的身边坐下,不要脸地跟人家搭话,她通常都是爱搭不理的样子,但这确实很令我心烦,因为我正准备考研,为了考研,我呕心呖血再所不辞兮,可是这对男女却老是在我眼前说话影响我,有时候我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就起身到别的座位上去,有趣的是楠楠也会起来再次坐到我的前面.

我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从古至今英雄总是难过美人关,英雄会为了美人折腰,而阿鸡只能为这个女人夭折.

我给楠楠传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你到底想干什么?

楠楠把纸条传回来,那上面七扭八歪地写着：想让你的目光永远对我形影不离.

我又回道:说实话,是不是爱上我了?

楠楠看着那张纸条好一阵快笔在那上面写了两下,回过头恶狠狠地看着我,一下子把纸条拍在桌子上面,我看到那上面写了一个最大的“是”字.

她真的写了这个字,我的呼吸突然间变的急促起来,是紧张么?真是笑话,好歹我也是公认的情场老手,面对这个举手可得的女孩我怎么会慌恐不安?

我又写了一行字递给她,然后起身离开自习室.

那上面写了:蠢女人!

那几天阿鸡要在校刊上面发表一片追楠楠的情书,以表达浪漫,并且天天秧求我一定要破例一次为他发表那篇情书,那篇情书的开头是这样写的:

“如果我有一千万,我就能买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来证明我爱你.

我有一千万吗?没有,所以我并不能买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送给你.

如果我有一辆跑车,我会带你环绕地球一圈来证明我爱你.

我有跑车吗?没有,所以我不能带你环绕地球一圈.

如果把整个太平洋的水倒出,也浇不熄我对你爱情的火焰,整个太平洋的海水能全部倒得出吗?不能.

但是我爱你.”

这家伙竟然改了痞子蔡的小说,那篇情书让我产生了一种嫉妒,那种骨子里的嫉妒并不是因为他的情书写的怎么样,而是因为他那种执着的爱情,那是我的性格所不能容许的,正如狐狸仰望葡萄的心理,是我在心虚么?

我还是给他发表了,在那之后那段话竟然在我们校园里广为流传,为这事情校领导骂了我一顿,他们说：“你怎么能在校刊上发表这么不轮不类的小幽默呢?还有那个阿鸡,这是笔名吗?他是哪个系的?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人人都知道阿鸡在追楠楠,有时阿鸡还在舍里炫耀一番,但是只有楠楠不知道这件事情,就好像这事跟她没关系一样,她的心思全放在我的身上,可是阿鸡却不知道这件事,他的心思全放在楠楠身上,而我的心思却在怎么躲楠楠上.

但是该发生的事情终究必免不了,命运插手的太急,直到最后她离开了,我还会想起她骂我的话：“你可以选择一张面具,用来欺骗,或者是表达真诚,王国生你的孤傲面具只是在自欺其人.”

五

楠楠病了.我猜想这跟她的穿衣风格有很大关系,可是这件事情终于把我和阿鸡推上了反睦的边缘.

那几天她老是咳嗽不止,这就意味着我要忍受更大的煎熬,她坐在前面,每次咳嗽时都用尽力气,阿鸡在一边虚寒问暖,她依然不于理会.

终于有一天,我的心情烦躁不堪,我冲着她的后背就打了一拳:“你能不能别这么烦人啊!”

楠楠扭过头看着我,她的眼里闪着泪花,在灯光下泛着点点光芒,她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阿鸡在一边困惑地问:“怎么了?怎么走了?”

一种巨大的负罪感充斥着我的心头,楠楠一定受到了极大的委屈,我起身追了出去,那傻丫头说过她爱我.这让我不安,可是向来孤傲的我为什么会不安呢?

我追上正在前面奔跑的楠楠把自己的外套脱掉披在她的身上,却被她一甩手仍掉了,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和她说对不起.可是她什么都不说,只顾着哭泣,那哭声真的让我心疼了。

一种更巨大的负罪感折磨着我,让我体会到了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激情,那种恨意与快意像一把利刃在凌迟着我,我脱掉毛衣披在她的身上,还是被她仍掉了,我**着上身问她：“你到底想怎么样!”

在昏暗的路灯光下我依旧看到她的泪水放肆地流淌,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说：“让你说一声你爱我有那么难么?”

我的心一下子掉进了一个听不到回音的谷地,我刚想告诉她我已经爱上她了,是的,不必再伪装下去,那一刻我已经爱上她了,可是我却看到了阿鸡站在她的身后,他的表情冷峻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在那里看着我们.

我刚要说话的嘴慢慢闭上,楠楠用力地推了我一下向楼上跑去,我忘记了寒冷

站在楼下大喊：“楠楠你下来,今天我们把话说清楚!”

哗的一声,一盆冷水从楼上倾到下来,寒气刺透我的骨髓,我的全身湿透,一群学生跑过来看笑话,我像个疯子一样大吼：“楠楠,你她妈的滚下来!”

我听到人群里有人骂我二逼,我扭过头凶狠地瞪着他们,这时候阿鸡上来拽我回去.

我指着阿鸡的鼻子大骂：“你他妈的给我滚远一点,我到底欠了你们什么啊?都来这样折磨我?”

阿鸡冲着我暴跳如雷地大喊：“我爱她！可是你呢?你只是在玩她!我爱她!”随后阿鸡又对着楼顶喊了一句：“楠楠我爱你!”

围着我们的人群里有许多人开始鼓掌,难道有勇气大声喊出爱一个人就真的能代表爱她了?我开始发冷,牙齿在不停地打架,我找到衣服穿上往回走却听到楠楠的声音：“别走!”

我转过身去看见楠楠向我这边不顾一切地跑来,可是她却被阿鸡一下子抱住,她哭成了泪人拳头拼命地打在阿鸡的肩上,咬他,踢他,我愣愣地看着他门却不知所措,阿鸡凶狠地骂我：“滚!滚啊!”楠楠也骂我：“懦夫,其实你是爱我的,可是却一直再伪装自己,你连爱都不敢说,你是一个懦夫,懦夫!”她的声音撕心裂肺.

我转身拼命跑开,楠楠说的没错,我是一个懦夫,那种早已经习惯的孤傲只不过是在刻意掩饰着我的虚伪,而这张虚伪的面皮终于逃不过一个真正爱过的人心里的那双眼睛,我在水房里叼着烟头颓废地坐了下去,被那种无言以对的寂寞拥着,听自己无助的心跳,歇斯底里地哭了.

这一生我说过一句最经典的话：“爱情的领地非常狭小,小到只能容下两个人的生存,所以为了真心爱的女人,一定要不惜一切”

如今我教唆他的这句话终于被他亲身验证了,我们用最讨厌的方式使我们变的坚强,我们以为自己的到了什么,可是有些东西却永远失去了,在爱情的战争中一向处于强势的我却变成了弱者,可是楠楠,我也很爱你,但是我却只能对你说：对不起.

让悲伤地泪水浇灌我的心田.

六

楠楠的那盆水让我在我在校医室里整整躺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没有任何女孩来看过我,这终于让我明白了孤独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狂欢,而以前的种种狂欢只不过是我们一群人的孤独罢了,这种狂欢是不能永远劳劳握在手中的,而那从未有过的一种感觉就是原来自己这么脆弱,一个星期恍如隔世,等我出院以后这世界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楠楠已经名正言顺地成了阿鸡的女朋友,但是最令我揪心的是她们已经同居了,我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事情会是这个样子,但是我的心真的痛了,玩世不恭了这么大第一次所经历的刻骨铭心的痛.

那段日子浑浑噩噩如梦一样度过,再没有一丝痴心忘想,走在校园内看见迎面而来的女孩再没有惊艳一瞥,我只能靠考研来麻痹自己,像具行将就木的走肉,我终究成了薄情的孤独的冷漠人,有的时候我还能看见阿鸡和楠楠走在一起,我们三个每次擦肩而过都默不做声,但是眼里充满惆怅,没了,什么都没了,这场爱情的战争夺走了我最爱的人和我最亲的兄弟.

伤害的第一层是疼痛,第二层是流血,第三层是记忆,我已经做好了准备,用一段连我自己都不确定是多久的时间来忘却他们.

七

时间如白驹过隙,似乎我们都在指尖偷偷流走的岁月中渐渐淡忘着一些事情.

又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我被人拍了一下肩膀,我木然地回过头去,看到了阿鸡.

“久违了，”阿鸡的语气透露出一种苍凉的感觉“我们有很久没在一起喝酒了吧.”

“恩,我已经记不起来有多久了.”我淡淡地说.

“出去喝点吧?”

“好吧.”

我和阿鸡去了校园外的一家餐馆,它和我记忆中的阿鸡都变了,变得成熟了.就像经历了一场跌荡起伏的爱与恨,美好与破碎,希望与幻灭的重大蜕变.

阿鸡说：“能不能先把一切不快的记忆抛开?就像我们最初称兄道弟时一起出去喝酒时一样?”说完这话阿鸡如释重负地开怀大笑了.

“操!要不要先立一份遗嘱?跟我喝酒,喝死别他妈的后悔!”我这么说,和我们第一次在一起喝酒时的开场白一样.

“老板,先来一箱鲜啤”阿鸡拍着桌子喊道.

餐馆的老板搬了一箱啤酒,那里面一共是二十四瓶,我拎出两瓶咬开盖子吨在桌子上面,“来吧兄弟!”

“等一等,先把遗嘱写好.”阿鸡真的拿出笔和纸在上面写了一份遗嘱:

不孝之子霍正然,至今光棍一条,有生之年未成任何事业,今天与兄弟喝酒,发誓舍命陪君子,如若真的搭上性命,便不能报爹妈养育之恩,请爹妈原谅,下辈子别再生我这样的畜生.

霍正然

x年x月x日

虽然我们开过这样的玩笑,可是这遗嘱是没有真的立过的,阿鸡拿起另一张纸和笔递到我面前,然后笑着看我。

我拿起笔也写了一份遗嘱:

逆子王国生,平生目中无人,孤傲成性，终酿成大错,现在悔之已晚,留在世上无所眷恋,爹妈用不着我去供养,一生热爱过文学,没能写出一本获诺贝尔文学奖的书是一大遗憾,第二大遗憾,有一句话终没能对所爱的女孩说出口,今天与兄弟喝酒,发誓舍命陪君子,如果真的丢掉性命,任何荣华富贵，全是过眼烟云，只望故人能够明白此生我的心意.

王国生

x年x月x日

“遗嘱立好了,喝吧兄弟!”我大声说道,发现旁边几桌的人起身匆忙离开,我和阿鸡放肆地笑了.

那天我和阿鸡喝到第八瓶的时候仍能没有吐,也没有去过厕所,但是我们都已经神智不清了,我们说起了以前的许多愉快的事,说了我们宿舍全体舍友在没有女友前,阿鸡提过买一个充气娃娃放在舍里给大家用,又提起了我们院的院长,我曾经暴料过他是个阳痿,又说到舍里有个个们儿,他老骂农村人是个山炮,我们又说起了所追过的女孩子,这大学四年里全是忆苦思甜,最后我们提到了楠楠.

“别他妈的提她了!”阿鸡红着眼睛说.

“怎么他妈的就不提了?你说为什么就不提了!”我拍着桌子问.

“我们他妈的分了,生子,这回你快意了吧?”我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使我产生了幻觉还是阿鸡真的表现成那样,当时阿鸡的脸非常扭曲.

“别把我当傻逼行吧?你说要我跟你一起喝酒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分了.”

“你就是个傻逼,到现在你还不知道楠楠依然对你死心塌地吧,她跟我在一起也是为了气你,当初你要是手段狠一点,她就是你的女人了.”

“这我知道,我恨我自己.”

“但是强拧的瓜也不甜,现在我是明白了,相爱的人永生永世,要相爱,单单有爱是不够的,远远不够.”

“那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酒已经喝完了,阿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时你的一时懦弱让楠楠伤心欲绝,所以我们在一起了,我对她很好,在她生日那天,我买了蛋糕,在学校门口等她,她和朋友出去玩了,晚上十点多才回来,我等了她六个小时,她看到我在冷风中发抖,一下子就哭了,那是她第一次不顾一切地抱住我,我们在校园的附近租了一栋房子,住在一起,我已经没有什么钱了,晚上我出去工作,她就在家里等我,她还买了煤气,做饭给我吃,那一段时间是我生命中最温暖的日子,我曾经一度认为这种充满馒头的味道的爱情,这种同甘共苦的爱情能让那些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爱情暗然失色,可是我错了,她依然忘不了你,每一次在她的梦中,她都会喊你的名字,她在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爱上你了，你出的每一期文章，她都要看，咱们学校的女孩子有很多都很喜欢你,你人张的好看,而且又有才华,可是那往往也都是逢场做戏而已,但是我不懂,她为什么会对你这样执迷不悟,她不知道在这个时候,我正躺在她的身边哭泣,我以为我可以让她感动,所以明明知道那是会给自己带来痛苦的火坑也绝不犹豫地跳了下去,感情这玩意就是让你欲

罢不能,就像声嘶力竭地挽留残局,没办法分出对错的动西,总是自欺其人地留给自己一种若有若无的希望和假象,事情的发展总是会由着你的性子胡来,偏离理性的轨道,我一直都是一厢情愿,但是我不明白难道她对我这么好全都是出于她对我的怜悯么?，　后来她跟家里说起了我，他的父母都要求见一见。我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还是被他们家吓了一跳。她家住的是那种特别高档的复式房子，装修非常豪华。她妈妈说因为她是独女，希望结婚后也住在一起。她爸爸一直都皱着眉，看着我破旧的牛仔裤和旧衬衫。我觉得这个贫富的对比太像电影或者小说里的镜头了，实在让人无法接受。

我无法忘记她爸爸跟我说的一句话：我家楠楠从小没吃过一点苦，没受过一点委屈，这是我们父母的本分。小伙子，你能做到吗？我没有答，我知道我做不到。同时我也知道了她为了跟我在一起，牺牲有多大。不住好房子不住宿舍，跟着我挤小平房，好衣服也不穿了。过去有那家饭店新开张，她爸爸一定开车带全家去吃，现在她跟着我吃水煮白菜，就是为了不让我多花钱。这一切就是我所能给她的，一个贫穷的爱人所能给她的，就这么多，却要求她无休止地付出，从时间到物质。

果然，结果她家里是不同意的。她妈妈还问她与我同居是不是我使了什么卑鄙的手段。我不能不说，她父母也真是一番苦心，表面上不拆散我们，实际上却不断鼓励她出国留学。她还高高兴兴地跟我说：咱们一起申请吧，我们到国外去念书。我笑了，说好啊。我没告诉她，我弟弟高考失利了，要复读一年，我妹妹正上高三。我找了更多的工作，说服她各自搬回宿舍住，故意一天天地疏远她，又不让她觉察。因为她的个性就是那么明朗活泼的，也有点粗心，根本不知道我其实已经有了分手的念头。真可笑，我爱她爱得那样山盟海誓，可是它就这样然活生生的现实击的粉碎。

我强迫她背单词，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大部分都是在学英语，她说我觉得你好象对我没那么好了，我说没有，让你好好学习才是对你好，你不是要出去留学吗？一直等到她考完gre，我帮她发简历，发资料，写申请，忙得比她自己还上心。她开始越来越犹豫，问你呢？你怎么办，我说我容易，我当过枪手替考都考得不错，你怕什么。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不看她，因为我的眼睛会泄露真相。

终于等到offer了，终于我松了一口气，我打电话给她妈妈：阿姨，楠楠可以留学去了，你们放心吧。她妈妈很迟疑地问你不跟过去吗？我说我不会去的，我有家人需要照顾，我真心希望楠楠一生幸福，可惜我做不到，所以我也绝不连累她。她妈妈在电话那边哭了，说你是个好孩子，能体谅父母的心。我说我明白，我不怨你们，真的。

穷男生不该有爱情，我跟她说分手吧，我配不上你，是我不够好，我不忍心让你跟我一起吃苦。我上有父母，下有弟弟妹妹还等着念书，我起码要多辛苦10年，才能让全家人过上好日子，我爱你，所以我不应该跟你在一起，一开始我就错了，我不该跟生子争你，所以现在我放弃你了，我祝你永远幸福。她久久地看着我，哭了，伤心的哭了。

现在她已经在飞机场准备出国了，　谁的生命都只有一次，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也只有一个，我的生命中最辉煌灿烂的时光也只有那一段。她走了，尽管我告诉自己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但我还是心痛得要死。爱情本没有什么错，只是青春错了位置。世间有多少这样的事情，人是无能为力的。我爱她，那么爱她，生子，你还记得我写的那篇情书么？我那么贫穷，什么都给不了她，可是我却如此爱她，我拿什么去爱她？现在我好痛苦，你能帮帮我么？-----”

八

阿鸡说完这些话后突然趴在桌子上哭了,哭的那么辛苦,哭的那么不深沉,那么孩子气,看着他我的鼻子突然涌起一股算楚的感觉,我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声问：“楠楠坐的是哪次航班?”

“今晚ca1738宝安国际机场，22:55　。　”阿鸡趴在桌子上一动也不动了,我看了看时间,离楠楠上飞机还有一个小时,我扶着桌子极力不让自己倒下,我知道如果在这会儿倒下,那一切就真的无法挽回了,我翻出阿鸡的手机拨通了楠楠的号码.

“喂,”听到那个久违的声音,我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楠楠问“阿鸡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我快要上飞机了.”

我用牙使劲咬住自己的手,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双眼,我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说:“楠楠,我是生子,我求你,别走,留下来好么?”

电话的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我听到楠楠哭了,她的声音孱若无力,“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可是为什么直到今天你才打电话给我,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楠楠的哭声越来越大,最后的她已经泣不成声了,我告诉她一定要等着我,欠她的一句话一定要当面告诉她.

我挣扎着趴起,跌跌撞撞向外面跑去.

天空中洁白的雪花飘飞,酒精的作用控制了我的身躯,让我吐的满街狼籍,我跪在马路中间杨着手中的三张百元钞票向每一束明恍恍的光亮招手,黑夜中每一束光亮都如一道烟花,牵动着我湿漉漉的灵魂,我知道，我爱的人就在那里等我，终于有一辆车在我的眼前停下,它载着我直奔飞机场,载着我去寻觅我的爱情,我在心里不停地喊叫,楠楠就算全世界都不要我了,你也不可以离我而去,我不能没有你.

出租车在飞机场前的马路对面停下,我看到楠楠在对面向这边张望,我不顾一切地向对面冲了过去,这一次我一定要抱住她再也不会松开手,我要告诉她我爱她,很爱很爱,可是我看到楠楠冲着我惊声尖叫起来,她的表情异常痛苦,她捂着脸跪了下去,突然一道光芒刺痛了我的双眼,剧烈的杀车声穿透了我的耳膜,我的身体受到了巨大的撞击.

大脑嗡的一声轰鸣,眼前的世界渐渐黑了下去,我想起了爸爸妈妈,想起了阿鸡,想起了楠楠的笑容,以前的种种都如一段幻灯片在我的脑海中快速闪过,可是我感觉自己越来越疲惫,渐渐地,渐渐地,眼前的一切都被黑暗所吞没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