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小说（66）：玉帝游“十里秦淮”

安　晓　玲

（本文可以自由转载）

经过一番准备后，玉帝任命太白金星代理朝政，带领御书房太监赵昌隆下凡微服私访，由马三、张道陵二人同行。玉帝变成年方二十出头的英俊书生，风度翩翩；自称姓俞名凌霄。从御前侍卫中挑选出武功最高的200名，他们大都是御前侍卫头目，正五品；由杨戬和哪吒带领，距离玉帝一里左右，随时准备救援。一行驾祥云降落到人间的乐园——秦淮两岸。

在玉帝微服私访的期间，由张道陵主管游玩和参观的地点，赵昌隆主管到风月场所作乐和财务。他二人每天晚上向马三提出第二天到哪里去、会什么美女、吃什么食物等等活动，写出纸条，交给马三。由马三负责仔细掐算，做到心中有数。实际上，马三把纸条交给隐身的霍天啸的“易面人”，由他俩去排除危险。

一行在十里秦淮的夫子庙附近找到一家高档的客店，要了三间双人间上房。玉帝和马三、张道陵和赵昌隆、两名随身伺候的御前侍卫各住一间。当晚，赵昌隆到著名的妓院“十里红楼”招来它的头牌妓女紫云，陪玉帝过夜。马三一直隐身坐在自己的床上。

“哎哟，俞公子，你家财万贯，怎么这么抠门，住两人一间的房子？”紫云不无讥讽地道。

“他是本少爷的保镖。家父吩咐他一定同住一间房，以确保安全。”

“那、晚上他要在旁边看春宫戏咯？”

“哪能哩。少爷我已经叫他住在隔壁房里了。”

“其实，我们风尘中的女子不管世俗那一套。只要给足钱，几个人都行。”

“小姐果然开通、坦率，那就令他将那间房退了，把房钱给你好啦。”

“那就谢公子呐！”

玉帝往房门外走，隐身的马三跟随出来。他令马三去赵昌隆那里，拿一间住房的租银20两，给妓女。玉帝回房后，不久，马三进房，把20两银子递给紫云，道：

“这是退房的钱，我家少爷要我给小姐买胭脂。”

“谢啦！”紫云把银子放进手提袋里。

马三脱衣上自己的床，睡觉。

也许是有人在旁，玉帝同紫云没说几句话，就熄灯上床。二人在被窝里的战斗，响声比较大；马三只好幽灵遁到放在床上的混沌钟之内，修炼功力。平日，马三怀里放着混沌钟、圣袋、5个混沌珠、金链子和追魂针各10件。他从怀里取出一颗混沌珠，令它吸出自己体内的全部功力；便盘膝坐在混沌钟里。当功力完全恢复后，又叫混沌珠吸出体内新生成的功力。如此反复，进行了一个时辰后，才收功。因比较晚了，房里只有鼾声；他未进入圣袋，直接在床上就寝。

次日上午，侍卫叫小轿送走紫云后，6人一起到画船坊，租了两艘画舫。玉帝和马三坐一只，叫来两名美女陪伴玉帝；张道陵等四人乘坐一只，在秦淮河中漫游。以夫子庙为中心的“十里秦淮”，是南京最热闹、繁华、艳丽和风骚的地区。两岸园林式的风光，比奇峰瀑布式的山水风景，别具一格。岸畔多是雕梁画栋的水楼河房，亭台叠叠、古朴典雅，琼窗掩映、珠帘秀槛。点缀着大小红灯笼，多姿多彩的翠树奇石；绚丽斑斓的鲜花，争妍斗艳。纱幔锦罗随风飘扬，阵阵香馥扑鼻而来。

十里秦淮河上，由财主和富商搭建了许多斑驳陆离的拱形牌楼，横跨秦淮河的上空。有的是半圆形拱门上，一串串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有的是千姿百态的横跨两岸的牌坊上，镂花深雕，流金溢彩；有的是一排排红灯笼或者各色彩灯横挂河面的上空，构成一片，富丽堂皇。

河中游船如梭，碧波荡漾；吊脚楼和画船的倒影在水中晃动，千变万化。不时传来如银铃般的笑声和娓娓动听的歌喉，加上有节奏的划桨声，组成一曲风格特别的风月场所大合奏。

中午，在金陵大酒楼品尝南京的美酒佳肴，令玉帝龙颜大开，大夸比内宫御膳强。

晚上的十里秦淮更是如梦如幻，令人流连忘返。两岸的河房、水阁、露台都悬挂起五光十色的灯笼，所有的灯船都点起各式各样的彩灯；到处响起琴笛箫鼓和莺歌声，与开怀的嬉笑声交织在一起；秦淮水里荡映着五彩缤纷的霞光，叙说着六朝古都的繁荣与辉煌。真是：

十里妆楼连灯影，大小画舫传歌声。

这次，玉帝等6人乘坐一艘大灯船，把杨戬和哪吒也招到船上同乐。霍天啸的两个易面人，抱着蒂娅隐身来到船上。在白天，他二人抱着蒂娅坐在画船顶上观光。

除雇了四名歌姬伺候外，还请来著名的吹笛高手。他的吹奏清脆悦耳，优雅动听，扣人心弦。他最擅长吹奏悲调。笛声委婉凄凉，抑扬缠绵、曲折回转、如泣如诉，令人百结愁肠。忽而低声欲断，骤然高亢激昂，直冲云霄，在云层中盘旋；仿佛在犀利地高呼：

苍天哪！你何曾有眼？砸骨吸髓的暴政、贪官污吏横行、官爷和打手凶似虎，你为何视而不见？

苍天哪！你可曾有情？多少人饥寒交迫、孤儿寡母在水深火热中挣扎、奉献出自己的血泪仍不得温饱，你为何不闻不问？

亢奋急促的音调忽而急转直下，音律变成低沉、凄怆哀婉。低诉说着人间的悲哀、人生的哀伤，浸透血泪、锥心裂肺，令人肝肠寸断。流不尽的泪水，诉不尽的怨恨，道不尽的苦情，唱不尽的世态炎凉。

玉帝感动得双泪盈框，道：

“芸芸众生在一生的奔波和操劳中，听听这悲伤曲调也挺受刺激，令心里舒坦了不少。看来人间充满委屈、痛苦和冤情，无处申诉，只好在音律中寻求解脱。你们不是有官府和官员么，为什么不向他们申诉和寻求帮助？”

“公子，您大慨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不知道平民百姓的疾苦。不光是在外要承受“诉不尽”的恶气，而且回到家里，还要遭受“道不完”的怨气。官府除了欺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外，才不过问他们的生死呢；何况每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向谁申诉，向谁讲？”

“陛下，不、毕少爷，人间的苦难真是说不完，道不尽。”马三道，“能够体察民情的官员太少了，简直是凤毛麟角。”

“今天是来游玩寻乐子的，不为这些伤心事烦恼啦。你吹一首欢快的曲调来听听！”

摘自拙著《借尸换魂　ⅲ》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