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嘈杂的人群里，我很轻易地认出了那张脸，去年见过一次，以为自己早忘了，谁知还那么清楚的记得。

那是秋天吧，很晴朗的黄昏。从新儿那出来，路过公用电话亭，我是一个在走路时很不爱注意周遭事物的人，那天却因为她而驻足。

“如果你厌倦，如果你不再喜欢，在第一时间通知我，好吗？”像极了电视剧里的台词，循声望去，就见了那张脸，不，其实当时吸引我的不是那张脸，而是脸上的表情：痛楚？甜蜜？哀怨？满足？是恋爱的感觉让它如此灵动。就那张脸，那张平凡到平日看上一千次都不会有独特印象的脸，让我呆呆地站在路上，看得入迷。

就在那天，我收到了分手以来他的第一条短信，就在那时，还未谈过朋友的新儿还在羡慕我那不知所云的初恋，只因为初恋里有鲜花，有巧克力，有千纸鹤，有幸运星，有太多女孩想象爱情里的浪漫元素，我当初是被这些打动的吗？不记得了。

后来，新儿遇到了她的王子。她也收到了鲜花，收到了巧克力，也收到了他为买花和巧克力而整月吃泡面的心痛感动。他们像每对情侣那样也吵也闹，更有不可言喻的甜蜜。

可新儿还羡慕我。羡慕我当初的一见倾心，羡慕我在情感中挣扎的痛苦。

我想，人类是擅长羡慕别人痛苦的。不然，蒙娜丽莎的画前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观者。是被她的脸吸引吗？她并不美丽绝伦呵，是她微笑下的痛苦，像一个旋涡，卷入形形色色的人。这些人的共同之处在于：羡慕痛苦。当然，是别人的痛苦。

其实，我还记得的，除了那张脸上的表情，还有我当时的影子，在金色光线无法穿透的地方，同现在一样孤独。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