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刷新、伤口少年郎

发表于-2011年05月22日 凌晨2:06评论-3条

晦涩的文字装裱暗淡的伤口,而回忆却一次次把旧的伤口撕开,涌出鲜红的放肆的血液,然后伤口重新愈合,而我,就这样,不停地回忆,不停地撕扯,不停地愈合,不停地刷新。如果伤口可以剪切,我想把那些裸露的伤口粘贴到心灵阴暗的角落,无人发觉,自己刷新。

题记

涛:干嘛呢。

左手:准备死。

涛:死也得准备啊?!

左手:人一辈子就死一次,不好好准备准备,对得起自己吗?

涛:那你快准备吧,我还有事,先忙。

左手:忙什么,忙着死?

涛:死都没时间去忙了,现在都忙死了。

笑。

这就是我的朋友,我们光着腚、光着脚、光着头一起长大的,涛的幽默是与生俱来的,没有任何的做作和虚伪。我喜欢这种赤luo裸的灰色幽默,简单而直白,没有任何华丽的修饰,但快乐的涟漪会在心底荡漾很久,一圈圈,持续的,连绵的,没有尽头。

晚上聊天的时候,涛问我,为什么写文章用“左手”这个笔名,我说我习惯左手来完成右手的任务,拿筷子,写字,数钱,而且我的思想也很左,激进、固执、倔强、高傲、孤独是我性格的标签,一直紧紧的贴在我的生活里,根深蒂固。可能这样的解释涛不以为然,随后我又解释道,可能是左撇子的缘故吧。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左,虽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我不承认。万家灯火浓缩为一盏孤灯茕茕独立的时候,左的思想就会如潮水般涌进我的脑袋。晚上,我不喜欢睡觉,光着脚丫在冰凉的地板上走来走去,我喜欢那种扭曲的痛彻心扉的冰凉,踩得刚刚拖过的地板上满是脚印,一个个参差不齐。我喜欢干净明亮的居室,可是刚刚打扫过的屋子一会就会被我弄得狼藉不堪,记得有一次晚上朋友突然到访,称赞我的房子是被打劫的现场,拍电影蛮合适的。当时我在煮雀巢咖啡,差点没忍不住把咖啡泼他脸上的冲动。我房子的七零八乱倒不是虚构的,我没有扫天下的准备,所以也没有扫屋子的思想。

我不是职业的写手,但我还是喜欢深夜里在泛白的word文档里填满黑色的宋体四号字,我也不会讲故事,我只是想把压抑在内心的哭诉倾泻出来。我喜欢在qq空间里写字,一写就停不下来,思想如一匹脱了缰绳的野马,奔驰在闪烁的屏幕里。我有时会通宵,记得有一次写了2万个字,写的电脑“高原缺氧”反应缓慢,差点死机,点击发表日志的时候,电脑里提示您的字节36521已超过屏幕,无法发表。我只能悻悻然的跑到一个网站里,把文章发表到上面,没想到第二天登陆网站的时候,收件箱里赫然回复:少年郎您好,恭喜您,您的文章《山中往事》内容及行文技巧都达到了很高的水准,被本站编辑列为精华,这是网站作品的最高荣誉。该作品代表烟雨的门面,将永久收录于烟雨红尘原创文学网站,谢谢您对网站的支持,请您继续努力,再创佳作。我是出于无心的,对于网站给予的评价,内心并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波,甚至没有一点点喜悦的感觉。

晚上的熄灭的灯把人们拖进了没有光亮的睡眠里,而我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我习惯晚上读点文章或者玩一会换了斗地主。读文章是长时间的而且是连续的,但是斗地主是暂时的,因为每天只能赠送4次,输过了系统就会无情的驱逐你。我习惯性的先玩斗地主,输完之后才能静下心来读点文章。卫生我是没有洁癖的,但是文字我是有洁癖的。写文章的时候,一个错别字我立即就会纠正,间杂在文章的错别字像是恶心的苍蝇粘在可口的饭菜上,心底的抵触是强烈、固执的。qq聊天的时候,我也不允许自己打出错别字,我就是这样的执着、倔强,而且这种感觉弥漫在生活里,我坚决不进入有错别字的餐馆名或者菜单上,不买包装错别字的老冰棍,不穿印有错别字的板鞋,我一直是这样抗拒的,万般无奈的抗拒。尤其是错别字的文章,深恶痛绝。

在我的qq好友列表里,深夜总是盛开着蓝色的qq音乐标致,那种水色的蓝,透明的蓝,一点点扩散在狭小的瞳孔里,往往给我一种时空的错觉,让我以为那是一块晶莹的蓝色的琥珀。我不知道她最喜欢的是哪首歌,可她听得最多的是毛宁的《涛声依旧》

带走一盏渔火,让他温暖我的双眼,留下一段真情 ,让它停泊在枫桥边,无助的我,已经疏远了那份情感,许多年以后才发觉,又回到你面前; 

留连的钟声,还在敲打我的无眠,尘封的日子,始终不会是一片云烟,久违的你,一定保存着那张笑脸,许多年以后,能不能接受彼此的改变? 

月落乌啼总是千年的风霜,涛声依旧不见当初的夜晚,今天的你我,怎样重复昨天的故事,这一张旧船票,能否登上你的客船?

这是一首90年代古色古香爱情的歌,毛宁的洒脱、如怨如诉的嗓音把这首渲染着错过的无奈演唱的淋漓尽致。我不能像那些文学评论者用犀利的笔调欣赏和评价歌曲,给我的感觉像是漫步于白云波涛里,那波涛如万马奔腾,奏响匆匆邂逅的断章。我查过这首歌词,具体大意是两个青春年少在秋日的枫桥古镇相遇,一见钟情,后因各种原因,无奈分离,几十年后,旧地重游,再遇佳人,相思之情委婉含蓄,错过的遗憾隐匿在沧桑的歌词中,主旋律是一种淡淡的伤感。

我听过几次后,渐渐喜欢上了这种似曾相识的歌,或者说习惯了这首歌的旋律,它总是让我想起一个深夜里的孤独的守望女孩。我臆测那个女孩似乎也有过沧海桑田的一见钟情,依然沉浸于匆匆相别的爱恋里。我想她应该是的孤傲的眼神,小巧玲珑的鼻子,白色的耳钉,还有一套黑色的晚礼服。

左手:你好。

花落、春远:你好。

左手:你喜欢听《涛声依旧》吗?

花落、春远:不喜欢,不过它让我想起一个人,一个死去的朋友。

左手:我可以听听那个故事吗?

花落、春远:那是我小时候的朋友,他的网名是快乐少年郎,可是我觉得他的眸子里总是灌满了透明的抑郁,那种抑郁让人压抑,让人失落,让人无处可逃。记得小时候,他总是一个人坐在褐色的山顶上,绚烂的山茶花和淡黄的酸枣花萦绕在他的周围,他固执的坐到夕阳落下的最后一刻,凝固成一座寂寞的雕像。他喜欢清新的服饰:白色的方格子衬衫,酸枣色的休闲裤,白色的板鞋。他总让我想起故乡淳朴善良的颜色。他也喜欢晚上熬夜,他说他在古典的诗词里灵魂无处寄托,徘徊于小说的花丛里心声寂寞,他的文字是凛冽的孤单,不可一世的高傲。后来,他再也承受不了那种经典诗歌文化黯淡历史星光的失落感,对黑暗现实的抗拒接受,卧轨了,死的很无奈。我参加了他的葬礼,他的脸部保持的很完整,还是那种欧洲贵族式的桀骜不驯,不过双腿早已被冰冷的车轮碾碎了,惨不忍睹。他曾在死前,给他家里寄过一封信,信里只有简短的15个正楷字,苍劲有力:物质把没有灵魂的人奴化为了螯肢动物,忘了怎样有骨气的走路。

持续了几十分钟,聊天窗口没有再闪动,仅仅十几分钟,可我感觉似乎那么的漫长,我从来没有那么焦急的等待过。心乱如麻,彷徨的看着她讲过的凄婉的故事,我感觉那个男孩的死是如此的悲哀,又是如此的悲壮

她说,她想为这个故事写一个悼文:那些惨痛着快乐的回忆如同一个个不肯愈合的伤口,雕刻着过去生活的倒影。前尘已远,万事如灰,只有难以泯灭的伤口像蚂蚁一样还在不停地嗜咬着自己的回忆。

二 、

我卡卡的敲出几行字,enter发送过去,写的很好,很有见地,这是一种温柔的伤口,一种孤单的伤口,生命难以磨灭的伤口,可能你的朋友再也承受不了这些伤口的疼痛,选择傲慢的自杀。

寂静的灰色的qq头像。

枯萎的颓败的qq窗口。

她下线了。

这种断断续续的聊天一直持续到凌晨4点,东方还是暗无天际的浓黑,鱼肚白色还没有一点点征兆,我决定泡一杯速溶咖啡或者到星巴克喝一杯浪漫情调的咖啡。我觉得前者是明智的,凌晨4点,星巴克还没有开门,我想此刻那些服务上帝的人,还在休息呢。我不喜欢喝速溶咖啡,我觉得煮一杯咖啡显得有成就感。太困了,睡意袭过心头。我还是泡了一杯咖啡,热气腾腾,氤氲浓郁的咖啡味弥漫了我的小屋。我应该为小屋起一个雅名,咖啡小屋或者孤独的夜行者,辗转几次后,懒得选了。我从电脑桌上摸出一支东方烟点上,东方烟10元一包,我经常抽,但我憎恶抽烟,早上刷牙的时候,衍生出一种呕吐的感觉。不过我喜欢欣赏那明明灭灭的烟火,像是一次次伤口被重新点燃、熄灭,周而复始。一晚上下来,一包烟是不够的,不过抽太多伤身体,我胃不是很好,抽多了,难受的厉害。索性抽完一包烟就睡觉。

你的胃不好,医生告诉过我,建议不好抽烟和大量酗酒。后者好控制,我很少喝酒,一瓶青岛啤酒我的脸就可以用来做红灯,我也不喜欢那种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热闹气氛。我是喜欢冷清的,遗世独立的。翻阅古代历史,知道中国文人性嗜酒,至少陶渊明、竹林七贤是这样,自称放浪形骸。

形骸放浪,装逼模样。

凌晨5点,旧时的钟声荡气回肠的四溢在空气里,苍劲饱满。偶尔马路边上传来几声汽车飞奔的轰轰声,由远及近,擦肩而过。墨色开始渐渐散去,模糊地世界变得清晰,我想我应该是一个夜晚孤独的守望者,坚守者。自己孑然的熬完漫漫长夜。

然后一个人睡。畸形的睡。

我的睡眠时间主要是白天,这种与世隔绝的休息规律常常给我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而且错的很彻底,这种错一直蔓延到我的骨子里。

绯红的的钞票渐渐变得稀薄了,我不得不低头向卑微的生活乞讨,决定去做一份工作以维持基本的生活,联系了几位朋友后,安排到报社里做一名文字排版员。我还是喜欢这份工作的,至少不憎恶。

上班的地方位于拥挤的繁华中心区,地铁15分钟可以赶过去。我不习惯这种钟摆的僵死生活。早上我必须打好领带,提前去阿泰包子店,在地铁等车的几分钟,把4个肉包子和一杯豆浆处理掉。我喜欢喝豆浆,那种朴质的植物味带有芬芳自然地清新,沁人心脾。38层的电梯,宽敞的写字楼,穿梭其间。

终于太阳的车轨驶向了黄昏的站点。我觉得这一天是如此的艰苦卓绝,疲惫不堪。但是我不急于回去,我想亲近这座等红酒绿的北方都市,哪怕亲亲她的脸颊,或者在她的胸膛上兜一圈。

我站在双星桥上,看着浸在水中的月色微微荡漾,各种绚烂的灯光交相辉映。远处,几点渔船的灯火时明时暗。

回到家的时候,已是凌晨1点,涛还在赶稿子。

涛:听说你上班了,想不到。

左手:你能想到几件事?

涛:布什下台,布朗搬家,我能想到,唯独你上班,不可思议。

左手:那你慢慢思吧

涛:出去玩玩保龄球吧,要不打几杆台球也成,实在不行,上街看美女也行,总之美好的夜晚不能浪费。

左手:我现在只想睡,对生活的兴趣不感冒,对生活的*趣也不感冒

涛:。。。。。。

左手:睡。然后是电脑的生命熄灭的喧嚣声音。吱吱吱吱几声断玉般清脆的声音滴落在我的耳边,死一般的沉默。

第二天,我昏昏沉沉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第一次感觉自己的生活是如此的充实、本质,我哼着《洗刷刷》花儿乐队愉快的小曲,自我陶醉我轻飘飘的世界里。或许劳动产生的快乐才是最本质、最有骨感的快乐。

时间如水,缓缓流淌。

一个月后,我拿到薪水,2400元,拿到薪水的时候,心里非常快乐,毕竟是自己努力得来的,我想换一套宽敞的二室一厅楼房,这个愚蠢的想法付诸实施以后,我就后悔了。房租花去了700元,二室一厅的大套房,我做梦都想住在里面。但是我下个月的生活费没了着落,我贴出了一个告示:有租房者请拨打13973137290,用胶水把他们粘到楼下的墙壁处。可能第一次租房子,过了十几天一点消息都没有。某一天的晚上,登陆qq和涛聊天,涛告诉我你的电话停机了,赶紧交话费吧。我顿时一愣,穿着睡衣就急匆匆的跑到楼下的中国移动营业厅,发现大门紧闭,我看了一下表,0:21。第二天充了花费,短信提示差点爆死我的手机,我数了一下,足足30个未接电话,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蹲在沙发上,挨个打过去,有几个声音甜甜的,自称大学生,还有几个亢奋的,是打工一族的。我把这些号码抄到一张纸上,扣过来,随手翻,翻到哪个就租给哪个。翻到的是一个女大学生的号码,我给她打过去,月租400元,讲好居住应遵守的两个条件:你可以和任何人在你的卧室里做任何事;第二条,没有我的允许,不能进入我的卧室。简单明了,一看就懂,那女孩爽快的答应了。

别人的事,我从不理会,那是别人与生俱来的权利,同样,做任何事也是我的权利,别人无权干涉。

我把钥匙给了她,赶着去上班,没怎么注意她的外表。只是觉得应该是个好学生,至于是不是“四有”型的,我不敢确定。

连续的几个月后,我已经有足够的钱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香烟、咖啡,还有熊猫的双眼。

涛:一连串敲打的qq表情。

左手:什么意思。

涛:爱好。

左手:我真想对你说句话,你怎么不去死啊?

涛:废话,我死了,谁和你聊天啊!

对,涛如果死了,谁半夜里还能朦胧着睡眼和我聊天,为了能有个人和我聊天,我祈求上天,他临时不能死。我想去煮杯咖啡,路过客厅的时候,发现那个女孩的卧室居然亮着灯,我晃晃悠悠的蹒跚到厨房,啪,画着《仕女图》的杯子掉到了地上,那个女孩在煮咖啡,我的心蹦到了嗓子眼上。

晓:你好,我叫晓,北京大学的学生。

左手:你。。好,我叫。。任远,流浪的守。。夜人。刚才的恐怖使我惊魂未定。舌头纠缠在一起,像是两个顽固的小孩子在打架。

晓:呵呵,你真幽默,我在煮哥伦比亚曼特宁咖啡,要不要一起喝一杯,手里晃动着蓝色的杯子。

左手:我想现在你应该先打开灯。

我打开了灯,屋子里现出白昼的光晕来,不过似乎她对咖啡的做法不是很了解,因为她在看咖啡制作的说明说,依葫芦画瓢。我走过去,把琥珀色的咖啡豆放到案子上,熟稔的碾碎,然后放到虹吸壶里慢慢的煮。氤氲浓郁的咖啡香味令人陶醉。

我们一人倒了一杯,黑芝麻色浓稠的咖啡,我摇动着汤匙,慢慢的享受起来,她显然不会喝,似乎在她面前的是一杯牵机药。我告诉她,开始喝的时候很苦涩,喝的时间长了,就有一种相濡以沫的亲切感:曼特宁跳跃的微酸混合着最浓郁的香味,让你轻松就能体味到温和馥郁中的活泼因子,它那卓而不凡的口感迷惑了很多的咖啡爱好者。

我们静静的欣赏着夜晚的宁静,那个月色倒影在咖啡里的夜晚。

渐渐地融洽了,我偶尔去晓的卧室里做一做或者借几本书,喝一杯煮好的曼特宁咖啡。不过都是晚上的时候,白天她上课,我睡觉。我还是保持着以前固定的作息习惯。

星期天的时候,晓邀请我去公园放松心情,我点点头。

我们坐公交去的,凉爽的风掠过耳边,吹起一阵阵春天的愉悦。

我们漫步在绿草编织的宁静里,坐在宽宽的长椅上,沐浴在宜人的春色里,远处几棵稀稀疏疏杨柳的倩影浮动在湖面上,阳光从树隙里筛落。我指着背后的黄色小花,你知道吗,这是印度松香,一种淡淡清香的花。绿色的叶子里闪烁着几朵跳跃的黄花。

晓:真美丽,真可爱。

晓笑了起来,两个浅浅的酒窝里堆满了快乐。

左手:你觉得什么是快乐。

晓:我觉得快乐是单纯的,是发自心底的一种满足感。

左手:有人说,快乐是个比较级,可是很多唾手可得的快乐在与别人的比较中丢失了。

晓:恩,我现在就很快乐,你看见那只雀跃在树枝头的小鸟了吗?

左手:看见了,我还看见你的快乐和小鸟在一起舞蹈。

晓:呵呵,你很幽默。

我们就一直漫步在“晓园”里,位于怀柔区的一个公园。我们走了很长的路,那天枫叶已经红透了,像是渲染着一种红色的温馨。我们去了枫树林。晓倚在树干时的样子,美丽极了。我们照了很多的照片,把那些幸福的瞬间保存起来。

我们下午去了星巴克,星巴克的气氛很浪漫,我悄悄地注视着晓。精致的白皙的脸庞,飘逸的长发,眼角处一枚褐色的眼泪痣,楚楚动人。

晓:你想什么?

左手:我在想,为什么我们会坐在一起,而且品位如此相同?

晓:品位相同,才能聚在一起啊。

左手:或者是吧。

晓:你觉得这里的咖啡和自己煮的咖啡有什么区别?

左手:自己煮的咖啡让我更有成就感。

晓:我们回去煮吧,在喝完这杯咖啡之前。

左手:可是我们应该再去买一点曼特宁的咖啡豆。

晓:好吧。不过我想看一场电影,刚刚下来的《全城热恋》。

起身,晓付了帐。

晓花30元买了两张电影票,我不喜欢看现代的在都市角落绽放爱情的电影,觉得故事的情节太过矫情,偏离生活的轨道太远,出演的都是熟稔的帅哥靓女。不过anglebaby在炎炎夏日下等待井柏然的爱情的情节是非常美丽和清新的,那是一种单纯的爱恋,一种朴素的爱恋。从那以后,我喜欢上了看爱情电影。散场的时候,晓问我觉得谢霆锋的这部电影如何,我说angelbaby的这部电影很不错,差点错过的爱情让人唏嘘。晓笑了起来。

回到卧室,已是晚上的8点。我们七零八乱的煮了起来,还是晓的曼特宁咖啡,我们习惯了那种熟悉的咖啡味,就像我熟悉了晓得味道,那种柠檬的清香的味道。

三、

我还是习惯熬夜,不过白天也翻翻墨香的古卷,琼瑶的爱情小说,听几首典雅的古风音乐:《小桥流水》、《凄凉雪》、《蝴蝶文身》《岁月》还有那首总让我想起深夜里的女孩的《涛声依旧》。

我又登陆了qq,在一个墨色的宁静夜晚。

左手:好久没见你了。

花落、春远:我天天在线,你的头像是灰色的。

左手:这几天太忙了,你过得好吗?

花落、春远:我过的很快乐,至少这几天我很快乐。

左手:呵呵,快乐就好。

花落、春远:我想去西藏玩玩,看看雅鲁藏布江,还有安妮宝贝旅行的脚迹,白色的雪莲花,洁白的布达拉宫。

左手:我们可以一起去吗?

花落、春远:可以,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们去。

左手:挺有诗意的季节,呵呵。

花落、春远:呵呵。

然后是灰色的头像,她下线的时候从来没有打过招呼,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让我想到周华健的沧海桑田的《刀剑笑》。

当然,春暖花开的季节还有一年,不知道诺言的生命能不能挨过365个漫长的日子,会不会在秋天里枯萎掉,我不敢给出答案,一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的人和事。

四、

涛:明天晚上我想举办个晚会,庆祝打工生活的一周年。

左手:活动主题不好,应该是庆祝美好生活的一周年。

涛:屁事真多,老地方。

左手:我举右手表示同意,我想坐西。

涛:让你出钱了,你爱坐哪坐哪,说废话就是你最大的本事。

左手:一连串阴险的qq表情。

笑。

涛说的老地方,是老舍饭店。我们喜欢到那里庆祝自己的节日,饭店的椅子都是雕琢精细的梨木,还有大幅的老舍雕像,老舍小说里的经典语句。一句话,喜欢。

我提前在那里等候,我们一共7个人,安,亮,还有几个不认识的。老板说今晚有喜宴,包间都满了,将就在大厅吧。涛跟老板说,委屈我们不要紧,关键您得打折啊,老板满脸的堆笑,我们都笑了。

5荤、4素,一个汤,一打啤酒。

没有祝酒词,没有分什么主宾副陪,只是狼吞虎咽。

当时大家都喝醉了,出门口时,涛把老舍的半身雕像给碰下来,最可气的是老板让他赔,涛居然说,我哪知道那是大名鼎鼎的老舍,还以为是拉骆驼的祥子呢。老板当然就火了,挥舞着沙包大的拳头要揍涛,我们一个劲的赔不是,老板才消了气。后来才知道,老板是老舍的铁杆粉丝。

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我写了几首诗词发到网站里,过了几天有回复尊敬的诗词在线会员少年郎您好:恭喜您的作品入选诗词在线网络月刊1998年01月期,去看看吧。有什么好看的,对于精神的奖励,我向来不敢苟同,物欲横流的社会,也没见物质的流动性有多么通畅,感觉很拥挤。

白天的时候,涛打来一个电话,他想回老家,不想过北漂的居无定所的生活了,这种浮萍的日子让他感到茫然,无所适从。我说,什么时候走,我送送你。涛说,明天的火车。

第二天早上,我去车站送他,离火车的开动还有一点时间,我说我们去吃点北京的臭豆腐吧,算是对北京一程的祭奠。涛说,没必要这么伤感,我可能还会回来。我无奈的看着阳光快乐的涛,嘴角微微艰难的抖动,勉强挤出一个凋零的微笑。我们还是去了那家小摊,老板是个啤酒肚的中年男子,很随和,一口浓重的河南方言。

涛:早晚都要回去,只是时间的问题。

左手:我们都要回去,可是总是会有时间先后。

涛:你什么时候回去?

左手:春暖花开的时候。

涛:扑哧,吐出一口臭豆腐,哈哈大笑起来,手足舞蹈似乎阅读了一个滑稽的笑话。

涛:天方夜谭,良,迟早我们都会回到现实里去,觉醒吧,叛逆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左手:闭嘴,再说你去付账。臭豆腐好吃吗?

涛:好吃啊,老板的手艺是炉火纯青了,造诣更是登峰造极了。

左手:这么好吃好不快吃,好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涛抓起臭豆腐恶狠狠的吃了起来,津津有味的臭豆腐似乎成了他心中的敌人,不顾一切的消灭掉。满地的小木棍。一根,两根。。。。。闲适的躺在地上,没有悲伤,没有表情。

走到北京西站的列车等候厅内,满是涌动的人群,还有大幅的蓝色玻璃。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离别的祝福还是路途的艰辛。我一直把涛送到站台上,火车轰轰的由远及近,我似乎听到离别的酸涩跟着火车的节拍而起舞。涛挥了挥手,我目视着火车远去,远去,蒸发成一个黑影,我试图跟着火车奔跑,但是我没有动,我只是站在站台上,静静地站着,听火车远去的咆哮的怒吼声。我想起来郭敬明猜火车的句子:寂寞的人总是会用心的记住他生命中出现的每一个人,所以我总是意犹未尽的想起你。所以我总是意犹未尽的想起涛。

漫步在喧嚣的都市里,无人发现我的孤独,我希望这种纵横的喧嚣可以溶解我高不可攀的孤独,抬起头,发现孤独像是立交桥高高耸立于地面之上。有些心情,需要适可而止。涛的离去像是一把刀子尖锐的划破我的心,留下一道道光怪陆离的伤口,那些不肯老去的伤口,似乎在证明,有些人注定会失去,伤口是他们唯一存在过的证据,不可磨灭。

我又回到了原来的生活里,换了一份更自由的工作:送水工。每天早上,我开着五菱面包匆匆奔驰于这个都市的心脏,真真正正的感受到都市急促的脉搏的跳动。偶尔掏出笔,把自己的感受卸载于16k的笔记本上。蓝色的制服,蓝色的工作帽,蓝色的水桶。有时候我需要把一桶水扛到10楼上,没有电梯,只能一步步的挪动,尽管很疲惫,但我很开心,我觉得我还是在不属于我的城市里生存下去。我也会到自己工作过的地方把用完的水桶重新换上满满的水桶,看新的人坐在我曾经的办公桌上,用我使用过的方正电脑,听见我抱怨过工作麻烦的话。 只是很熟悉,其实很陌生。

晚上的时候,我会和晓再煮曼特宁的咖啡,淘几首最新的流行歌曲,去网站里发表自己的诗作,收拾收拾qq农场的稻草,除除稗子。还是二室一厅的宽敞卧室,上线的时候,涛的头像总是灰色的。

童年的的时候,日子叫过;上学的时候,日子叫熬;现在的时候,日子叫混。中学的时候。

涛说的很对,我们总有一天会回去,只是我不肯承认。

五、

晓晚上的时候买回一张新的唱片,周杰伦的《发如雪》,这是一首古典的哀怨婉约的音乐,尤其是纷飞离别、沧桑岁月的歌词让我认识了方文山。我觉得方文山的歌词是中国风的集大成者,我又拜读了他的几首素颜韵脚诗。

破墨山水/

篆刻的城 落款在 梅雨时节

青石城外 一路泥泞的山水 一笔凌空挥毫的泪

你是我泼墨画中 留白的离别

滚动条上 始终画不出 那个谁

我觉得这首词有一种江南烟雨的古典意韵,弥漫着淡淡的伤感,忘了在哪里读的,只是模糊地记忆。

晚上我很少喝咖啡了,我怕失眠,失眠到望着电脑发晕,无所事事,我惧怕那种无处安放自己的感觉,像是掉进了一个没有天日的黑洞里。

晓告诉我,北戴河的荷花盛开了,她想去看,我说好。

荷花的清香飘在沿岸的十里人家,朵朵接天的莲叶滚动着珍珠般透明的水珠,含苞待放的花朵在酝酿着自己的娇艳的容颜。几支立在荷尖的蜻蜓像是在跳芭蕾。柳树上几支慵懒的早蝉啼叫着夏天的宁静。

晓,依偎在我的身边,一切都是那么的惬意。

晓:我想喝杯饮料?

左手:咖啡?冰红茶?

晓:冰红茶?雪糕算不算?

左手:当然,不算了。

哈哈,我们大笑起来。

晓告诉我,她还有两个月的学业了,毕业了,她就会离开北京。

晓:你会和我一起去西安吗?

左手:我想我不会,我是四处流浪的,自由的孤独的守望者。

晓:不能为一个人破例一次吗?

我站起来,缓缓地靠近晓的绯红的脸颊前,蜻蜓点水般掠过。

左手:没有谁可以左右我的自由。

晓痛苦的看着我,一滴晶莹的泪水落在我的手里,我紧紧地攥住它。我告诉晓,和她在一起的日子,虽然很短暂,但是我很快乐,如果注定是离开,我们也要写一个完美的结局。

那一个月我没有去上班。我带着晓逛遍了北京城所有的名胜古迹,八达岭长城,故宫,香山;去西单胡同吃臭豆腐、冰糖葫芦;看皮影戏,听京剧;骑着单车逛每一条狭窄的胡同;去海边听轮船的汽笛声。我想把一段完整的记忆留给晓。

一月后。

晓,搬走了。

我熬过了一个人的冬天。

春天在发芽。

六、

我把房子全部租了出去,然后整理好背包,和花落、春远去西藏,2009年,韩红的《坐上火车去拉萨》唱的家喻户晓,路过理发店、大型超市的时候,那首歌曲就在狂烈的喧嚣,我一个人背着沉重的背包,划过那些喧嚣的声音。没有人注意我,漫无目的走在春暖花开的春天里。

我们相约在火车站边,坐从北京到兰州的火车,然后转车到拉萨,那个时候,还没有天路让火车通向拉萨。

早上7点,我们约定在永定门,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我站在车牌处无精打采的注视着每一个匆匆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身后轻轻的一拍,转身是一个年轻白皙脸庞的女孩。

左手:你好,你比约定的时间晚了5分钟。

花落、春远:呵呵,交通拥挤。

左手:你买票了吗?

花落、春远:抖动着手里的火车票,像一只傲慢的孔雀清脆的吐出:买了。

左手:走吧,别误了时间。

我们坐上了从北京到拉萨的火车,那列火车载着叛逆的我驶向陌生的兰州。我没有去过兰州,只是在地理课上听过几次,只知道那个地方很荒凉,很贫穷。

我到底没有去兰州,到了郑州,我下了火车,我想回家,一种强烈的意念驱动着不安的我。我想那些煮咖啡的晚上,像一股股电流碰击着孤独的心。那些琥珀色的咖啡豆,还有公园里的印度松香的小花,我想我应该回去,或者打一个电话给晓。

左手:我想回家。

花落、春远:你不去西藏了吗?语气是一贯的坚定和平静。

左手:我想我不应该去了,我想回家。

花落、春远:一路顺风。

我匆匆的买了从郑州到北京西站的火车票,狼狈了逃离了郑州。

我在火车上给晓打了几个电话,话头那段传来的嘟嘟的寂寞跳动的声音,“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连续几晚上,我一直拨打着那个号码,一直是嘟嘟的空荡荡的回响声。

后来,我才知道她朋友那里得知,晓出了交通事故,双腿残疾,可能一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然后是无奈的大幅大幅的沉默划过我的脸庞。我想我应该去看看她,或者安慰安慰她,但以什么身份呢,朋友还是。。。。。我没有去。

花落、春远给我发了几张彩信,不是很清晰,但隐约的看出她在西藏很快乐,背后是茫茫的雪山。

我在北京呆了一两日,给涛打了个电话,我想回家。

涛:这些日子你跑哪去了?

左手:哪也没去,只是转了个弯,又转了回来。

涛:看你沧桑的,就像受了多少伤似的。

左手:没有。

我正在像一只野兽在温柔的舔食着自己的伤口。

我还是回来了,只是时间有点晚,幸好赶上了青春的最后一班列车。回到家里,母亲还没有回家,一把生锈的锁,一闪朱漆剥落的门。秋风在摇曳。

我还是在深夜里煮咖啡,是曼特宁的。还是在深夜里听歌,是《涛声依旧》,还是会和人聊天,是涛。

现在我只想规规矩矩的按照生活的节奏努力地过好每一天。

回忆如伤口,把往事撕扯的支离破碎,然后用痛苦的眼泪重新粘的毫无缝隙,只是一个人的时候,忍不住撕开,不能埋葬,只能刷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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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闻文精华:罗军琳
☆ 编辑点评 ☆
闻文点评:

如诗如歌的语言,浅浅淡淡的情感,如虚如幻,哪个才是你想要的归宿?
情如散落的珠玑,从起点寻找到终点,遗落的珠玑终于串成美丽的项链……

文章评论共[3]个
闻文-评论

文字精练,情节旖旎,欣赏了,问好!at:2011年05月22日 早上9:11

文清-评论

拜读佳作,朋友周末愉快!at:2011年05月22日 上午11:17

殊异-评论

欣赏了,问候朋友。at:2011年05月22日 中午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