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若真如浮萍,人生当如何?
曾几何时,我们慢慢褪去年少不经事的外壳,将那颗赤露的心房袒露在岁月的沙暴风尘之中慢慢风干。
又是曾几何时,生离死别离我们如浮屠建于楼兰,涅槃焚于通天,遥远、期许、惧怕但却绝非触手可及。
只是,该来的便终究要来,该遇的怎么也躲不过,泪水、悔恨难换回某一刻斑驳的记忆重演,拼搏、苦难也终究赎不完三生三世的罪孽。于是,哀伤突至,回首处,难逃两行热泪,一曲挽歌,心儿颦碎,却躲不过这末世的灾劫。
生活本不该如此萧瑟,奈何上辈子做了些许的孽:或不信神,或不信命,终究有了这报应生于此地,淡漠就难免如斯。只是这兜兜转转的红尘,你除了带走身边挚爱的人、泛黄照片内同样泛黄的清纯,还能带走什么?
你,又带来过什么?
成熟?稳健?抑或名利?
这些与心里底那一抹真实的情愫相比,又算得上什么?
或者,若干年后,诚心向佛。
只为洗脱上一世满身满裹的罪孽。
年少时,单纯以为人定胜天,努力、拼搏,希望有那一天尽洗铅华,归田卸甲。置一栋林立栉比的院落,种满园的樱花,待到花落,便搬一把竹椅,安然躺卧,要看那花儿片片碎落。
曾以为,那是世间最美的梦吧。
但却也终究是梦,虚无缥缈,遥不可及,一伸手便随风摇曳,轻起唇来,一道空气,便消逝风中……
荏苒如许,方知梦之所以为梦,不过就是因为这不能触及的美,仅此而已……
梦碎了,现实依稀。
友人家亲突逝的噩耗却如此轻易的传来,震惊、呆坐,茫然见手中重物忽然坠落。韶华易逝,生命只是随风飘摇的鸿毛,吹弹可破,哪有重如泰山的一说?
苍然天地,孤独一身,终究只是命定。
谁也不能伴在谁身旁一生,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日日相对的恐怕只是桌前的青花瓷杯,晚来归家路途上迷离的繁华灯花。
只是,那心中的羁绊、寂寞、挂念丛生的情感,却是永远不能挣脱的绳索。
一声叹息时,当真无心向佛。
那凡事的俗念,有几人当真能说断便断,哪怕是那漂浮于半空的虚名,又真的有几人能够真心地不愿伸手触盼。
曾几时,自诩爱樱花,只因里面兰丸的嗟伤如烟,有信长金戈铁马踏破心内连环。又是曾几时,痴情于儿女情长,爱亦伤,恨亦伤。更是曾几何时,期盼来日当得偿夙愿,人前堪显圣,傲里轻夺尊。
含泪入梦时,方知情场苦短、金纸烟花都不过是手中握不住的流沙。
世事无定,乃有灾,非有心生,却因心泛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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