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柚子树

家乡离产香柚的地方还有一二百公里，照理柚子树不会有值得可写的地方。但是，我家乡的那棵柚子树有点特别，生于贫瘠的土地，长于贫瘠的土地，没有农药和化肥的污染，只有母亲长年不断的抚育。柚子树几乎与我同龄，如今还不断地向人们输送酸甜的柚子，愈久弥香。

少时候，在母亲的苕头地里发现了一株叶子呈葫芦状的小树，问母亲，说是柚子树。我央求母亲不要把它挖掉。经过一冬的积蓄，第二年那柚子树又发出了新芽。后来那苕头地改种辣椒，我悄悄地把它移到了不起眼的地方。结果当年柚子树并没有发出多少新芽。也许那地方更贫瘠，上面是黑土地，下面是前人挖塘填上的砂卵石土。再后来我到学校寄宿了，只有星期天才回来见见那正在茁壮成长的柚子树。母亲见我对那柚子树情有独钟，而且树也长得越来越可爱，便把它当作可以成才的树苗，移到了新房子的尔耳门边。她挖了一个很大的坑，把拆旧房子拆下来的泥砖围在周围，中间填了很多垃圾肥料，种上移过来得柚子树。后来每年腊月都在树兜的周围挖穴倒人粪尿，于是那柚子树像多梦时节的少年，叶茂杆粗，开出了许许多多金黄色的花朵，弥漫着房前屋后。每当人们路过的时候，一阵阵醉人的柚香迎面扑来，不得不停下脚步，做了一个又一个深呼吸，还不愿离开。

后来那柚子树结果子了。开始几年结得并不多，也许是在试果吧！葫芦形的柚子，先是绿色的，与绿叶无异，慢慢地，它绿叶中显露出来，好像在对我们说：我结果子了！由青变黄的柚子才令人欣喜呢！一个个金黄色葫芦状的柚子吊在弯了腰的枝杆上。风吹过来，摇摇晃晃，像一个个金色的灯笼在绿叶间出没。长了几十年的柚子树不再往上长了。它不断地把树干变粗，把树枝变老，把一个个柚子变得金黄而成熟。

曾几何时，那柚子因为缺乏营养，尽管秋冬之时摘下来放在家中，切开厚厚的柚皮，剩下小小的柚瓤，细长的籽，萝萝卜丝一样，放在嘴里，没有水分，味同嚼蜡，自然没有给人多少食欲。让不懂事的女儿吃，放进嘴里又吐了出来。自从每年在树蔸上浇了人粪尿、进行人工管理后，柚子有了很大的变化。叶子长得茂盛了，花开得多了，果实也变得大个了。摘下来七八个箩筐都装不下，特别是籽儿，饱满结实，每粒都变成了胖嘟嘟的人工天麻，白中带粉，嚼下去酸甜适中，水汁溢满口腔。这时侯，尽管你对江永香柚赞不绝口，尽管你对容县沙田柚印象深刻，但是你不得不叹服这里的柚子纯正、自然和原生态。同事曾经不太喜欢我家的柚子，让他拿几个回去给他小孙女吃，不太愿意，可是，过了几天后，却向我索要这名不见经传的家乡的柚子。

母亲是个有心人，每年管理那柚子树。每年从树上把那柚子打下来，用保鲜纸包好，放在箩筐或者谷仓里，让它们熟透、熟得滋味纯正的时候，让我们带到城里给孙子孙女们尝尝，让外公外婆们尝尝。柚子的体积很大，一般几个就是一大袋，自然每次回家带不了几个。村子里的人来了送几个，附近的人来了也送几个过去。母亲说，别看这柚子没有名气，不起眼，方圆五六里路的人都尝过我们家的柚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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