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早上出门,公交车上发生的一幕叫我有点心酸,也促成我写了这篇文章。
早上的公交车上,人很多,上班的高峰嘛,可以理解。这时要是有个空座儿,那眼疾臀快的人岂不是车没停稳就一屁股坐定了?偏偏,今天啊,当有人下车把座位腾出来时,怪哉怪哉!没人去坐呀!
您要问了:“为什么?”
先不急着回答您,给您描述一下这“腾座儿”的人吧。他一脸的疲惫,头上身上都布满了脏灰,脸也脏乎乎的,粗糙的手上拎着一个袋子,您瞟上一眼,可见到里边都是些锤子钳子等装修用的铁器。
您要说了:“农民工!”
对了,他就是城市化过程中这一特殊群体中的小小一员——农民工。
农民工老大哥下车之时,可把周围人忙活坏了!您看看,他们左躲右闪,车上挤得都要把人做成肉饼了,他们也不忘撇个嘴鄙视一下;更有甚者,朝着那农民工看着让人不禁觉得有点可怜的背影狠狠瞅上几眼。
这就是所谓的“城里人”对所谓的“农民工”的态度的一个缩影吧。而这位农民工所遭遇的对待也是城市里千千万万农民工们所遭遇的对待的一个缩影吧。
今天,确实有那么一些人,穿起“城里人”这“高贵的衣服”招摇过市,高高凌驾于所谓的“农民工”之上,自己以为“我是城里人”就堂而皇之地歧视所谓的“农民工“。我们翻翻自己的祖宗,上数两到三代,谁不是农民?
您可能要说了:“不是我们歧视啊,这农民工就是脏嘛,出入公共场所怎么也得讲卫生吧?我告诉你,这城市里的治安就是他们搞坏的,偷盗、抢劫,更有甚者,还杀人呢!你说可不可怕?”
我说啊,您那,先看看他们的生活状况。我一直在问自己,究竟是农民工该对这些负责,还是社会该对这些负责?
来做农民工的人,有两种:一种是农村的生活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只能出来;另一种是想出来打拼一番,多赚些钱,运气好点,说不定还能弄个城市户口。
多天前我看过一篇报道,是《南方周末》上的,它以“阿星”为主人公,讲述了农民工一步步堕落的过程。
其实,大凡是人,都想往好的地方活,谁都不是天生下贱,谁也不是天生的杀人犯。报纸上说,刚刚来到城市的阿星,其实满怀憧憬的,繁华热闹的街市,光怪陆离的夜景,穿着时髦的女郎……阿星说:“只要走在这样的大街上,哪怕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我也是快乐的,我也不想要回家。”
阿星的愿望很简单,“只要能找到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每天工作八小时,而余下的时间可以看书、打球。”但是,就是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在城市那些“暴力工厂”里永远都难以实现。干不好活,就扣工钱,一天工作十六七个小时,而且说让老板辞了就让老板辞了,一点保障和自尊都没有。连生存都难以保证的他们,在老乡的教唆下很容易走上犯罪的道路,在这条道上,人人都怕他们,他们也就在这条道上找到了一种变态的“尊严”。过年过节回老家摆个阔,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久而久之,他们便并不以这种行为为耻了,而村里的大人更是教唆孩子“读书无用”,“你看看谁家的xx,抢劫都当上大款了”,于是更多的人走上了这样一条道路。
这就是他们一步步堕落的过程,主人公阿星最后因杀人而受到了法律的制裁,因为他是自首,没被判死刑。那年阿星才20岁。进了监狱,阿星反而过上了他向往的生活,每天只要改造8小时,剩下的时间就能看书,认字了。
农民工们是城市的建设者之一,可是他们却是这城市里的陌生人,不被尊重也不被认同。来城市之前,也许城市是他们的向往,来城市之后,才发现,这里只不过是他们的坟墓。因为在这里物欲的吸引太大,自己能满足的太少。因为在这里,自己想要拼一拼的愿望太大,得到的尊重和发展的空间太小。
解决农民工入城后的问题,或许不是一张“非农户口”,也不是其子女可以正常入学,或许也不是按时发放工钱。而是每一个城里人从心底对他们的尊重吧。
如果对他们少一点歧视,少一点刻薄,少一点鄙夷;多一点尊重,多一点宽容,多一点理解。也许“农民工”才会和“城市”相处得更融洽,这里才会真正变成改变命运的地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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