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这二十年
看平淡说凡人降世 叹如今说那时家乡
懵懂无知四年岁月 有惊无险两年春秋
金秋九月童子入学 笑语三年蹈矩循规
有女为邻儿时爱情 指他为母何时而归
少年王风雨求学路 除夕夜瑞雪迎春至
摇摇欲坠故居不在 春耕秋收四季如初
求知乡里惊闻噩耗 少不经事不语不悲
儿已大心事藏心事 初受辱痴人独吃书
悦女心同窗套近乎 迎非典物是人已非
升高中年少初长成 远家人悲情念父苦
时光易逝再闻噩耗 学海无涯美女兄弟
两耳不闻窗外之事 一心只读圣贤之书
悲落第无奈选复读 喜又见发愤苦功名
冬日里红楼三国事 暑假中金庸古龙情
造化弄人再次复读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山非山忆蘑菇野兔 家非家想牛儿麦田
十六年思母归来时 十五年求学题名日
叶落归根前途未卜 奔波劳碌大学生活
祸不单行世事难料 光阴荏苒爱情结果
看中国拍案说奋斗 观世界无语听彷徨
第一回 看平淡说凡人降世 叹如今说那时家乡
那年深秋,我出生了
长大后,听父辈们说,那时候条件落后,在自己的家中就把孩子生了下来,当然,接生婆还是有的,就是我的小奶……听得我直冒冷汗,有种穿越的感觉,万一一个不慎,我就不再是我了
1988年,改革开放的浪潮已经在中国这片土地上席卷了十年了,但是毕竟还没有波及到农村,甚至老一辈的人还在坚持着“毛泽东的路线”。
那时候家里的天很蓝,现在的夏天,天上的银河也有些朦胧了;
那时候老家的房子都是清一色的茅草屋,一家挨着一家,春天的时候,在雨中看过去,很是让人怀古;
门前是一大片的水塘,环绕着池塘中间的一块高地。水有深有浅,高地上的植物也有荣有枯,见证着四季的交替;
我常说,我家3面都是山,家里人称之为草山,我觉得这个名字实在是贴切,那上面可不都是草吗——没有一块石头,有的只是草,还有一颗接着一颗的不知道年份的松树,遮住了太阳,只在有缝的地方露出几缕阳光;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开始懂事,和老父一块锄地的时候,喜欢听他说他那一辈人的故事。我对父亲说,你们这一辈人都是幸福的,经历了共和国的贫穷到繁荣……父亲出生在62年,并没有赶上58年的大灾荒——老家这边叫做“粮食关”,我的伯伯、姑姑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奶奶一辈子就这么3个孩子,可见家里是真的穷了,养不起了,那个时候才生3个孩子算是比较少的了。
“粮食……关”可能我们永远无法体会当年那种贫穷了。
父亲说,他和母亲认识,是一个亲戚的帮忙,老家穷,他们那帮小伙子就把亲事找的远远的,等把新娘子接过来就好了,颇有种“骗”的味道;
父亲说,那个时候,村里像他这么大的小伙子有十几个,十几岁的时候一块去上学识几个字,回来的时候要到山上去挑水,然后几个人就在山上一块打牌……听爸爸说的时候,我的心情也会好起来,我喜欢这种热闹的感觉,虽然苦,但却真实;
父亲说,小时候,他们的愿望很简单,就是老师口中的“电灯电话,楼上楼下”,然后再有个“三转一响——自行车,手表,缝纫机;收音机”就更完美了;父亲曾自嘲道:小时候不知道自己一辈子能不能实现这个梦想,长大后发现这些东西都是那么容易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就更多……可见人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
父亲说,毛泽东去世的时候,全国的人民一片哀悼,他们说上课的时候听着收音机,然后一起向伟人鞠躬;更不能有笑声。一位音乐老师,因为职业习惯,在路上哼了一句,不小心被别人听到了,差点为此丢了性命。这样的政权固然是恐怖的,人人自危;可有时候我在想,当所有人都有了信仰,这未必不是好事,假如说我们现在依然崇拜着毛,当做了对不起人民的事的时候,可能会掂量掂量了……有了信仰,就有了约束,可见我们中国人是很可怕的。
父亲说,“人,做点好事是没错的。”那年我13岁,这句话也是触动我心灵最深的一句话,也许正是这句话才使我的心灵发生了蜕变,变得成熟起来。正如歌里唱到:假如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未来。帮人一把,自己并不会少了什么,对别人来说却无疑雪中送炭,你会多一个朋友,多一份功德,多一份修养,世界也多了一份宁静。
父亲未认识母亲之前,到异乡打工,几个青年一块,就这么出去了,父亲是回来了,有些人却再也回不来。父亲每念及此都会唏嘘不已,我很茫然,无法想象那时的艰苦。不过,父亲也为此后悔过,他说,工地上出了人命之后,那个煤窑就闲置了下来,一群人怂恿着父亲承包下来,父亲一生只求家人平安,没有答应,就这么空着手回来了。他和我的小叔一块,一分钱没有的出去闯荡,回来的时候也是光着腰包,两个人不敢回家,就这么坐在麦田中,任雪花落在单薄的身子上,一直到天黑,远处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才起身往家里走。后来我不知道,但我想奶奶一定在家里等着他,即使他没挣到一分钱,不为别的,只为这天是大年三十……从此父亲留在家中,再也未出过远门,老老实实地耕田种地,就这么过了大半辈子。我常想,如果当初父亲承包了那个煤窑,或许我不用这么辛苦,家境也会有所改善,但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收获到以后的快乐,或许我的一生都会改变。但——这样的平淡有什么不好呢?
母亲说,父亲的性格和她相反了,她有了男子气概,而父亲——做饭,打扫家务,照顾孩子样样精通。也许吧,父亲打过我,骂过我,逼着我出去和他一块干活,但对妹妹却是很好的。我常常觉得不平,长大后才明白,也许自己是个男人,注定要承受父亲这样的爱……
父亲说,“爹的恩情也好报,妈的恩情似海深”,你妈为了你们付出很多,以后你只用报答你妈,不用报答我。我一时竟无法回答,唯有笑笑而已。
什么是命运呢?我想,一个人的出生就是他的命运,譬如我,注定出生平凡,也是无可奈何之事;然后你去奋斗,此所谓改变你的命运,成功了,你身边的人也会因你而变,假如你失败了——不会失败的,只要你挣扎过,它,就会改变。二十年一晃而过,人在变,家在变,不变的只是那血浓于水的亲情……
——为我的父亲
第二回 懵懂无知四年岁月 有惊无险两年春秋
当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你发现这个世界还是可爱的,你从每个人的眼神中读出了善良,而你什么都不用做,高兴的时候就一直的傻笑,疼的时候就会放声大哭。这是人类最原始的反应,假如多少年后你还能做到这一点,你就是善良的。
也许是上天觉得我太寂寞,3岁的时候,我多了一个妹妹,当然这是当我略通人事的时候意识到的,那时候肯定不知道妹妹,或许只是把她当做一件新的物品而充满了好奇。妹妹的到来,给我的童年中带来了许多欢乐,与此同时,也多了许多哭声,好像是我会欺负我妹妹,父亲自然是帮着她的,于是,我就成了被攻击的对象。半年后,随着南下打工的热潮,母亲就这么去了广东,这一走,就是20年的光阴。
据说在我出生100天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大事,我照了一张相。之所以称之为‘大事’是因为,那时候相馆比较少,价钱应该也不菲,对于那个时候的家,也算是一件不小的事了吧。这张相片爸妈一直留着,放在家里自制的相框中——一块透明的玻璃,把相片放在玻璃后面。我长大后,也有幸见到了那时的我,白白胖胖的,觉得很好玩。可惜后来丢了,为此我爸爸还惋惜了好一阵子。我成长至今,只看见过爸妈的一张合影,很年轻,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的,再就是爸妈的黑白照,现在父亲偶尔翻出结婚证、毕业证之类的还会仔细的端详一番,然后又唠唠叨叨的说起来:
“爸,那时候家里这么穷,你咋能娶到我妈的呢?”
“我年轻的时候长的特帅(由方言翻译过来),你姥姥看了一次还不行,又让我过去看了一次……”
每到这时候我都会对爸爸鄙视一次,然后大声的笑了起来。
姥姥离我家有30多里地,父亲年轻的时候也没有自行车,每次都是步行过去,这也并不是爱情的力量,父亲母亲就见了两次面就把婚事定了下来,我想是没有感情基础的,也许就是一种激动的心情才给了那时候的年轻人走下去的劲头。
“爸,外婆家这么远,你就怎么走了呢?”
“这还不算远,我和你爷爷那时候还步行到过县城。”
“为啥啊?”
“家里穷呗,每年腊月二十九,从家里担一担材,到城里去卖,他挑一程,我挑一程,早上太阳没出来开始走,一直到天黑才回来,然后第二天过年。”
听完之后,我就不再问了,因为所有的答案都有了。
小时候最喜欢去的亲戚家就是外婆那儿了,外婆住在街上,家里还算殷实,外婆是个很善良的老人,就是她促成了父亲母亲的婚姻。每次去的时候都会有好吃的,好玩的。从我记事时,父亲就有了自行车,正月里,我就会嚷嚷着父亲早点到外婆家,我坐在后面,妹妹坐在前面,穿的厚厚的。就这么向着自己心中的快乐圣地出发。最有趣的是穿过那片竹林和那条河。过了之后,再走一会就到外婆家了,因此,小时候看见那片竹林就会感到兴奋。竹林沿着河生长,就这么向前蔓延,我们横穿过它,弯弯曲曲的2里多地,只在竹林的深处住着一个守林人。每次走进去,觉得天一下黑了下来,自己睁大了眼睛向里面张望着,觉得电视里的妖怪,大蛇就藏在这竹林的最深处。穿过之后,迎面就是一条河,水很浅,很清,里面是一层层的鹅卵石,走在上面舒服极了。我喜欢停在水里玩耍,看着那些大胆的小鱼儿在我的脚边穿来穿去……
到了外婆家并不会干什么,吃完饭就会回家,但也不会有丝毫留恋。原来,我们曾经是如此的释然,如此的坦荡,当心愿已了,便不会再有遗憾,转身之间就忘了来的时候那种急切的心情……长大后却都被现实冲淡。
父亲母亲感情一直很好,可能是母亲常年在外的缘故吧。后来听妈说,她和爸也是吵过架的。就是怀着妹妹的时候,什么原因我就不知道了,母亲说她也忘了。在长大一点后,就只是看到父亲一个人忙里忙外的,奶奶带着妹妹,我知道自己也会走路后就满世界的乱跑,爷爷负责家里的杂事,一家子就这么和谐的处着。那时候的事都记得不是那么的清楚,回想起来却依旧露出笑容,也许,留给我的记忆都是甜美的。不过,倒是有件事让我记忆犹新。
大伯和父亲分开后就住在村子的上头,爷爷奶奶和父亲一块生活。大伯很疼我,也经常逗我玩,刚分开的时候大伯家没有房子,老房子自然是在父亲这边。家里盖房子很简单,只要有土坯和茅草,这房子就起来了,邻居都会帮忙。土坯的来源却是很多人未曾见过的,它是在收了水稻之后,用牛儿拉着大石磙就这么在田里面压,一圈圈的,直到压的结实了,然后用专门的工具把这上面一层泥巴切成一块块的长方体,晒干,就成了我们那边土坯屋的墙面的材料了。那天,大伯也在做着这项工作,我在旁边玩,他告诉我说,田里面有泥鳅让我在上面玩,我自然是高兴,兴起时就帮着那头老牛推石磙,哪曾想,我推得没有牛拉的快,我就这么一下子被带到石磙上面滚了起来,谁知大伯突然回头看了,使劲拉住牛,同时去掀掉拉动大石磙的木头,把我给救了下来,他的头上都出血了,估计我当时也是吓懵了,竟然多少年后还记得。和大伯聊起来,他也是心有余悸,却依然挡不住他脸上的笑容。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后福来的也太晚了,至今未见。父亲有时候也会想起此事,笑呵呵的数落我,我却不知母亲是何反应。毕竟离得远,回的少。偶尔一个电话,父亲会早早地到街上一个小店里等着,一边和同样等远方家人电话的老乡打牌,一边等着母亲的电话。
我曾问母亲,为何不在过年的时候回来呢?母亲说,开始的两年是回来的,只是我不记得了。我想,开始也许是因为思恋,当思恋已成习惯,我们便学会了释然,当路费和拥挤这些借口阻拦了相见的脚步,相见便成为一种奢望,时间会使我们遗忘。有人说,人生最大的悲哀是“得不到”和“怕失去”,而我觉得,人生最大的悲哀却是“为了‘得不到’”和“总是‘怕失去’”,放手,一切成空。
我曾说,我敬重我的母亲,但,我更爱我的父亲。
——纪念父亲母亲的爱情
第三回 金秋九月童子入学 笑语三年蹈矩循规
九月,是开学的季节。中国所有的学校“仿佛”约定好了一般陆续的敞开着大门。“秋风送爽,丹桂飘香……”几乎成了所有开学典礼上必备开场白。
这一年,我7岁。用现在的眼光来看,都已经错过了上学的最好时机了,中国的家长恨不得孩子一生下来就开始学习……那时候像我这般大的孩子有好多,年龄上也都差个一两岁的样子,大家一块去报名。后面跟着是父亲那一辈的家长——如今轮到我们了。学校离家有3里左右,是几间瓦房,占地也不大,和村政府挨着,自我父亲上学的时候就已存在,如今却没有多大变化,老师也只不过变得苍老一点,却依旧是那些人。教室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张桌子,没有凳子,凳子是要从家里带的。桌子是光板的,材质不好,上面早已被前辈们弄出了许许多多的凹痕,坑坑洼洼的,连抽屉也没有,不过——却比父亲那时候好了许多——他们那时候是用泥巴堆起来的桌子,凳子自然也是没有,不过家里也没有,只好蹲着。学费是几十块钱,交钱,报名,领书,然后回家,等着上课,这也成为我们这一代人十几年学海的开端。长大后父亲曾说,以前是十年寒窗,然后一举成名,你都上了十几年了,还不知道以后能干什么。说完重重的叹了口气,搞得我也一阵无奈。
这一年(95年),农村整改,队长带着父辈们扛着树,水泥做的电线杆子配合几个电工扯线,家里终于通上电了。电费是1块多钱,那时候自是很贵的了,这也导致了我们这个生产队中的几户老人不愿用电,毕竟是没有收入。当年,父亲和邻居几家一块到了远远的集市上买了电风扇和一台黑白电视机。那时候只能看两个频道,是我们县里的电视台,每天还播放着同样的广告,无非是医院和酒之类的,以至于多少年后我都能背下来好几个。每天中央电视台放大风车的时间、动画城的时间基本上都被那些可恶的广告占据着,但7点钟的新闻联播它倒是转播的及时。童年没有动画片看,却没有失去对电视的兴趣,也许是出于好奇吧。长大后曾仔细回忆过小时候到底看过什么动画片,却是不曾记得,网上流传着80后动画片的回忆,我看起来竟都是那么的新鲜。电视机拜访在卧室的柜子上,柜子不高,但我很小,看电视只能等父亲回来帮我开。一次,大概是等不及了,就自己搬个凳子去打开它,插电源的时候触电了,吓得我赶紧甩掉,自己对电的恐惧便是这次留下的心理阴影。小心翼翼的站在凳子上,记得父亲开电视的时候要打开后面什么东西,于是我趴在电视机上也去看,不曾想,屋里的地实在是不平整,凳子一晃我就倒了,怀中抱着电视机,父亲回来后发现竟然还能看,不过按钮弄断了,天线也断了。人没有受伤,已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就这样,每天白天上学,晚上回来做作业,看电视,任随时间在身边流淌。那时候不用上什么幼儿园,入学的时候就开始上学前班,无非是学些字母,学着认识几个汉字,学些简单点的计算。学校就像一个四合院一样,东边是我们学前班的,一年级和二年级;西边是3,4,5年级;北边是操场和小卖部;南边是一个大屋,所有的老师都在里面办公;中间是简单的几个花园,在这里我读过了6年,我和我的好朋友一起游戏,一起读书,给我的童年带来了许多的快乐,现在想想,嘴角还能带着笑容,可见那时候的美好。
那年冬天,期末考试,我们一块去拿成绩单,当我看到我的时候一下子就懵了,竟然都是0分,走到一半的时候不敢回家了,就这么一个人在雪地上徘徊,果然父亲不大会就过来了。看了我的成绩,就带着我到学校找老师,最后自然是老师弄错了。回来的时候心情好了许多,一路上和父亲叽叽喳喳的讲着学校里发生的事情。有人说,小时候,你学了一个汉字,都忍不住要回家向自己的爸爸妈妈展示,这是一种对汲取知识的自豪;长大后,看到猪上树你也不一定会与他人分享你的所见,这是一种社会意识下的麻木。父亲对这件事一直记忆犹新,竟然连我的分数都记得很清晰,让我感到一阵吃惊。不过,也许是这件事对我打击太大了,以后的我一直都是努力学习,父亲当时的眼神,唉,可怕中透着失望,让我不忍再看。上学自是无聊的,同一个生产队的孩子,比我小了一岁,刚上几天竟然跑了回去,也许是害怕老师,也许是感到孤单,不过最终还是来了。老师在上面怎么教,我们在下面就怎么学,依依呀呀的背着唐诗,“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觉得好玩极了,我们当儿歌一般吟诵着,日子就在这样的光阴中流淌。当然,平静的生活总会有人把它惹起涟漪。在校园中行走,不小心被两个嬉戏的同学碰倒,头撞在墙上破了皮,校长带着我去了医疗室中,给我打了个伤疤,于是放学之后成了这帮无所事事的小子们的嘲笑对象,总是说我头上戴了块手表,可见手表在我们心中还是有点分量的。
每天和队里的朋友一块上学,风里来,雨里去的,也不觉得苦。也有不在一块的的时刻,就是值日的时候。老师在开学的时候就会分好小组,每个组一个组长收发作业。我们的值日也是按着组来的,放学后,几个人留下,规规矩矩的,把教师打扫一遍。砖面铺的地,灰尘很多,打扫完之后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天也逐渐黑了下来,伙伴们都已回家,只好一个人走。人小,感觉路是那么的漫长,仿佛总也走不到家。路上犬声交吠,越发显得自己很孤单,父亲忙,一般是不会来接我的。快到村子的时候,经过一大片油茶地,黑魆魆的,自己很害怕,不禁加快了步子,再抬头就可以看见村子里的灯火了,心安了下来,脚步也变得轻快了。到了家中,吃完饭,看会电视,就要写作业。无非是抄生字,做算术,都是用铅笔。1毛钱两支,父亲用镰刀给我削好,然后在旁边陪我,夏天帮我赶赶蚊子,冬天要帮我暖手。那时候,电力很不稳定,经常停电的,这时候,父亲就会把那两展老式的煤油灯拿出来,我用一盏,奶奶和妹妹用一盏,爷爷睡得早,就这样度过一个晚上。后来,我曾跟父亲开玩笑,我说,家里的煤油灯不要扔了,若干年后,都是古董啊。再大点的时候就用钢笔了,5毛钱一支,很便宜。父亲却说已是很贵了,接着就唠叨起来。那时候,家里穷,学费是2块钱,需要铅笔本子了,就从家里拿一个鸡蛋,5分钱,可以买一个本子和一支铅笔。他们上学的晚,十几岁入学,学点汉字和算术。中午是不回家吃饭的,一些有钱的中午会吃点白米饭,父亲他们只有羡慕的份了。下雨的时候,没有皮鞋,都穿一种木制的高几,长大后我还有幸见过一回,若是有人穿皮鞋,那自是有钱人了。想想,我们自然是好多了,至少饭是能吃的饱的。
就这样,童年的学习总是那么的快乐,学校的每个角落都传遍了我们儿时的笑声,每天对着熟悉的教室、熟悉的伙伴,收获到的,却是不一样的欢乐。不知道什么时候,教育着父亲和我两辈人的学校也荒废了,村里的孩子也学会了到城里去上学。记得高中的时候,我曾去过一次小学,看见了我几年的老师,聊了几句就告辞回家,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学校里没什么老师,留下来的只是一些老人。回过头,看看墙上剥落的“百年大计,教育为本”,内心涌起一股莫名的滋味来……
——纪念我的小学母校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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