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带过一个叫马志民的徒弟，密云人，一米八的个头，面目狰狞。我戏称他是本-拉丹在中国的恐怖形象代言人。面恶，人却不凶恶，就是喜欢吓唬小孩子，挑着巨眼，抽着嘴角冲着小孩说“我踩死你”，每回都能吓哭一个无辜的小朋友。

小马是典型的城郊80后，透着不失质朴的优越感。喜欢喝美年达，爱看足球报，办张学生月票坐公交。我经常因工作训他，一个叫安然的女孩为他求情，劝我耐心教小马。我们年纪相差无几，说话没什么禁忌。我就讲个笑话给安然。大意是“一个老头因没有器皿，买了个新夜壶洗净打酒。阴错阳差被人撒进一泡尿。老头不知情喝酒细品后感慨：天生啥玩意就是啥玩意，没用过的新夜壶还是骚的。”我告诉安然，小马天生就教不会。谁知那时他俩正秘密处朋友。安然告诉了小马，小马闹情绪抵制。我也生气，就给他俩讲了个原创的故事。“一匹骏马和一头小毛驴相爱。驴父母不同意，奈何女儿非他不嫁。驴父故意刁难，南山有虎，山上长有灵芝，只要小马子采到灵芝还能‘安然’回来，就同意他们结婚。小马子在爱情的激励下，采到灵芝，安然返回。驴父气愤的吼道‘安然！安然！你倒安然，你们的孩子就是骡子啦。”虽然损些，少年轻狂也应该。小马还是很服气我的，他称呼我猛龙哥，使得许多比我年长的人也叫我猛龙。小马跟随我把红庙一个亏损严重的销售点，做到全公司近百个销售点中，毛利率第一。我开始步步升迁，小马独自领导几个小姑娘经营那个点。小马喜欢做领导，那段日子很神气，可他缺乏历练不能独当一面，好景不长。

小马后来又交了个女朋友，也是我们公司的，与小马不在一个地方上班，也归我管辖。他这个女朋友工作的地方，有一个同事跳槽到隔壁凶狠的对待原公司。叛徒刚叛变时，战斗力最强。一次因竞争引起的争执中，这个叛徒推了一把小马的女朋友，推在了胸部。小马在电话里得知后，叫了个老乡，赶去为女友出头。小马把对方叫出去刚说了一句话，对方连话都没说，突然连捅小马六刀。六刀七个眼，胳膊上的一刀刺穿了。几近死亡边缘，险险的抢救过来。我去看他时，还带了他爱喝的美年达，他已不能喝了。我知道小马的性格是不会把那个人怎么着的，可对方不知道。小马长的太凶悍，把对方吓住了，选择了先下手为强。　

懦弱的人出手，是胆量酝酿思想斗争的瞬间爆发，手段会非常凶残，那时他们没有理智，胆小鬼只有暂时忘掉理智才敢动手，而没有理智就是疯子。最凶残发指的事大多是最老实胆小的人干的，而且防不胜防，因为他们一贯老实胆小，别人对他们疏于防范。

我在一趟开往通州的公交上遇到安然。我讲故事给她听“王后怀孕了，很紧张。国王安慰她：我们的女儿‘安然’出世后，一定是最美丽的公主，才貌双全。将来一定会嫁给一个英俊的王子，过着幸福的生活。”“结果是什么，你知道吗？”我问安然。“什么”“国王的预言是真的”我说。

记录的这些人与事，都是真实的存在，不是怀念，是感觉自己太遥远，他们是证据，我经历过的痕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