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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橐驼独善越铁斋人

发表于-2011年09月24日 晚上7:18评论-0条

申橐驼独善

仲夏伏暑,炎浪蒸腾,余自京都朝阳门返寓,乘城铁行至天通以达。子时而人络绎未绝,或购蜀之麻辣烫,西域烧烤;或饮冰汤;市喧哗而人熙攘。有回寓者必唤摩托车轿以行。灯灿处,有十数摩托聚焉。余前往,唤一司车者曰:“可驾车输之?”

司车者曰:“可矣。路熟、楼知、技娴,勿虑,请入轿焉。”

余未入矣,观之司车者有别于人,其未下驾室。细察之橐驼者矣。余复问之曰:“尔确可司焉?敢坚云无难焉?若撞于他车或物则否矣。尤未可有伤人事故也,若有,不如步行。”

司车者笑而言曰:“勿优患之,勿优虑之,余之技甲干其余,未虚言也。”余观之诚恳,乃入车轿,驶焉。

橐驼技娴而巧,疾如飞驰,风爽劲尔充轿仓也,余之汗滴顿消矣,余问其曰:“何处而来?”

对曰:“豫省信阳郡。”

余问曰:“身有残障,岂不呈请府署以养,朝有法章矣,同于金口。”

对曰:“未曾思也,亦未冀也。虽残障,得府助以赈难于蜀道矣。”

余问曰:“何以故?”

对曰:“吾之郡,非贿令、守勿得赈矣,余无财币养身活命,岂有余财以贿令守及衙吏焉?且非吾志矣,不闻孟圣言君子当独善其身乎?独善其身,人皆可为之。人或有全康,或有残障,异也,数矣,天定而非人择矣。而独善其身则富贵贫贱,智愚,健与残皆可为之,无异而同矣。皇有其专,匪有其恶,商有其奸。至于残障则能尽其心而用其力,施某技利乐于人,必赐吾衣食。若使贿吏与官获赈以养不及也,难于施技利乐他人之业也。”

余曰:“朝有法令以赈,而府吏与官多有不为,且乘机以图贿币,当劾之以清明府邸,岂不釜底抽薪之举哉,毋必辛劳。”

对曰:“辛劳,人之本分天性矣,无失天性则当辛劳之。至于污吏与贪佞令守,则恶已固深,害以固重,非吾之能也。吾以此身行之,则如以吾身步行至珠峰,必吾先亡而不至焉。吾当为愚之至极也。”橐驼平静如常而笑焉。

至吾寓,余曰:“可增五元朝币,尔不易也!”

对曰:“非也,吾汝共否之。”

余曰:“即以司车谋此生活身,多则善必矣,岂有喜寡而差焉?”

对曰:“人非神矣,贪之心人皆有之,贯而从之,趋而行之。汝多付一元,他不肯增一元,吾必恨怨其人,有怨而不可息,身心必伤,故此举非善而为恶,非利而成害矣。吾未曾冀富贵超群,平凡居下而足矣。增一元以至千元,亦不得为富贵超人,何意之存焉?”

余闻之欣然,笑而道别。

次日午,余再见橐驼于小区,见及至于某商亭,余前往以会寒暄,见橐驼递钱币于商亭内翁曰:“父,昨日之债今以还之,拾元整,未差分毫矣。”

余寒暄毕而问之曰:“方才彼商贾,尔父焉?”

对曰:“无误。”

余曰:“何以父与子有拾元之债乎?如吾父不得往来,父为奸商也。”

对曰:“非也,君有误且有所不知?吾父二子也,吾为长,幼弟尝不自力以独善,游于市而荡于街,交往不轨。尝谓父支取钱币,虽言借贷,未曾归还。父忧于弟不能独善而心常焦虑有患。今春已断然弗予弟无名支取钱币。若吾借父债而不还,弟必怒于父而索之,非害父之财,更害弟矣。故凡有父债必还,当日债次日还之,数以叁拾元为限矣。前日,有一盲女素善于吾,中于感冒曰热伤风疾,购药无钱币。吾借于父而用于盲,今从昨日之收益还于父矣。”言毕司车而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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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笔耕潇湘点评:

欣赏美文,有聊斋遗风!作者文言功力深厚,笔触深入生活,善于从平凡中挖掘闪光点,廖廖数语,人物毕现。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