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飞

（本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在难得）

那天阿贵一个电话把我叫到了步行街。可能是因为就住在附近的缘故，我对这条号称东南亚最大的步行街并没有什么好感，因为星期天，街上人山人海，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阿贵。“怎么了？”我问他，“无聊嘛，找你玩不行啊？”他漫不在乎的说，“好久不见了，出来聊聊嘛。”今天算是倒了霉，大冬天的陪个大男人在这里吹风。我苦笑着摇摇头，四处张望想找个地方坐下。

就在我对面有一个台北小站，小站里一个服务生模样的女孩子，双手紧紧抱着一瓶绿茶，往脸上贴。

“怎么样？”阿贵问，“什么怎么样？”我故意装傻。他用手指着那个女孩说：“当我白痴，我说她！”“你认识？”我问，这小子也在这附近上班，在学校那会就是个情圣级的人物。他神秘的一笑：“走，我请你喝东西！”说着就大踏步朝那边走去，我忙跟了上去。

“没上班？”那个女孩问，看来他们还真认识。阿贵说：“我总得休息吧！这是我同学，他可是我们班的才子！”“别，才子可当不起！”我忙说。阿贵又继续介绍说：“小飞，步行街第一美女！”小飞将绿茶放下：“别听他胡说，你们要喝点什么？”“绿茶！”我说，“就要你手上那瓶！”阿贵说，小飞白了他一眼，将她手上的那瓶递给我：“就不给你！”

那瓶绿瓶拿在手上很烫，拿在手上很是温暖。阿贵说：“别那么偏心！我们这么久的交情！你就这样对我！”小飞又拿出两瓶，一瓶给了阿贵，一瓶抱在胸前说：“都是你自找我！六块”

“还要钱啊？”阿贵一脸委屈。“你以为抢劫？”小飞不客气地说道，“你同学比你老实，就你话多！”阿贵指着我说：“他老实？算了，跟你讲不清。”小飞笑眯眯地看着我们，那瓶绿茶紧紧地贴在她红红有脸上。

“怎么样？”阿贵问我。“你女朋友？”我说。“不是，不过追她的人多了，有兴趣的话可得努力！”阿贵说道。我又回过着看了看，小飞手里拿着绿茶向我们挥手。“不错，挺纯的！”我说道。

没有想到，我下次见到小飞已经是春天了。2004年有情人节，那天难得没有加班，他们都打电话来说今天晚上不回家，于是我闲得无聊，信步又来到了步行街。街上都是成双成对的红男绿女，我叼着烟，一个人走在步行街上。“是你啊？”一句问话，我抬起头，原来已经走到小飞的店前。“怎么一个人？”她问。“你不也一个人？”我反问她。“人家要上班嘛！”她一脸委屈的说，“你好久没有来了，那天你跟阿贵说什么，指着我一直在笑？”我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原来那天我们的举动都让她看在眼里。我说：“你不知道你当时有多可爱，简直跟天使一样，可以让每个见到你的人为你着迷。”她脸上掠过一丝红晕：“大学生就是会说话！”“难道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漂亮吗？”我反问道。她低着头，还好有人来买东西，她忙了好一会。“我有什么漂亮的？这个步行街上美女多了！”她说。“哥哥买朵花给姐姐吧！”一个小男孩拉着我说。“好啊！”我拿过一朵花，小飞好不容易才退下的红晕又上来，对那个小男孩说：“就你多事！”那个男孩子做了个鬼脸，迅速跑开了。

那天晚上我就站着陪她聊天，她说家里有好几个姐妹，都在外面打工。在这里买东西很无聊，工资也不是很高，就希望有人陪她聊天，想换个工作，可是找工作又不容易。我问她几点下班，她说要到十一点，下班后还有事！我还想问，她却怎么也不肯说。“我以后有空常过来看看你！”我离开时说。“好啊！”她兴奋地说道，还把那个小站的电话号码给了我。

在那之后，我下班后常常去步行街她那边站一站，有时候也给她一些小礼物，看得出来，每次我出现，都让她很开心。

那天我让老总拉着陪客户吃饭，客户选了步行街的一家酒楼，吃完饭已经快十一点了。我看到小飞的店里还有灯光，就走了过去。

当时已经是春天，可是晚上的风还是很大，我穿了一件厚外套还是冻得直发抖。我远远地看到小飞的店前围了一帮小孩子。那个场景至今让我无法难怀。

柜台上煮了一锅的玉米，那些衣裳单薄的小孩都围着那个锅，利用那点热气取暧。看到我走近，那些小孩子一下子跑得光光的。“怎么了？”我问道。小飞叹了口气：“他们以为你是老板，吓跑了！”“那么小的孩子，真是缺德！”我说，“下班了吧！”她点点头，手脚麻利的关上灯，上好门板，又拿出两三个热水瓶。“这是干什么？”我问道。小飞说：“我要给他们送点热水过去，他们整天光着脚，脚都裂开了！用热水泡泡晚上才睡得着。”我这才明白，原来那天她说晚上下班后有事，居然就是这个。“我帮你！”我接过热水瓶说。“这？”她迟疑了一下：“不好吧？”我说：“没事，对了玉米也带上一些，算我请客！”我知道，她柜上的货都有是登记的，自己不能随便拿。“你等一会！”她开心地打开店门，拿了十几根玉米出来。

那些小孩子住在附近的一个停车场里，我看了一下，大大小小有十几个，小的才七八岁，大的也不过十二三岁模样。

“小飞姐姐！”他们一看到小飞出现，都围了上来。我发现那天买花的那个小男孩子也在。小飞拿出玉米说：“这都是这哥哥请客，吃吧！”“谢谢哥哥！”那些小孩子接过玉米棒时还不忘向我说。“快点吃，吃完洗完脚才可以睡觉！”小飞说。“知道了小飞姐姐还有眼镜哥哥！”那些小孩子异口同声地答应道。

“眼镜哥哥！”也亏这帮小鬼叫得出来。“小飞姐姐你的脸怎么那么红，是不是发烧了？”那个买花的小男孩问。小飞羞得低下头：“胡说什么，快点吃，吃完睡觉！”小飞嗔道。

出来时已经是凌晨十二点。“那些小孩子真可怜！”我说。小飞道：“是啊，可是我又帮不上什么忙！”我看了一下表：“我送你回去吧！”小飞说：“太晚上，你明天还要上班？”我招来一辆的士；“走吧，我是夜猫子，没事！”她也就没再反对，上了车。小飞坐在我身边，时不时的转过头来看一下我，又马上低下头。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她家门口。“谢谢！”她说。我低声说：“谢什么，你刚才低头害羞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坏死了！”她一转身就跑开了。我站在那里，好久，好久！

第二天几个同学在家里聚会，都是当时在学校里的兄弟，我打了电话说等她下班后去接她过来。阿贵打趣说，他的情圣的头衔要转给我了。

在十点半，我的电话突然响起，我一看是小飞店里打过来。“眼镜哥哥！快点过来！出事了！”是那个买花小男孩的声音。“怎么了？”我问。“小飞姐姐让人欺负了！”

我和阿贵几个同学冲下楼去，“我们马上说来！”我对他说。我们老远就看到小飞的店前有几小混混模样的家伙。我冲进去，小飞见到我过来，哭着朝我跟来。“没事我！”我安慰道。

一个似乎是领头模样的家伙摆弄着手上的小刀说：“怎么？英雄救美来了？”阿贵几个同学围了上来：“你们想干什么？我们已经报警了！你别乱来！”那家伙说：“那试试！”，他手一挥，小混混们都围了上来。我的同学才四五个人，又都喝多了，那里是他们的对手！领头的家伙挥着手里的小刀，恶狠狠地朝我冲来，我躲闪不及，只觉到小腹一阵冰凉，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时，我已经躺在医院里。小飞满脸泪痕的坐在我身边。“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小飞说。我说：“怕什么？好人不长命，恶人活千年，我这种人死不了的！”“还胡说，人家担心死了！”她嗔道，眼泪又流了下来。“我这不没事了吗？”我举起手来想帮她擦擦眼泪，却一点劲也使不上。

门口探出一个小脑袋，“进来吧！”我猜是那步行街上那帮小鬼。果然没错，不过他们现在身上都穿着新衣服，脸干净了许多。“我们要回家了！”那个小男孩说道。我这才知道原来那天晚上的事让报纸暴光后，民政局的人给了他们路费，让他们回家去。“我会想你们的！”小男孩子红着眼睛说，“小飞姐姐！”那群小孩子都围着上来，抱着小飞哭成一团。

“眼镜哥哥要休息，你们就别哭了！”小男孩带头劝住他的伙伴。真是人小鬼大。我这才发现他们身后还跟着一群民政局的人。男孩拉着我的手说：“眼镜哥哥，你要好好的休息，快快的好起来，小飞姐姐以后就交给你了，你可不能欺负她，不然我们铙不了你的！”我说：“我那敢啊！”满屋的人都让他的话逗笑了。民政局的人说：“好了，你们该走了！”“小飞姐姐，眼镜哥哥，再见！”小鬼挥着手走了出去，他们走到门口时，小男孩突然下令道：“向左转！敬礼！”小鬼们整整齐齐都站成一排，对着我和小飞敬礼。他们敬礼完后，居然一起大声说：“祝小飞姐姐，眼镜哥哥白头揩老，早生贵子！”小飞的脸又红得跟块红布一样，那群小孩一哄而散，跑了出去。

“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我问小飞道。小飞低着头说：“不知道！不理你！”我望着那张羞红有脸，说：“小飞，我爱你！”

（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