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从天上直坠而下，挂在我的窗前。街灯一盏盏地亮起来，似乎也只是把夜幕贴着地面嵌起个缝儿，透出一点地下的妖媚的光，因为朦胧就更激起无穷的欲望。有许多人在黑夜中探索，更多的人躲进了巢窠，去安守那份平安。

我坐在黑的窗前，目光穿透黑暗，萦回在我的内心世界里。象太空陨石一样飞流的往事中，始终有一双眼睛，一眨一眨地向我笑。我无法逃避。

今天中午在朋友的婚礼上，我们竟然恍如隔般地相逢了。毫无准备的我一时方寸大乱，居然面红耳赤，梦魇般的目光一次次在你身上凝聚，又飘散。在乱哄哄的结婚礼堂上，我刻意地转移了好几个地方，目的是为了远离你，却忍不住去搜索你背影。我没有忘记审问自己，你这是干什么？还有什么期待吗，心灵的伤口不是还没有愈合吗，为什么就忘记了疼痛呢？你好贱！

我终于准备离开了，我不能再流连在那里了，有你的地方不应当再有我，有我的地方也不可以再有你了，我们再没有相聚的理由。

当我失魂落魄地走在喧嚣，燥热的红色长砖铺砌的人行道上，一朵一朵柳荫象接力一样，为我遮住阳光时，又打开天空，我听到一个声音：初蕾……，初蕾……

我以为那是来自梦里意念中的声音，我甚至拍打我的头想把那声音拍散。可是却越来越清晰，越来起急切了。蓦然回首，你己来到我身后，一股我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刹那间时光仿佛倒流，回到三年前那段幸福甜蜜的时代。望着近在眼前的你，愤怒的堤坝顷刻间坍塌，更多的委屈和无助潮水般袭上心头。目光停留在你胸膛，那里曾经是我幸福迭起爱意流连的地方，我此刻仍然感觉到它巨大的诱惑力，而我仍然不能忘记的是，这里是我的失地，是我的败场，是我刻骨铭心的痛。

初蕾……你这样叫我。叫得我眼睛里蓄满喷射不出来的眼泪，涨得眼睛疼痛无比，突然你一把把我拉进怀里，力量巨大得足以把我吸进你的身体，我乖乖地伏在你的拥抱里，乖成一根没有知觉的冰，这熟悉的热烈的拥抱，是我眷恋的地方，但是我已经冰冻得太久了，这突然的温度会让我碎裂折断的。但是碎裂好了，折断好了，我死在这里吧，我当初就应当选择这里是我的坟墓，不必这样屈辱孤单地活过三年。

你打开胸怀，查看我的脸，我那飘逝的意识，又回来了，于是，我僵僵地转身，向前走去。你大声的叫我，初蕾初蕾……

夜更深了，窗外的街灯的光芒更加鬼媚，这是一个让人堕落的时刻，我或许可以去，去堕落，我至今不知道什么是堕落，我不知道在我人生终结的时刻，因为没有堕落的经历会不会后悔。没有堕落的人生是不是浊残缺的人生？

是的，我不应当这样清苦。我没有升华的本领，但我有堕落的资本。人世间到处是沸腾的海洋，我凭什么要躲在角落里？独自垂泪呢？

我冲出家门。我看到自己的身影跌倒在洒满暧昧灯光的街道上，我伸出脚狠狠地踏上去，但它却跳开了，于是，我追着我的影子跑，它一会在我身前，一会在我身后，绕着街灯挑衅我，嘲弄我。我无能为力，气愤之下，我长嘶一声，向前冲去，我想冲出街灯的包围，冲出城市，冲进无边的黑暗中，让黑暗把我保护起来吧。

下雨了。

冰冷的雨丝冷却了我心里燃烧的烈火，我听见我奔跑的脚步声，响彻夜空。忽然，我听到另一种声音，是脚步声，是除了我的脚步声之外的另一个脚步声。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的心，我停下脚步来揭穿我听到的声音是我奔跑的回声的谎言，果然，那声音，依然那样巨大而急促。我惊恐的回过身来，一片巨大的黑影向我罩下来，我的惊叫还没有完全出口，人便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我觉得温暖而舒适。我没有睁开眼睛，我不管我此刻在那里，如果这是我命中注定的地方，那我就在这里好了，哪怕是黑社会，是妓院都没关系。命运既然使我是不完全的，那我就碎给你看！

我闭着眼睛，深深体会着这温暖和舒适，我不曾想到的是，这命运给我安排的地方，居然还有些熟悉的味道，就象我家，假如早知道堕落可以这样叫人舒服，那么自己何必苦撑了三年呢。想着想着，我笑了一下。

然后感觉到有人在我身边坐下，并且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的拍打着我的脸颊。我于是睁开眼睛。意外的是，坐在我床边的居然是他，那个三年前以最残忍的方式抛弃了我的人。更让我惊异的是，我居然是在我自己的家里。看明白了这一切，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抬起手臂直直地指着他吼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笑了，依然是三年前那样充满魅力的笑，嘴角上的那个酒窝依然灿烂地绽放着。他忍着自己的笑说：你自己出门没带钥匙吗？我迟钝了一下，不知下面还要质问他什么。

他用他仍然温暖的手，握住我的手，慢慢放下来，然后用很低的声音说，初蕾，对不起。

我听到这声对不起，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整个人僵硬起来。他继续说，初蕾你受苦了，让我来爱你吧，没有我，你怎么行呢？你三年来的生活我都看到了，你不能没有我。

眼泪滚烫地涌出眼睛，却僵僵地划过脸颊，一串一串地迭落在被子上。

三年前，那是多么美好幸福的时光啊，可是，那幸福美好竟然是痛苦灾难的引子吗，那幸福和美好是我今生今世欠下的债吗，我必得用更巨大的痛苦来偿还吗？那么还不够吗，三年了，你是来检验我的还债情况的吗，是来看看我的心是否真的已经凌落成泥碾作土了吗。问世间还有没有比这更残酷的事，比这更悲惨的命运了。

三年前，我和他是一对恋人，他刚刚大学毕业，而我只是一个农村来城的打工妹，但我不是一点文化都没有，我只是没有上大学，高中毕业的我非常喜欢看书。我们是在一个偶然的时间里相识的，记得那是一个很安静的午后，我在市中心公园绿荫下的木椅上看书，我还记昨那一本张爱玲的《小团圆》。张爱玲是我喜欢的作家，我喜欢看她作品里纤细的愁丝，清芬的笔韵，只要是她的书，我都无条件地读，那种哪怕是毒药也尝一尝的痴迷。他就是那时出现的，以一种很奇特的方式，是一只天外飞天的皮球砸在他的肩上，又落在我的书上，书掉在草丛里，有一页破损的书页掉出来。我连忙把书捡起来，把破损的那一页装回去，还好并没有缺字而影响阅读。我抬头看他时，他正按着自己的头，眼睛看着我。这时一群孩子跑过来，追着球，又跑过去。

而我们还是对视着，心里有一种亲切温暖的感觉，就好象贾宝玉初见林黛玉的感觉是一样的，明明是初次见面，却总好象是一个旧相识似的。他问我什么书。我老实地说是张爱玲的《小团圆》，他笑了，说：喜欢张爱玲的女孩一定是好女孩。他又问我是上学呢，还是已经工作，我也老实地说：我在打工。那时我正在一家公司做打字员的工作。他问我是哪个学校毕业的。我沉吟了一下，我知道他问我是哪所大学毕业的，我只好羞惭地告诉他，我是我们镇上高中毕业的。他哦了一声。不再说什么。

那天我什么也没问他，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是上学还是工作。因为已经有一种渺茫绝望已经在我心底蔓延开来，我已经做好了望洋兴叹，望梅止渴的心里准备，只要有这一次相遇已经是最好的，让我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这样的人已经足够了。而走近他的身边，走近的生活，让他为我所有，那简直是做梦也没有的事。我想我无能为力。那天他就那么走了。他说再见，我也说再见。仿佛都很愉快。而天知道我们彼此心里都有些怅然若失。

半个月的时间里，我没有去过那个中心公园，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在那里遇到他之后，我就不愿意再去了，仿佛哪里已经为他封锁了。半个月后，因为我居住的地方太吵了，别说读书，就是稍稍安静一下都不可能。休息日，无处可去的我，再一次来到那个公园，恰好又坐在上次遇到他的那个绿荫下的木椅上，只是我手里的书已经换了一本。

可是那一次，我没有好好的看书，我的眼睛和心思似乎一直都在公园栽满树林的深处，我并没有想他，我在想我的前途，我想我这样做一个打字员，月工资不到一千元，到什么时候才能在这个城市里立足脚呢，我能不能嫁进这个城市呢？我甚至想我不应当这样总把时间和精力都浪费在看小说的身上，我应当去学一种技术，比如速录什么的。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感觉到有一个人坐在木椅的另一边，公园里的人并不多，不远处就有一条空着的椅子，是谁一定要坐在我旁边呢？我回头去看他，我心里想可能是一个熟人呢。回头时，我看到他。

我那样看着他，恍如隔世一般，我没想到我还有机会见到他，我是那种压抑型的人，我对于不能实现的愿望除了压抑自己外，从来不想办法来实现它还满足自己。所以再见到他时，我显得木讷极了。他换了一件红色的t恤，人显得帅气而充满活力。他说，不认识了？

我摇摇着。他笑了，嘴角绽放一个小小的酒窝。这个酒窝让我心动不己，仿佛拨弄了一下差不多有半个世纪没有拨弄的琴弦，叮咚的响声里，抖落了漫天的红尘。他说：摇头是什么意思？

我也笑了。说，我记得你。你是谁？

他又笑了，说，你真有意思。然后他说，他叫张远峰。大学毕业两年了，是学销售的，目前也在打工。那天我们并没有坐多久，他就走了。是他提出来要走的，而且是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我已经做了把那一天甚至接下来的一夜的时间都奉献给他的，哪怕就那样坐着，聊着。可是，只一会，他就说要走了。在我的热情还没有有褪尽的时候，他的身影已经走出了我的视野。

我苦苦的想，再次相遇，什么也不代表，只是又一次偶然罢了，我也没有心情再坐下去，也不愿意回到我住的地方，就来到单位，把安排在周一的工作，也做完了。做完时已经深夜了。就在公司的的打字室里，我静静的蜷缩到天明。

以后每到休息日，甚至一有时间，我就到公园去，我盼着和他相遇。幸好我总能和他相遇，我想那里可能是他上下班的必经之路。我也想明白了，这种相遇的快乐，虽然明知是短暂的，但我也要把它享受到底，直到有一天再也没有相遇了，我也无悔于今生了。他以后留下来的时间越来越长，到后来也象我一样，不愿意走了。

在闲聊中，我知道，他也不是本地人，他说现在没有背景，工作上想出人头地根本是痴人说梦，他说一想到自己会在公司一线的岗位上做到老做到死，心里就刀割一样难过，他说他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听到他的话，我笑着给他加油，说他一定会成功的，我没觉得我说了什么特别感动他的话，他却激动的把我拉过去，与我热烈拥抱。他说：：初蕾，知道我多爱你吗？我完全懵了，虽然这一刻是我梦寐以求的，但是我早己不做他想了，我知道他的人生道路上不可能有我的。谁知事情竟然这样急转直下呢。在他的怀抱里，我只是稍稍的迟疑了一下，就听从了我内心的召唤，并热烈的回应着他的拥抱，后来那种形势下，他竟然又顺势而下与我热烈的亲吻，我也同样热烈的回应了，我实在压抑得太久了。

他说，知道吗，第一次看到你，就爱上你了。我甜蜜听着。

他说，知道吗，自从第一次相遇，我就每个周末都来这里等你。我幸福的听着。

他说，知道吗，我要来这里要走好多路的。我惊讶地看着他，他用手捏我的脸。

他说，要是我不来，我会得相思病的。我们再次拥抱亲吻。

幸福的生活就是从那里开始的。我全身心的爱着他，为他愿意奉献我的一切。就在我租住的小屋时，在四面人声的干扰下，我把我青春的身体完全向他敞开。我们得到了彼此。我感觉到他也是一样深深地爱着我。

后来他来得少了，他告诉我要忍耐，他现在必须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工作上，等工作上有一点成绩，那时我们会把现在耽误的时间加倍的找回来。

于是以后许多的日子都是伴随着相思渡过的。越是相思，我心里越是鼓鼓涨涨的装的都是他，终天有一天我到他工作的那个市区，我不是想去他公司找他，我只想能在他午休的时候，跟他吃顿饭。这样一点也不影响他的工作，同时还能了却我们彼此的相思。

然而就是那一次，我看到了他，他和一个女孩，一个漂亮的女孩，一起走出公司。他手扶着女孩的腰肢，这分明是情侣的相依偎的姿势呀。我的心一下子凉了。于是我马上想，这是必然的吧，想一想他怎么会和我相伴一生呢。他能和我拥抱亲吻甚至上床，都是上天的格外恩赐吧。我有什么资格什么能力把他牢牢地抓在手里呢。那天受了沉重打击的我，却出奇冷静地回到自己邻里的家。

那个休息日，他来了，还象从前那样吻我，和我上床。一点也没有离开分手的迹象，我甚至怀疑自己那天是不是看错了，但我只恨那天我看得太清楚了，那个扶着漂亮女孩腰的男子就是他。可是，为什么呢？

那以后，我经常去他公司附近，我无数次看到他跟那个女孩出双入对，他们好象很恩爱。不仅如此，我居然还发了他们的家。有一天，越来越糊涂的我，敲响了他们家的门。正是他开的门，他看着我，直直地看着我，他光着身，没有让我进去的意思，也没有让我走。后来他后面进现了那个女孩，看样子是临时披上了一件睡衣出来察看情况的，我想她应当是赤身果体躺在床上的。我毫无表情地看着他。那女孩说：谁呀？

他看着我说，是我过去的女朋友。

听了这话那女孩走近了我，仔细的查看我，说，看来是病得不轻呀。人家是为你精神失常的，现在找这儿来了，你怎么办呢。

他说，我把送回去，她这样子太危险了。

女孩说，唷，你还挺关心她嘛。不然，让她在里边等一等，我们做完了你再送她回去好了。

他说，这怎么可以。

女孩说，三点钟有一个会，你忘了吗，我不去爸爸会生气的，不过你可以不去了，　送你的'前妻'去吧！

说完那女孩轻蔑地转过身去。我的心碎了一样痛。我明白了，他为了今天，早已设计好了一切，我在那女孩的心里是早己存在的人，只不过，我是一个因为被抛弃而精神失常的人。一个疯子。

他抓住的我手，把我拖到包房里面的房间里。然后他立刻出去了。

接着断续地听到一些声音，是男女*爱的声音。

后来我听到门的开合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他出现在我面前。他上前拥住我，紧紧的，我感觉到那力量的巨大，仿佛发自他生命的最初的原动力。他说：初蕾。对不起。

他说：为了我们的前途，你明白吗，你理解吗，你能等待吗？她是我们借用的力量，她能使我们飞黄腾达，我们开始幸福生活之前，不能没有她，但她只是我们借助的力量。相信我，我要带给你好生活。我要和你一起幸福的生活。这种生活现在有捷径，请你相信我，等我。好不好初蕾！

我站起来走了。

我听到他在我身后说，初蕾记住：分别是暂时的，我没有离开你，只是不以原有的形式了，记住，我一直在你身边。

我什么也没听清。就知道一直走，迷迷糊糊的走到今天，往事如梦如烟。似真似假，只是那种痛是那样的真实而强烈。

三年，我们没有联系过一次，就好象是梦醒了，梦中的一切都远去一样。今天他竟然又出现在我面前，也象一个梦，如果不是偶然相逢，那么这次相逢是不是依然存在呢？我望着他，望着他宜发成熟魅力的面孔，思绪很迷茫很错乱。有一种亲近的爱慕与依恋轻易的跨越了那样的伤害那么长的三年，轻巧地落在我与他之间，仿佛旧梦重温一样，让人心里无限惬意。

他握住我的手，把嘴唇在上面吻了又吻。

他说，初蕾，我成功了。我们拥有了我们想拥有的一切。

初蕾轻轻的问，你拥有了什么？

他说，财富，地位。

说着他忽然抓住我的手，激动地说，还有你！

我望着，好象不相识似的，喃喃地说：不，不。

他又说，初蕾，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我一直在你身边。只是你不知道而己。你现在的公司，你身边的朋友，你现在住的房子，都是我安排的，你一直在我的保护之中。你知道，你是离不开我的。

我说，那么，她呢。

他说，她？她离开了。她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我惊骇地说，你，把她怎么样了？你杀了她。

他听了哈哈的笑了。说，怎么会呢。如果我的手上沾上了她的或别人的血，那我们还有什么幸福生活可言呢？你放心，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到了该离开的时候，她必须自动离开，而且绝不回头。

我看着他：我的公司，我的朋友，我的租的房子，都是你安排的？

他说，是的，初蕾，你是我的生命，我的最爱，我不能失去你，所以你的公司，是我的一个部门，你的朋友小枫，是我聘来的秘书，她是专职陪伴你的，你住的房子，是我的，我说了，我一直在你身边。你一直在我的保护之中。初蕾。是你该回来的时候了，回到我身边来。

我懵懂极了，我不知道这世间怎么了。怎么这么复杂。我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人，他是谁？

我望着他说，让我走。语气近乎命令。

他说，你要去哪里？

我说，随便哪里，总之不是这里。

他说，初蕾，不要任性。这是我们期待的一个时刻。他终于到来了。

我说，不，不是这样的。

他说，社会很复杂，不是你能想象的。你只要过你的幸福生活就行了，其他的交给我。

我说，你说的幸福是什么？

他说，不要耍小女孩脾气，不要学那些不切实际的清高。看看现在，看看我们原来的日子，想想截然不同的我们的后半生。我们应当为今天庆祝。

我说，你变了，不是我认识的你。

他冷笑了一下，说：初蕾，是你改变了我。我认识你之前，就是这样的，如果不认识你，我的生活不会有这些改变，我会一直跟她在一起。可是你出现了，我的计划必须修改，刚认识的你的时候，我非常矛盾，我告诉自己，这样不行，我会因为你而输掉一生。可是，我不能没有你，这是命，是我的命，也是你的，更是她的。没办法。我也不想，只是你出现了，这就么简单。可是，我却没有输。你不钦佩我吗，不更加爱我吗？

我说，原来我今天才算真正认识你。可是，你不是我爱的人。

他惊异地说，你太可笑了。你觉得我卑鄙吗？不过，我告诉你，我不会失去你的，我绕了很大一弯走回来，就是为了你，你的命运在我手中，让我来安排我们以后的日子。

我望着他的眼睛，我看见他痛苦的回避了我的注视，转身走出的房间。我听见门轰地一声合上，然后是无边的安静。这时晨曦嵌入天边一角，渐渐揭开夜幕，展露城市娇酣朦胧健康的睡态。梦，远遁而去。我心里空空的，望着那恶梦的尾巴，我知道，下一个夜晚，它还会来，只是不知何时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