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逝而去的碎屑

文/许志李

我常常在风中，追逐那些随风飞逝而去的轻絮般的碎屑物质，那是我时时闪现又随即消逝的思想。为了在他们飞逝后，我还拥有它们，就只好随时记下它们，储存它们。

（一）

黄昏时候，夕阳西下，天光云影都已经非常昏暗了，山峦和田园、村庄也在这昏暗中显出了些许迷人的美感。

我来到柏油马路边，在不经意的时候，就看见一只深红色的毛毛虫，要想横穿车水马龙的马路。在路边，我都诚惶诚恐地发愣，它倒是那样从从容容。我正在想是不是应该把它抓起，逃离死亡，却就不见了它的踪影。

我在路这边仔细地看，不见它；在路那边找它，也不见它；在路上寻觅，也不见了它。我在马路边的暮色里发呆：我不知道，它是顺着哪个车轮，奇迹般地爬了上去，走向了它想去的远方；还是早已被车轮碾成粉齑，去向了那个没有车来车往的天堂。

（二）

晨光里，云是那样的亮着，朝阳将它映衬得那样美丽。我在院子里散步，看见一群鸽子，在天空飞来飞去，无比自由和惬意。我的眼睛，追随着这群自由自在的精灵，到远处，又回来，再到远处，然后又回来。它们飞到哪里，要在哪里折回，都非常协调一致，丝毫不会紊乱。看来，它们也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团队，也有一种战无不胜的力量。

近来，院子里面的墨西哥柏上面，飞来了几只斑鸠。这是一种很久没有见着的温柔的生灵，非常温顺地在树枝间发出“咕嘟嘟——嘟”的叫唤声。和鸽子相比，它们显得懒散而富有闲情逸致。

同样是飞鸟，各有各的生存状态和方式，很少有雷同的例子：这就是自然的原生态，就是上天给予我们每一种生命的恩赐。不必要太计较人生的高低贵贱，活出自己生命的原生态，就是一个幸福的生命。

（三）

在烟雨迷蒙的洱海东岸，我们步行在环海大道的人行道上，看浩淼的洱海，看云雾笼罩的苍山。过了金梭岛对着的金海湾，概叹着几年来这里翻天覆地的变化，就见暮色已经悄悄降下来了。我们都没有到过海东镇，觉得怕还很远，就想在路边搭乘一下公交车。边走边往后面看，一直不见车的影子。就这样边走边等车，不知不觉的就转过了一个山包，我就看见了海东镇——原来，也就只有3km远了，不坐车，也可以到达。

人生的很多事情都是如此，未知的行程，不一定都遥远，只要稍微坚持，就可以到达。

在暮色中的海东古镇，找了家小餐馆吃过晚饭，在附近的“兴隆旅馆”住下，很快就进入了美丽的梦乡。

半夜时候，隐隐约约地听见有雷声和暴雨的声音，知道一夜的暴风骤雨，只是白天步行累了，谁也不去管它。只要一间房，一张床，安眠于此，也不必要太在乎他乡故乡。

我习惯了在闲时忙时，收集我这些思想的碎屑，把它们珍藏在心里，永远地拥有它们，也就拥有了无价的财富。虽然我很贫穷，没有车子、房子，也没有太多的票子，可是我仍然觉得自己很富有，这就是我正在拥有这些财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