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真想不出，还有什么比月光更温柔

也更冷淡。或者一千个世人的眼中

就有一千种月光

既然黑暗来了，一些事物必定渴望月光

渴望照亮，方便交换寂寞的眼神

看着，冷暖自知的人间陷入夜色

月是风景，是小轩窗上的身影

是梨花院落里的那些轻浅的心事

是故乡最真实也最深刻的特写

若是没有月光，这人间定会失色许多

譬如二十四桥，如果没有明月来相照

会不会暗淡许多，找不到回家的路

月光更多的时候，充当的是酒

酒太醉人，月光则是沁人心脾

永远不会让思念倒下

山不转水转，明月也如此

拉紧弦子，悠然地唱着小曲

待到十五，可以唱一首圆圆的歌

正文

说的是灯影消瘦，在墙裙上漫开

当时正温着酒，在炉上打瞌睡

一些尘土正被月光挂浆，着色

不得以，我说到了远处的平林

以及身边的触手可及的情绪

还顺手从唐朝采撷一抹床前的光

墨在砚中煮了好久，浓浓地蘸了一笔

我不书行楷不描兰亭不飞狂草

画山水，中间留了一轮白

在一阙词里走了好久，遇到月光就休息

生堆火，吃干粮，折纸莲花遥想结局

等一场霜降来认领满地的清愁

终于发现，所有的人只是过客

他们在一个叫朋友的地方相遇

只等月光来照，就停止漂泊

一切，以讲故事的形态展开

最后都兜转在情节之外。我知道

任他时光流转，明月总会应约而来

尾声

故事到此，进行了十分之八

词章包括月光，在虞美人的肩上小睡

梦中说到了春花和秋月

掐指算来，秋风刚走出十里

菊花书卷上住满了断章

一阙一阙，唤着白月光

西江就脱胎于这轮月，画了半个圆

一尾笛声，穿过他的肋骨

卷上珠帘，挂上帘钩，揣摩了一生

飞鸟退到最暗处，是为了看得更真切

我吹熄灯火，收藏暗色，也是为了

掩盖那段叫疼的时光

秋的钟声于午夜散场，月光躲开虚妄和浮燥

在尘世的边缘，背负亘古的苍凉

恰如北方和南方，共有的的秋天萧瑟

我推测不出他的具体位置，只知道

那个叫莫离的地方，他的城头上

永远有一道美丽的月光，年年来相照

2011年10月25日夜书于遁红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