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土地已没有庄稼

月色在寒气中弥散寒光

一幢幢农居小楼在秋水之边

我们在这个城市的边缘

听见远处有汽车喇叭　

穿越而来

白发已完全布满你，你很老了，78岁

推开门，灯光下，我们看见你

告诉我们，你的儿子们呢？

我们围坐在你的身边

房间，依然显得有些空旷，

有些陈旧的灯光

一闪一闪

门前是狗在溜达，透过夜色

围墙边的油柿树伸展着

还有，挂着朦胧的青桔

而枇杷树，长满了一层层的花蕊

11月，我们只能促膝谈心

面对面地坐着，却叫不出你的名字

谈到六十一岁去世的丈夫

你面色平静，讲的只是

你们带着七个儿子

度过了人生最艰难的时光。

门开了，你最小的孙子，18岁，

他从下沙回来。

土地在你的谈话中，慢慢变得不重要了

我如潮涌来的思想，抽烟一样飘去

你说，成为这个城市的居民，

村落也变成社区

拆掉这所房子，三十年的家啊

你的丈夫，还能不能找回来，

共度有点寒冷的秋夜。

三年后，这里有密密麻麻的高楼

绿树环绕，崭新崭新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