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让我再送你一程闲试七弦琴

发表于-2004年10月31日 凌晨0:35评论-0条

今天,我在霏霏的雨里来为你送行。 

记得,也是在一个初夏烟雨霏微的黄昏,你撑一把小伞,有斜吹过来的风打湿你温暖的眼睛。你说,有朋友的夜晚,如同黑暗中永远闪亮的点点星星,就在昨天,你化作了一粒流星,陨落在无垠的夜色中,我抬头在深不可测量的天空,想寻找那颗闪亮的眼睛,却听到有杂乱鸟群飞过后,留下的万籁俱寂的荒凉和空灵。 

你一直都是理想主义者,一个完美的人,完美的要求尚未理想的爱情,宿命地拒绝一切虚拟的幻觉。你说你不会轻易爱上一个人,无论他的地位、荣耀、金钱多么诱人,但你又会坠入不经意的情网,以至于困顿在网中央,直到窒息。在这个访灵魂的过程中,你说是一个无边无际又无法喘息的黑洞,所以,你注定不是获得轮回后的重生,就是含蕾的花瓣在午夜凋零。可是,我仍不能相信你用“自杀”这种方式扼制了妩媚朝气的生命。 

我没有再去你的房子,那儿有我留下的《漱玉词》,不知道它是不是也在吟咏: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你说要弃了喧嚣,择一片田园种上美丽的稚菊,温一壶热酒,弹一曲《阳春白雪》,看雁儿在云中成群飞过。我应该知道,你舍弃的何止是红尘俗世,我更该知道,你心向往的地方,世间已无处可寻,瘦比黄花的原来是心境啊! 

一个人只要不想再要,就什么都可以放下,也如同生命吗?记得,在一座汉墓纪念馆,封存了上千年的绵缎,见到天日后,只轻轻一碰,所以的绮丽、炫灿瞬间化为乌有,散成灰尘。它让我感悟到时空的无情,生命的脆弱。 

我无力剖析你的心履,一个浪漫的人,悲伤的对待爱情,却被保守肆虐着自己的情感,寂寞的等待象一把双刃剑,把一颗原本纯净的心、把构造在世外桃园上的理想,支解的满目疮痍。你无力用一生去忘记一个人,那样的过程太残忍,却又不忍淹没在世俗的人流里,做违心的一切,却强作笑靥。与其不牵手,不如断然放手。你终于摒弃了一切,连一次机会也没给自己,哪怕只是一次反叛,也有置于死地而后生的可能。 

现在,你就要到一个叫“莲花”的山上去了,我们爬过多少山?越过多少河?而这一次,上了山,我们已是阴阳相隔;越过河,你已无力渡过对岸。我只有回忆,回忆雨中在黄山看松,回忆深夜爬泰山十八盘;你喜欢采摘路旁的野花,更喜欢绕过山道,在山涧把矿泉水的瓶子灌满清泉;每次,我们唱着你喜欢的《橄榄树》,冲到同事的前面,一路跑下山。你丝绸般光滑的长发在风中摇曳,清澈的双眸在阳光下熠熠生盼,有松针和草香的清新渗入心脾,我们忘却了时间,忘却了尘世所有的羁绊。 

你最后的安眠地,是不是也是宿命中的安排,一个孤寂的灵魂终于找到回家的路程,不再流浪,却——更加孤寂。 

来送你的时候,我走在你常走的那条路上,槐花在街道两旁散发着清香,音像店里重复唱着《很爱很爱你》: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舍得让你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飞去,很爱很爱你,只有让你拥有爱情,我才安心 …………。 

而立的刘若英面对未卜的爱情归宿,也只能无望地这样悲泣,曾经的白衬衣、牛仔裤留不住嫣然回眸,顾盼生辉的岁月痕迹,似水的年华过后,只能这样无奈地做一个苍凉的手势,要么让幸福从指尖滑过,要么追逐幸福的影子如流星一样陨落。 

我何曾有你的一丝丝勇气,面对无尽的黑暗,我选择这样一下一下敲着键盘,在灵魂深处痛苦地挖掘,每天每夜,一个一个字根码出一行一行陌生的文字,干枯的心田便开出一朵一朵小花,因为隐忍着,这些小花寂寞地欢悦着,在黑暗中如扑火的飞蛾,不顾忌,不惧怕,也向着幸福的地方飞去。因为喜欢,因为执着,我用沉默表达着感激,而你却让一切在宿命的借口下得到平息。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为了山间清流的小溪,流浪远方,流浪……”,我哽咽着唱起这首歌,你已象一阵轻风从我身边掠过,我再也捕捉不到你温暖的眼睛,而我的眼里蓄满了太多的泪水,终于,面对你的猝然离去,而泪流满面。 

让我再送你一程, 

让我祈祷世上真的有天堂, 

让我相信人间和天堂有车来车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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