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青衣枕,莫愁雨听晓

发表于-2011年11月12日 下午5:01评论-1条

水样的江南多愁雨,愁雨的江南多烟山。愁雨是和烟山一起的,雨曾被山醉,山也曾因雨而愁。

这个别样山水间的美好江南因着愁雨和烟山便兴盛起来,愁雨是恍若很多年前的,仿佛江南还未曾兴盛起时雨就因山而愁起来了。烟山却是近来才有的虚名,雨从山中过,烟自林间绕。因着江南的秀美端庄,烟山亦是飘渺,朦胧。

只是江南有那么多的美景,我居然都不知道。甚至连芦花是在何时开满江南的,小小的我都没去注意。我只是在朦胧里好像听红雪姐姐说过了,所谓的一湖芦花照莫愁之景,在我们来这莫愁湖畔之前是断然没有的。

芦花开后似雪栽,江南半路画蓬莱。是的,在芦花飘雪的时候,我就是那样看待我和红雪姐姐生活的这一畔莫愁烟山之景。

红雪姐姐也是爱这一方江南的,至少在以前的某个时候里,她也是有深深的眷恋过这附近一处名曰“江南诗社”的地方。然而,真正所谓的江南诗社,他还不如我和红雪姐姐相伴过的莫愁湖。

虽然,“江南夕照莫愁后,正是芦花如雪时”的美景早已成为过往。但这只是自然界里的季节对芦花妆扮最轻描淡写的改变,那一畔凋零的浅水深苔是在明说着,芦花未曾死去,江南依旧青春。

莫愁湖畔的浅水在这个被称作“秋天”的季节里,是没有一点暖意的。湖水在有阳光和没有阳光的天气里都是泛白的,阳光也是泛白。晚秋的光线因此格外有特色,照射在我和红雪姐姐住的茅屋上,散射着茅草最原始的青烟。

在有阳光洒满湖畔笼罩茅屋之时,红雪姐姐乐于带着我,行走在莫愁湖畔。姐姐是要准备去采摘秋后芦花的,莫愁湖岸秋景长,这个我和姐姐也早就知道。

采摘芦花是很好玩的,绵延湖堤十几里,只有秋色三两人。在悠然的湖水萧瑟中,我们渐行渐远。红雪姐姐是喜欢听我拉二胡的,她自己就容易沉浸在那种胡声水天里。仿佛秋色悄然而散,仿佛湖水久久为干。

红雪姐姐的擅长,就是她一直未改风格的青衣唱场。都道是久违梨园,其艺必疏。可在听到我的二胡之音后,姐姐的青衣唱功依旧信手拈来,不同凡响。

“小扇青衣沽美酒,冷雨微霜著好诗。”

“青衣抚袖去,回望仍江南。”

红雪姐姐的梨园功底自是深厚,对于这个,当我还是个孩子时就知道。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曾经我们就是在夜雨江湖里,闯荡不停。

收集芦花的活儿的确很好玩,红雪姐姐的手亦是纤巧,她会将我们自己收集回来的芦花装满蚕丝枕套,她再亲自缝好,点上青衣唱场之墨迹,一幅青衣枕便完工做成。

红雪姐姐最终还是要将青衣枕拿到市上卖的,换取银两。可无论怎样,姐姐始终都不许我随她入市。我多半懂得,姐姐是为我好,她担心之前的事情再次发生。

入市典当对于红雪姐姐来说多半也不是什么难题,姐姐的时间相对来说也很少花在那上面。我知道,在莫愁湖畔的这些时间里,姐姐唯一放心不下的依旧是江南诗社里的一些人和一些事。

红雪姐姐仍是有对画空吟的习惯,那幅不知道被她看过多少遍的自题画像《青衣红雪》,在闲暇的时间里她还是会展出来看很多次。

红雪姐姐在看画时的表情是忧伤的,满带无端和无绪的忧伤。对于男女间的情愫我是不明白的,然而我大概也猜得出来了,能够博得红雪姐姐如此深情牵挂的人一定是个不俗的人。

“我在胡声里,你在水天外。漫天芦花不归去,我对你的爱亦不会归去。”这是红雪姐姐在看画时常吟于嘴边的诗句,我听的出来,这是一种幽怨无奈又愁苦的感觉。我想帮助姐姐,可我不知道怎么去帮他。

人的愁苦是这个世界上最浅显易了的事情,可深陷于迷途里的人啊,通常又是无端纠结。究竟要怎样才能醒悟,看透?这恐怕是所有世人都将碰到的难题。

我唯一不知道的就是,那个传说里的“江南诗社”到底是在何方。倘若明了,我一定会去那个冠以“江南”名字的诗社。因为红雪姐姐所有的美丽哀愁都是源于那个诗社的,若要解铃,必须寻到系铃之人。

对于青衣的画像,红雪姐姐最终还是孤单的又将它合了起来。画已成卷,徒留画外空人。红雪姐姐最终似乎还是明白了的,所谓浮生长恨,欢愉皆少,是不必执着的。 秋末的莫愁湖畔,阳光依旧泛白如玉,茅屋依旧轻松细雅。有淡淡的风从远处的烟山和近处的湖水里吹来,江南像熟睡才醒一般,正用他自己绝美的淡妆向我和红雪姐姐招舞。

莫愁湖也微微的含着欢笑表情,散动着这个秋天里美艳的涟漪。

红雪姐姐是要去莫愁湖的另一畔登台唱青衣的,台是我们自己的台,青衣也是我最爱的姐姐扮演的青衣。阳光从远处袭来,照在我拉二胡的手指上,虽然不那么强烈,但也有浅浅的温暖。

《莫愁雨》的台戏演出是意料之中的成功,一座戏台,一人青衣,一处二胡,就是这么简单的排场,竟将在场者感动得热泪盈眶。红雪姐姐入戏很深,我在戏台一侧,手拉二胡,看到了她眼角,最真实的泪珠。

我想,《莫愁雨》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是得益于我和红雪姐姐在江南的莫愁湖畔生活的所有情节的。

我依稀记得,在初到莫愁湖畔的情景。红雪姐姐带着我,只是挂着“奔赴江南”的念想,却是真切的行走在苍凉的江南土地上。然而即便是在最无助的境地里,姐姐对那一包带在身边的芦花种子,依旧不离不弃。正是由于有红雪姐姐的坚持,所以后来在江南的湖水畔,才真正开起了我们最喜欢的白雪芦花。

二胡的声音在我的身边四溢,也依稀着传向红雪姐姐的戏台,更是包容的洒向在座的每一位戏子。我喜欢这种感觉,有戏子,有二胡,更有姐姐在的江南。

“当年曾有一梦,料想芦花漫天;而今时光都去,伊人未改从前。”

拆台砸场的人是在我停下二胡之音后才突然赶来的,我眼疾手快,立马将二胡扎到腰间,扯下台上的幕帐就砸向伺机窜上台来的陌生人。红雪姐姐也是反应极快的,她已经卸下了青衣的装饰,奔到我面前抓起我的手就跑。待我们离开戏台时,身后,只留下早已乱成一锅粥的戏子了。

对于这样的情景,我和红雪姐姐早就经历过了。所以,我们才会反应如此之快。江南的土地的确是有着无边的风月,但是,凌厉的刻薄也是存在的。我们也早就习惯了江南的如此模样。

从江南的一头,跑向江南的另一头,很多时候正是在这样的奔跑里,我们才认识到了江南最清晰的模样和最真实的性格。

“愁雨烟山问多路,青衣唱场自有途。”

红雪姐姐是在一片月明里对我吟出这样一句诗的,我喜欢姐姐的诗句,就像我喜欢她的青衣唱场般。

月明,柳暗,鸟雀,南飞。江南最清丽的模样,不过如此。

我又一次想起了,我和红雪姐姐第一次来江南的场景:也是在这样的月色里,也是在这样的柳荫下。我和姐姐刚刚逃出戏班,步入江南。我记得姐姐那夜是很轻松的,看着江南的夜景,她无端的唱起了青衣,我在一旁,手拉二胡,为其伴奏。

多少年后的今天,当我们再次步行到江南的同一处地方时,我仍是不由自主的拉起了二胡。姐姐看了一下我娴熟的手法,会心一笑,便也轻松的唱了起来......

这是飘荡在莫愁湖畔的我们最爱的调调,这也是江南里所有戏子最爱的青衣!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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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燕剪春光点评:

这篇文章发散文版更合适。作者写江南的烟雨浓墨重彩,
而写我和红雪姐姐的故事却非常简约,也显得凌乱,给人
的印象不够完整。文笔优美,情感细腻。问好作者!

文章评论共[1]个
燕剪春光-评论

这篇文章发散文版更合适。作者写江南的景物比较多,而写我和红雪姐姐的故事却非常简约,也显得凌乱,给人的印象不够完整。文笔优美,情感细腻。问好作者!at:2011年11月12日 下午6: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