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玉米地里的拯救方芳88

发表于-2011年11月16日 早上9:43评论-4条

晚霞红红的,风儿轻轻的吹着玉米宽宽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响声.“哎唷!”一声惊叫,他从痛苦的昏迷中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年轻女人的怀里,赶忙挣开了她,跪下双膝想站起来。然后,他觉得右腿麻辣辣的痛,身子一歪,年轻女人扶住了他,他又瘫倒在女人软软的双腿上。他在她怀里昏糊糊地舔着干裂的嘴唇,疲倦地*吟着喊着“水,水……”

她一跺脚,“走,我背着你。”她弓下身子费力把他驮在背上,高一脚低一脚沿着山路朝西边的树林里去。她是一个很美丽的姑娘,修长的腿,丰满的胸脯,匀称的体态,穿着一件杏黄的裤子,由于激动和劳累,她苍白的脸蛋上泛起了红云。她背着他气喘吁吁摇晃。她仍掉了脚上的奶油色高根凉鞋,扬了扬头,拉紧他的裤管,蹒跚着拐进一处岩石群。她知道岩石中央有有一个隐蔽的山洞。在她的背上,他象睡在摇篮里,颠簸中慢慢地从昏迷中醒来,“枪,我的枪。”“别嚷,枪在这呢。”铁把子冲锋枪挂在她的脖子上,贴着她的胸脯。他又用双手搂紧了她的脖子:“放下我,快放下我!你要把我背到哪儿去?”

“别吭声,你想在这儿等死吗?”她知道翻过这座山梁便时刻另一个县了,这山里长着茂密的树林,有很多野兽。

“快放下我,要不我卡死你。”他用手卡住了她的脖子。

“死东西,把姑奶奶的命都搭进去了。”她双腿颤抖,身子摇晃,一脚踩空,顺着草坡滚到山沟里,她挣扎着把头从他胳膊弯里脱出来,“象只死猪,这么重。”她用圆软肩头肩住他的胳膊使他站立住了。

“你是什么人?”他用力把她一推,她踉跄着退后好几步。

“你这个人,好心不得好报。刚才在草丛里,我拖你进了玉米地,再把你背到山洞里,救你呀!”

“谢谢你。”他方脸上配着一副剑眉,一双黑亮的眼睛,留着平头,显得英俊机灵,一米七不到的个头,看上去二十岁左右,嘴唇刚长出黑绒绒的胡子。过度的疲劳使他双目呆板。

又过了一个小树林,她挽着他到了山洞口。洞两边是耸立着的黑褐色岩石,顶上是青石,石缝里长了小槐树和狗尾巴草,远看谁也不知道这儿有山洞。铜里有一间房子那么大,中间有一根天然石柱,象是一道屏风。石柱后靠石壁铺着厚厚的草。她把他扶到草铺上躺下,看来,她熟悉这洞里的一切。她在洞外捡了一抱枯树忮,燃起火来。熊熊火焰把洞里的寒气驱赶出去。他打着牙颤,挪动着婶子靠近火堆,把脚伸到火堆上,潮湿的裤管冒着气。他感到下半个婶子冰冷,而胸膛里火辣辣发烧。他抬眼看了一下用膝盖折树忮的年轻女人:漂亮而**,圆圆的臀部,低领花边短袖衫下耸起鼓鼓的乳峰,有着洁白的牙齿,红红的樱桃嘴。他看不出她的实际年龄,但认定她是漂亮的,并且有一个好职业,不象干体力活的女人。“她是什么人?把我背到山洞里来干什么?”他注视着她。

她从他脚边的枯草铺底拿出一个布兜,“唉,看来,只好饿肚子了。”她抖开布兜,里面掉出两块塑料纸袋,包着二块蛋糕。

“拿着,你先吃下去。”她在火堆旁伸直四肢瘫在地上。

他清醒多了,想起了自己的任务:昨天下午,**中队接到上级的命令,中队抽凋十名战士配合**干警参战,捉拿闯入这地区的三名持枪杀人犯。他作为中队里的有些骨干和其他三名班长六名战士乘吉普车、摩托车,下午一点正封锁了山区的各个要道,并迅速进山搜捕。他和一名**局侦察员分在一组。黎明,他俩顺玉米地旁的小树林搜索。突然,熟练里有一个穿裙子的女人露了一下脸,“追!”他和侦察员朝玉米地理钻。

“不好,”他把侦察员猛一推,蹲下身子。两发子弹从耳旁飞过,一发打中他的右腿。他举起冲锋枪一阵扫射,侦察员冲上一个土坡,占领了有利地形。

只听见几十米外的玉米地里罪犯在叫唤:“宏哥,目标已暴露,丽丽跑不动了。”声音沙哑。

“抱上皮相,你先走,不要管丽丽,**我能对付。”一高个字男人连发三枪。他滚进了一丈多深的坡下草丛里,昏了过去……

一天一夜的潜伏和搜捕使他饿得头昏脑胀,但是,仍然保持着警惕。“这个女人,是什么人?莫非想抱我交给同伙?”

“喂,**哥,过来,你成了我俘虏。”

“成了你的俘虏?!”他盯住她的脸:一个风流*郎。他象棋**局办公桌上那张通缉令旁边的女人照片。是她,逃犯之一白丽,二十三岁,教师。他猛地想起自己的枪。枪挂在她身后的石柱上,他挣扎着站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不要命了?”她预感到什么,把枪抢到手里,跳到一旁去。

他怒视着她。

“**哥,你把蛋糕吃了,能活着,我带你出去,千万别动枪。”

他重重地倒在草铺上,腿上血糊糊的一片。

她在他不远的地方蹲着,撕扯着自己被挂烂的杏黄衬衣。火苗黄黄的,映着她美丽的身影,她裸露的双肩晃晃地闪着两块白膀子。

她站起来:“你睡吧,我出去找点水。”

火堆在黑黑的山洞里噼噼啪啪飞散着淡**的火星。他疲劳地睡着了。不知什么时候,他被叫醒了。

“快醒醒,噢,你快醒醒。”她捏住他的鼻子,摇着他的臂膀。

“你要干什么?”

“**哥,让我替你洗一下伤口,包扎起来。”

“我不用你管,滚开!”

“别嚷嚷,你睡着的时候,我到外头转了一圈,听见一群亮手电的人轻轻说着话往西边去了。”

“那是我们的人,是我们的人,你怎么不早说?怎么不早说!”他不知从那儿来的力气猛地站起来朝洞口跑去,她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腿,“你不能出去。”

他转回身,双手扼住她的脖子,她两眼睁得圆圆的,仰倒在地上,收起双脚朝他小腹蹬去,他跌倒在洞口。

“你发什么狂,我救了你,我不是逃犯,我没有杀人。”她爬过来抚摸着他热烫的额头。“发烧了,真见鬼。”她来回踱着步子,裸着脚丫。她心里想:这个刚长胡子的**多象我的弟弟呀……

从前,她是个招人喜欢的姑娘。高中时,曾引起旁座几个男同学的注目。她是六个高中班男女同学公认的校花。她的各门功课都很好,特别是文科成绩,总是名列前茅。年轻的男教师甚至为班里有这么漂亮聪明的女生感到自豪,有时在办公室里议论她。那时,她才十七岁,纯真可爱,脸蛋总是挂着微笑。她父亲死得早,母亲为死得早的丈夫哭瞎了眼,转嫁在村上。她靠着二十三岁的哥哥生活,长大。她高中快毕业时,哥娶了嫂子,把爱转移到了妻子身上,对妹妹冷淡了。哥哥希望她考上大学。然而,高考落榜,她的理想破灭了。八o年她走上了社会。她苦恼,彷徨,整日忧心忡忡,觉得低人一等,无脸见在校时对她景慕的人,甚至追求过她的同学,因为他们有了比自己更好的工作。她想找一个适合自己的职业,但所有的亲戚朋友中没有一个当官的,有一个大舅子在北方部队上当团长,也只能袖手旁观,不能给她帮助。她没力气劳动,在家里做家务,割猪草,烧饭,种菜,忙忙碌碌,整日怨声叹气。怨谁呢?怨自己不争气。她在灶底下偷偷地流泪,悔恨。她以前欠了哥一笔债,该偿还呀。她很想到社会上去闯荡。起初找到村上几位干部,要求干部给她在小厂子里安排个工作。她终于如愿了。然后,先后有两位干部在晚上找她谈心,那位五短身材,秃顶男人对她说:“我给了你好处,你不给我好处,说得过去吗?”他在她脸上乱啃。她给他一记耳光。第二天,她没上班,躺在床上,一天只吃一碗米粥。她挣扎着坐起来,认定自己的文化水平高,不能学工掌握技术,当个小学教师还是可以的,她跑到乡政府,满怀希望找到管文教工作的曹科长,这个瘦高个尖脑瓜的文人摆出对下辈慈爱的样子,对她说了一连串的肉麻话。一个冬天的晚上,在他的办公室里,喝得醉迷迷的科长竟抱住她的腰,要看看她的腿够不够作教师的标准,把她按倒在床上,扯破了她的外衣。她先是哭泣,求救,尔后,是颤抖。为了工作,为了不遭哥嫂的白眼,在恫吓中,在耐心的“劝慰”中,她屈从了。“姑娘哟,迟早有怎么一回,将来你会感到幸福的。”她捧着蓬乱的长发,泪流满面。她终于安排在离家乡很远的小镇上一所四个村联办的初中当了一名英语教师。

当她踏上通往校园的这条绿荫荫的乡村公路时,感到了一种好久没有过的舒畅。暖洋洋的太阳洒在笔直的马路上,人们有的在匆匆赶路,有的悠闲地散步,美人蕉和月季花在校园门口的花坛上摇曳,小鸟儿在树梢上喳喳歌唱。“生活多美好。”她由衷地吸了口气,好象积在心中的苦闷一下子全部消失了。然而,不到一个月,她没有想到自己摆脱不了魔窟,又进了地狱。校长常常以帮助她进步为名,找她交心、散步,让她汇报工作。她真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位恩人,他告诉她,学校照顾她,让她住宿在校,暑假里推荐她到市师范学校进修。他却瞒着妻儿到城里要她陪自己游山玩水,使她堕了胎。不久,她通过一位女同学的父亲调到了离家较近的一所中学。是她向现实屈服了么?没有。她只能避开,她的心灵受到了创伤。她的遭遇和她的思想互为矛盾,她仍有一颗充满活力充满幻想的童心。有时生活需要她振奋精神,而工作连连失误,班里的教育质量不断下降,她感到空虚,想寻求刺激,寻找寄托。她重新结识了过去被她看不起的朋友。过去被她看不起的男女同学装扮得比她时髦和阔气。她开始注意打扮自己,虽然工资低,但描眉,涂口红,戴耳垂,出入于朋友的婚礼舞会。她堕落了,**象醒了的雄师怒吼着,她以她的姿色换取生活的暂时快乐。一个国庆节,她被布店的一个女同学邀请参加舞会。为了使自己格外引人注目,她穿上了洁白的旧式**服,黑色的筒裤。她这身朴素的装束,真的引起许多人的兴趣。女友今天邀请她来参加酒宴,不会让她白白吃一餐的,她是让白丽来作她的陪衬人;她要把这朵曾被公认的校花介绍给朋友。

“白丽,那位是在电视台摄影和录象的,是个高明的摄影师。”女友指职业对桌上一位穿银灰色西服的男人说。

“恩,真有风度,那头发好亮呀。”她很羡慕地顺着女友的手望去。

“听说他每天能看内部电影,内部录象,很有味儿的,还有他旁边那个留长发的,看见了吧,他是我们县唯一的青年画家,城里五家电影院的广告都出自他之手。听说他还在市里举办过画展,现代派的……”

两位艺术家正喜笑颜开地频频举杯。白丽崇拜他们的举止,假如能跟他们认识一下,多有意思。

仅仅两年的时期,二十一岁的白丽眼角有了细细密密的皱纹。清晨洗脸时,在镜子里看见点点的雀斑,她好生奇怪。毕竟,她懂生活,会交际了。她经常有机会和艺术家们在一起,觉得那帮子艺术家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们谈吐有素,彬彬有礼。她根本不想跟粉笔和那些拖鼻涕的孩子打交道。可是,怎样才能使自己的理想实现呢?有一天,她怎么亦睡不着,心里总有只小公鸡在啄她。她要清醒一下脑子,瞪着一双木然的眼睛,裸着身子站在窗口,呆滞地看着夜空中的星月和远处的万家灯火,她仿佛猛然醒悟过来,于是发疯地跳起舞直到筋疲力尽,爬**,推开花绸被,从床头柜上拿过圆镜照着自己的酥胸,用指甲拧着双乳,拍打着叫一句:“先生们,你们看,这*房多美。”这是她从一本小说里学来的。她自言自语我是多么可爱,我为啥舍不得这两头小羊去套住几只大狼呢?”

那是个秋天的傍晚,她放学回家,刚走下村口那座石桥,那位戴白框子眼镜的“画家”拦住了她,“白丽同志,听说你很喜欢看内部片子,我给你弄了一张票,晚上七点在这儿等我,我带你一起去。”他一副阔绰的公子哥派头,风度翩翩,不时推一下眼睛旁的镜框,眯着一双豌豆眼,细细打量她身材。“好漂亮的乡村姑娘,肯定是个不会叫唤的白鸽子。”

白丽红着脸,微微一笑,“我一定去。”她妩媚的笑把他的魂都勾去了。他没有想到这么爽快地答应下来。他骑上摩托车走了,不时回头看一眼。她在桥头站着,穿一件银灰色的风雨衣,拎一只花布兜,望着远去的“青年画家”,她嘴一歪,哼起了邓丽君歌曲《少年多风流》。

回到家里,洗头,擦身,卷发,从皮箱里翻出一件件衣裳。

她激动地一次又一次看表,早早地等候在桥头。七点钟,她坐上了“青年画家“的摩托车来到袄县城东面一幢二层的居民住宅,跟着他走进了幽静的录象放影室。这是“青年画家”私开的录象放映室,她是不会知道的。

“好生奇怪呀,怎么没有观众呢?“她趁着录象没开演在厅里转悠起来,四周墙壁挂满了现代派男女本人画,大都比例失调,但色泽那么鲜艳。她的心“扑通扑通”猛跳。她走近画一幅幅细看,名为《夏娃》的本人少女,双腿印着血,名为《出裕少女》的画扭动着不成比例的臀部和*房,张着猩红的嘴挑逗着……她为画家的技艺而惊叹。

电视录象终于开始了,暗淡的灯光把她带入仙境,她飘飘染了。在蓬嚓嚓的音乐旋律声中,她在后排找一张沙发坐下,前面的几对时髦男女学着电视中的舞姿扭动着身躯。就在此时,有一只大手从右边搂住了她的腰,她转脸一看,不知啥时候,那位“青年画家”坐在她身旁挨紧了。她挣扎了几下,就顺从了。她的身子软下去,任他揉上摸下。

夜里十二点,她才回到家。哥问她到哪去了,她说:“去参加女友的婚礼。”她感到了精神上的满足,觉得这样才过得愉快。以后她有了新的生活目标,涂口红的时候,她知道什么叫杏仁嘴,樱桃嘴,石榴嘴。描眉时,她变换花样,柳叶眉,鹅毛眉,剑眉。她把积聚几百元买嫁妆的钱买了许多红红绿绿的衣裳和高级化妆品。她变得孤傲、清高、性子急躁。她认为自己不能象别的姑娘一样目光短浅,没有思想,只知道生儿育女,服侍公婆丈夫。她看不懂周围的一切。她觉得自己属于现代新女性,她向一切陈旧的习俗作斗争,虽然石头连什么是新思想旧习俗也搞不清。她认准了“青年画家”给她指引的道路:“人活着么,便是吃喝玩乐,何必那么伤感。”她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她挺着裹得鼓鼓的胸脯,穿着六公分高的,橘红色毛皮鞋,“的嘎的嘎”地在小镇的砖路上走东走西的。高昂着头,象一只芦花小母鸡,很自信。是呀,几年前高中毕业她象只丑小鸭似的,没有一个人把她放在眼里,现在有多少景慕的目光看着她啊,姑娘们嫉妒她,正说明她的美丽。她美丽的外表更使小伙子拜倒在她的群下。看电影别人替她买了电影票送来,跳舞时,有人把大团结卷成塞到她的低领裙子里,只求得她一场舞,或者一个轻轻的吻。她到娘身边去,总要避开继父,躲开弟弟,比她小两岁的弟弟骂她“小妖怪”。娘既爱她又恨她,娘发现女儿变了,不仅变得挑吃挑穿,也变得老了,从前粉嫩嫩的脸蛋象朵白菊花讨人喜爱,而现在,脸蛋虽白,已没有了血色,黄黄的,眼圈发紫发黑。

那几个月里,她几乎每天晚上呀哟到那个“青年画家”家里去寻求“爱抚”,渴望得到刺激。“摄影师”和那位“青年画家”是结拜兄弟,都想在她身上得到些东西。于是,她被他俩推过来推过去,玩乐,甚至拿她赌输赢,谁赢一盘棋便跟她亲一次。有时,她也会从中捞到好处,从摄影师手里骗取小费,又到画家那儿搜腰包。她一点也不感到耻辱,想找其中一个结婚。然而,谁也不想跟她结婚,谁也不肯丢开她。“青年画家”按住她让摄影师拍下了幅幅不同姿势的本人照片,她的心碎了,想离开他们,把柄却留在他们手里。如果她不干,他们便把她的照片散发出去,她害怕。她无力地应付两头恶浪,他们需要她的时候便打电话到学校,她越加恐惧了,她想逃出虎口。她积余了几千块钱,多是她的“血汗”钱,她盼望有个机会逃走,远离家乡,到外地投奔亲友。江南的小工业好发达,大出有集体和私人开的小工厂,或缝制手套,或绒羊毛衫,进农工联营公司,不再象以前没去处。她的姐夫,一个五大三粗长满连腮胡须的建筑工厂队承包人在外地建筑公司联系了一个会计的位置,过两天便能坐同乡的工程卡车去。那知道前天晚上,她刚和女友在镇上服装厂澡堂回家,那位“青年画家”骑摩托来到了她家门口,不由分说,便把她拉上了摩托车。

“宏哥,我们往哪去?”白丽问画家。

“我们私奔,到外地结婚,那个本人养的,把在镇上银行里的哥们打死了,弄了五万块,我们得离开这儿。”

“不,宏哥,我不!让我下车。”

“你死也得和我们一块,我们有钱,也得有女人。”他把摩托开得飞快。

当夜,他们三个逃到外县的一个山村里,躲在林业队的看瓜棚里。

“噢,宏哥,亏你是个青年画家,外地连好友都没有?”

“实话对你说吧,老敌,我这个省美协会员是花一千块钱从一位画家那儿弄来的。”

“那我们怎么办?”白丽缩着身子靠在棚门上。

“你么?跟我们玩了一年多,不会亏待你的。这五万块,我和宏哥每人二万,你跟着宏哥,给你一万,暂存在一块,这个红皮相可是我们的命根子呀。”他拍拍皮相,转着猫一样的眼睛,“走吧,过了一阵子便好了,关键时候我有办法,实在没有去处,我领你们去一个山洞,那儿是个避风港,没人知道。”摄影师因为前几年赌过钱,还带白丽去过了三天山洞蜜月。“白丽认得去路,她不做声。

半路上,三人遇到了进山搜捕的**。白丽不会跑山路,她哭着蹲在山沟里,他俩先把她拖了一段路,最终,她被他俩踢倒在地,抛在山谷里,他俩抱着皮相落荒而逃。她不敢哭,又不敢跑,她想起离自己不远的山洞。这时枪响了,她趴在玉米地里和,看见一个**倒下了,便轻轻地爬了过去。**很年青,额上撞破了,血滴在他身下的石头上和,她觉得应该救他。在她的童蒙里,**是好人,再说,那张英俊的娃娃脸多么象她的弟弟,她不愿让他独自昏睡在山谷里,她背起了他。

她坐在山洞里心神不定,万一两个恶魔持枪闯进山洞,她和年青的**都会被他们杀死。

黎明时,他从昏迷中醒来,肚子咕咕地叫,想吐,吐不出来。

“**哥,你的使命是抓逃犯,是吗?我就是女逃犯,你们要捉的白丽。可是,我不是杀人犯,再说现在你是我的俘虏。”

“你说吧,流氓,你想把我怎么样?我断了腿,但不会放过你,我会报警。”

“**哥,别神气,枪在我的手里,我要你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会开枪,只要对你把枪一举,你就完蛋了,别想回家见你妈,你的女朋友只得给别人……”

“闭上你的嘴,女流氓。”

“你别发火,我不是流氓,我也是受害者。真的,世界上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们俩,谁也不给谁过不去,你走你的道,我走我的路,怎么样?我送你下山,枪还给你,然后我自己走。”

“虽然你救了我,但我不会放你走,你是逃犯。”

“我能丢下你,趁天没亮,逃出山去,可你会受苦的,伤了头,断了腿,这山里有狼。”

“你把枪还我,我们一块去公安局,你主动自首,会得到宽大处理。”

“我把枪还给你,你打断我一条腿,朝天一放枪,好回去请功。”她眉角一挑,冷笑几下。

“白丽,年这么年青,就这样毁了自己,真可悲。”

“我是个女流之辈,我能杀人吗?兄弟,年一这么年轻,在部队里整天象和尚似的,见不着一个女人,来吧,让你尝尝味儿,也好减掉你一点伤痛。”她解开了裙带。

“无耻,你把我看成什么样的人了?把裙子穿起按理,天亮了有你好受的,我叫你到监狱里跳三步舞。”

“别小看人和,我和你一样年纪。是党员。”

“你真了不起,咱们不谈这些,离天亮还有四个钟头呢?我到洞外找些吃的。“她把一大抱干草盖在他身上,走了出去。

他觉得自己有了温暖,但不能让她一个人出去。“不,你不能出去,你会逃跑的。”

“傻瓜,我能让你饥死在山洞里吗?要活一块活,我说话是算数的。”

“那你把枪放在洞里,我说话也是算数的。”

“碰上野兽怎么办?”

“我也去,跟你喉头。”他拖着一条断腿弓腰钻出了洞口。

她一把扶住他“我们到象一对生死相连的情侣了。喏,枪还给你和,碰上野兽,你好对付,我不会打枪。”

“我自己能走。”

“可你的腿,你怕我?我再不对你无礼了,你不会违反纪律的。”

“不管怎么说,我是**,你是逃犯。”他发现自己很喜欢她,她那么爽快,转变又那么快。

“走吧,找些吃的,活命要紧。”她软了心说。

“树林边有一片玉米田。“他说,”别走远了,天亮你跟我一块走。“

“掰几个棒子,我们煮了吃,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主动自首。我不想离开你,和你这样的人在一块真有意思。噢,**哥,你家里有几个兄妹?“

“我没兄妹,有两个弟弟,但我很想有个妹妹……”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来。”她爬上提岸,借着月光,掰下几个玉米棒子,没法拿,她左手撩起裙子,用裙子兜着,裙子被露水浸湿了,她跑进洞里,找了一个四方形的饼干铁盒子,盛了半盒子水。把铁盒子挂在木棍搭起的三角架上,玉米棒子塞进铁盒子里。

“白丽,你是个好人,一点也不象逃犯,给你一个机会,你去投案吧。”他看着她秀丽的面容说。

火哧啦啦地烤着铁盒子,她一声不吭脱下身上湿漉漉的裙子搭在火堆旁烘着,白白的婶子只穿一条三角裤衩,她钻进了他身旁的稻草铺,把半截婶子埋在里面。软绵绵的婶子挨紧了他。

“你怎么?”他一把掌扇过去,打在她的脖子上。

“我冷,太冷了。”她惊恐地抬起头。

他看看她再望望火堆旁的裙子,他脱下自己的警服披在她的身上。“白丽,我错怪你了。”

“好似我不好。”她的泪水挂在脸颊上,咬着下嘴唇。

‘好了,白丽,你救了我,我要感谢你,我会向**局如实汇报的,你的行动说明你变得进步了,我相信你会有更大进步。“

“不,我不会进步了。我不愿去坐监狱,我要到姐夫那儿去,家里人还不知道我逃出来呢?“

“你还想逃跑?我决不会放你走的。“他说。

“你饶了我一回,我有了新工作一定好好做人。“

“**战士的指责就是保卫城市和乡村的安全,我把她放了,我也是罪犯,执法犯法,她一定知道另两名逃犯的许多秘密。“他想。

“我知道自己错了,改正还不行吗?我不愿站在被告席上被人民骂女流氓、*货。你救救我吧。“她跪在了他面前,把自己二十三年的生活经历告诉给他。

“听了你电话,我和你一样心里难受,你虽是受害者,但在群众中造成了不好的影响,你有很多缺点,贪吃贪玩享受不想劳动,当然有一些社会因素,你受环境的影响。但主要是自己,有许多毛病不经过改造是不行的。“

她从煮开的铁盒子里捞起两根玉米棒,递给他,然后,她穿上乘机烘干的裙子。

两人拿起棒子在嘴边啃着,甜津津,香嫩嫩。

“白丽,我很同情你。“

“我是第一次在男人面前说起自己的身世,从我背你进山洞起,我就相信你是个忠实可以信赖的人,不过,我不需要谁可怜,几年前为了得到别人的同情,我葬送了自己的青春。我爱所有的人,但别人不能理解我的爱,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人爱过我,包括我的父母。“她摇了一下披肩发。

“你曾经是个好姑娘,我理解你。我和你有一样贫困的家庭,从小失去母爱,父亲是个老实蹩脚的厚道农民,在当兵吃亏的年代,我穿上了军装。“于是他和她谈起自己的忧郁烦恼和锻炼成长的过程。

他说:“我是在艰难困境中走着的青年,我当兵五年了,为了追求事业,寻找人生理想,我总是一个台阶接着一个台阶往前走。当然,部队的领导给予了很大的鼓舞和帮助,使我取得了显著成绩,逐步走向成熟。有一些不里解我的人说,我很幸运,我一帆风顺,属于胜利者。是的,作为和平环境里的一名普通战士,我酸是幸运的一个,四年多的部队生活为我奠定了事业基础,在省市级刊物发表了十多篇小说,还有许多新闻报道。今年六月我被**大队党委评为军地两用人才标兵,七月间我立了功。我成了一名党员,八月来历我的自学成材的事迹在家乡县广播站作了宣传,中队里的战友送我一个亲密的称呼:“小作家”,我一时成了名人。成功者的成功不是偶然的,需要长期的苦苦思索和拼搏。在我没有得到这些荣誉和成绩之前,谁能理解一个二十三岁的战士的苦心呢?我十四岁便下地干活,挣工分替父亲分忧。我半农半读高中毕了业,托远房的一个亲戚说情去当学徒。我懂得了生活的坎坷,努力地写作,写下战友的真情,自信有一天,命运会回报我。在有些人的眼睛里,我是一个书呆子,根本不会知道我在长大。我知道积累知识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冷静的思考。在部队,每一个人不能只是为了几个馒头二班岗,而应该有所追求,为家庭和自己争气。‘穷当兵的’这一点不假,‘穷为文’也不假。我不再象一切那么软弱,自卑,我坚强起来。起先,我用小说里神奇充满诗意的眼光看人生和这个世界,痴想钻在个人的天地里解救自己的空虚灵魂。现实毕竟是先生,我参加函授学习,把自己的习作捎给大学里的讲师批阅修改,许多陌生的诗人,编辑,作家给我热情的鼓励和扶持,我的知识因为融合了外界的催化剂而不断升华。生活为我开阔了遐想的视野我没有让青春白白流逝,我珍惜生命,懂得自己存在的价值。况且我是如此贫穷的青年呢,暂时的逆境,苦乐又算得了什么呢?我认为年轻时吃的苦是值得的,对一辈子有好处。我始终想只有人会攀上珠穆朗玛峰,生活里的我也是一个攀登者。我原先高中毕业时和一个十分爱我的姑娘恋爱,我参军了,她当了中学教师,前三年一直相互鼓励。后来,她变心了,她讲究实惠了。我在部队既提不了干部,又不能回家,她认为有才不如发财,今年四月我探家时,我们终于分道洋场。虽然烦恼这么着我,父亲来信多次要我回去。弟弟们大了,房子很破旧,许多人家盖了楼房,但我仍是探索着。我觉得生活是充实的,有几篇小说在报刊上发表后还获得了文艺评论家的好评。我却沉闷了,我站在营房边的草地上看着晚霞发呆,我怕我的追求是否脱离实际,远离这生机勃勃的现实,作为一个充满了精神活力的战士,该在平凡中找到自己的位置。我相信,苦尽甘来的生活哲理。我觉得自己发着热闪着光,我不再象以前那样对命运憎恶了,我不再抱怨命运的残忍,命运本来是自己创造的,谁希望自己的苟且和软弱。时代在飞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低着头擦了泪又抬起头,看着她。

“你是不幸中的幸运儿,真使我羡慕,我要是个男的,也和你一样当兵了,可惜农村姑娘没这个机会。反过来,要是我高中毕业有了工作,也不会到这种地步。”

“怪谁呢,还不是怪罪自己。”他挪动了一下肿得象原木桩似的右腿,喘了一口粗气。

她轻轻地在他腿上抚摩着,“你是可爱的,今天遇到你,是老天有眼和,我感到幸福。坚持一下吧,天亮了就好办了。”

“哦,姑娘,你的手多嫩,

抚摸着我粗壮的断腿,

不是为了友谊

也不是为了爱情。

你是囚徒,

我是战士,

两颗心都有过创伤,

两颗心都在燃烧……“

他悄悄地从干裂的嘴唇蹦出几句诗来。

“你真是个大傻瓜,难道现在是作诗的时候?疯子!”她脸色绯红,明眸闪出光芒。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难道诗是躺在沙发床上想出来的吗?我不喜欢阳光啊,小路啊,爱啊,那些空虚的诗。”

“睡吧,两晚没睡觉,我累极了。”她拉拉他的衣角。

“你不要趁我睡着的时候逃跑了。”

“这儿都是山,我往那儿跑呢?我不愿死,我还没嫁人哩,我认定跟着你了。”

“这就好,等天两,我们沿着山沟,绕过那片树林子,一直往西跑,那儿有我们的人,我们就有救了。”

“要是那两个恶魔也逃到这山洞里来怎么办。”他很疲乏地椅在草铺上。

“你先睡吧,我在洞口给你看着和,当你的勤务兵。”

他睡下了。

“噢,你把我们这些事写进小说里,说补丁倒有意思呢?”她说着,听见了他的鼾声。

他睡得很甜蜜,就象躺在摇篮里一样,好似微笑着,民着微厚的嘴唇,笔直的婶子仰天,臂弯里抱着比他女友还亲的冲锋枪,这是她刚才塞进他怀抱里的。她弯下腰低头看着他,感到他是个可以信赖的战士,象自己幼稚纯真的弟弟一样。她发现自己从心底里爱上了他。她从前一直认为男人没一个正经的,读是色鬼,他且是这样纯洁,她的心又变得和几年前一样天真了。她之所以把自己的生活经历告诉他,就是为了让他理解自己,同情自己。她情不由己伸出手来轻轻抚摩他短短的头发和浓黑的眉毛,小心地捧着他的脸,低头去,想吻一下他挺直的鼻梁。然而,她不愿去玷污他,她煽动了一下樱桃似的小嘴,心里骂着,“我的小傻瓜,你真可爱,我喜欢上你。”模糊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一串串落下,“他烧得怎么厉害咋办呢?救了他,害了他。”她又想到自己明天跟则后他一块进**局,然后坐几年牢,一切都完蛋,热血在她心胸里冲撞着。她想,“他要是放我走,我一定改邪归正,等着他,跟他结婚,服侍他一辈子。啊,我真是个傻头傻脑的疯女人。”她听着洞口风的怪叫声,捧着自己的脸,回头看看受伤的他。她直直腰,她觉得自己是他的保护人,应该拿出精神和勇气来,有什么可怕的呢?她望着洞外黑乎胡的世界,心里掀起了阵阵波澜,她抱紧胸脯,闭上眼睛,过去用*体换取的快活日子一幕幕在眼前浮现,她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了颤动着身子发疯地扑在他的胸上,按住他的脖子,吻他的嘴唇,他被惊醒了,撑起身子愤怒地说:“你,你为什么要作践自己,真可耻。”

她一扑通声跪在他面前,“你开枪打死我吧,我乐意死在你手里,我不是流氓,我爱你。”

“不要这么说。你是我的俘虏了,我不会**俘虏。我期望你活下去,活得更好,你还要结婚,享受新的生活,家庭会给你温暖的。”

“你原谅我了?你给我家里的地址吧,我到你的家乡去,做你的妹妹。”

“我知道你想通改前非,重新做人,但要接受政府对你的改造,吸取教训。”

“可是,现在我心里很矛盾,我不知道怎么好。”她咔吱咔吱打着牙颤。

“你冷吧,给你披上。”他脱下自己的警服递给她。

“我不冷,我害怕坐牢。”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们一块去**局,我替你说几就好话,是你救了我。”他摸索着在衣袋里挖出一小撮烟丝。

“你想抽烟?”她问。

他点点头。“部队里没事可做,看书看得苦闷的时候,便想抽烟,戒也戒不了。”

“光有烟丝,怎么抽呢?”

“你替我找找,有一小纸片就行。”他没有了钱,津贴费用完了的时候,他便买六毛钱一袋的“大丰收”烟丝,用白纸卷成小喇叭解馋。

“这山洞里,那会有纸片呢?”她想起干草里有她一小卷卫生纸,便撕下一张递给他:“这行吗?“

“只要纸没毒,总是可以的,烟鬼不吸烟比不吃饭还难受。“

“才二十三岁,便成老烟鬼了,真可怕,会得癌症的。“

“你那些哥们每天吃茶叶蛋,奶糖,麦乳精,不是比我死得更快?我们保卫社会安宁为别人谋幸福,死得合算,不象你们,白天睡在沙发里寻欢作乐,夜里扰乱社会,偷盗,本人,杀人抢劫,该清醒了,这样活下去,一旦死了不会有人给你们送葬。或许有天,他俩会把你杀死,抛尸荒野,你还把他们看作朋友、兄弟,出卖*体出卖灵魂,真使人痛心。“

“好人,我再也不做缺德事了,我发誓,天亮了,我们一起走,我知道他们躲在什么地方。“

“这才象话,来握握手,咱俩是朋友了。“她怔怔地望着他。

虽然是夏季,黎明时的山洞里依然十分寒冷。他的腿不听使唤,身上烧得厉害,踉跄着朝洞口跑去,透过洞口青石板的缝隙,看见了东方射出一线红光,他要及时报警,让**人员重新搜索过来。一个踉跄,他倒在洞口,她跑出来,从地上扶起他。“来,把手搭在我肩上。“她背起他回到洞里,她觉得寒冷,又想不出能驱赶寒冷的办法,便用自己的怀抱紧紧搂住他,便昏糊糊的失去了知觉。她把他的枪埋在稻草最底下,决计一个人跑到城里去,报告**局,尽快带人来救他。山脚下三里外有公路,她叫人来救他。当一个姑娘真心爱上一个人时,她能献出自己的爱情、荣誉、财产。她咬咬牙,转身攀住洞壁。

忽然洞外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或者帮臭**,他*的都是饭桶,转了一个圈子,咱们终于神不知鬼不觉回到这山洞里来了。“一个粗里粗气的男人的声音,她听出是摄影师的声音。

“哎呀,糟了,这两个魔鬼漏网逃到这里来了,怎么办?怎么办?:自己桃吧,在洞外拐个弯就跑掉了,四周都是草地,洞里的他怎么办?回洞去,想办法要救下他又要拖住两个魔鬼,料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毕竟,我和他们呆过两年。

“宏哥,不好,山洞里有人。”

“你怎么知道山洞有人?”

“青石板被掀在一边。”

“小心埋伏,先别进去。“宏哥低声耳语。

“宏哥,这个地方每人知道,只有白丽和我来玩过几天,是不是她躲到这个洞里来了。?”

“不管她,进去吧,这小贱人送上门来了。”

白丽听见了,浑身鸡皮疙瘩,“我再也不做小羔羊受他们奴役了。“

摄影师跳进洞来,“宏哥!快来!”他转过头把皮相往地上一仍,象疯狗敌地缠住她,“白丽,美人儿,你真聪明,跑到这儿来了,我们要在这呆一和礼拜,两天不见,想死你了。”他说着搂抱起她便往里面草铺上走去。

“呜,哎呀呀。”白丽挣脱开来,叫唤起来。哭声把草铺上的受伤**惊醒了,他猛地坐了起来。

“宏哥,不好,有**!”“摄影师”放开白丽举起本人。

“好一个白丽,你在洞里跟一个臭**鬼混。”“青年画家”宏哥跳了进来。

“宏哥,别伤害他,他是我表弟,这次来执行任务被你打断了腿,我……我救了他。”白丽哭着说。

“真是你表弟?好巧啊。那么,我们优待处理,先搜一下,他身上有没有家伙。”宏哥嬉笑着朝“摄影师”递个眼神。

“好戏,好戏,表弟么,正好,和我们一块来凑凑热闹。白丽,过来,一块玩玩。”他的徒弟,“摄影师”拉扯着白丽的裙子。

“小林,救救表姐吧。”白丽往断腿的战士那儿靠。

“表姐,我和他们拼了,你这些朋友真不讲人情。”**小林理解了白丽的含义,他怒视着。他没有料到两个恶魔会漏网,回到山洞里来,他要稳住他俩,寻机会。

宏哥收起手里的刀,“既是白丽的表弟,好说,好说。”

“宏哥,你……要坏我们的花丝。”“摄影师”贴住宏哥的耳朵说。

“废话,下去。”宏哥把手一扬凑近小林。“你是白丽的表弟,我们又是白丽的朋友,爽快地说吧,只要你闭一只眼睁一只眼,不往上报,料那帮**也捕不但袄我们,给你五千,怎么样?要知道我们弄来几万块钱不容易,杀了人,呛了银行。我们杀你也很容易,看你们当兵的都是穷兄弟,断了一条腿也挺可怜的,没法子,我们当初有饿是穷人。”

小林瞄了白丽一眼:“你说吧,要我干什么,我可什么也干不了。”

“果然是个爽快的人,让白丽陪你玩玩,白丽,过来,算是今天碰上好运气,还是个童男子。”宏哥嘶拉一声扯下白丽的裙子,把她使劲往**身上一推。

白丽双臂勾住小林的脖子,贴着耳根说:“快想个办法,整治他们。”

“枪在什么地方?我们拼了,你去,把他俩引到洞里来,我堵住洞口。”

“枪在你身下枯草里,动手吧,不要管我。”白丽轻声说。

“滚一边去,”小林很生气地抱白丽一摔,“光天化日,我不干。”

“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是证人君子,你等着,我们一块儿下山。”

“宏哥,你这没良心的,我对你那么好,你把我推给我表弟……”白丽爬起来抱住宏哥的肩膀,软绵绵地嚷着。

“好,宏哥我决不是无情无义的人。咱俩玩玩。”他抱着白丽倒在草铺上,“二爷子,看着点儿,表弟的腿不好动。”

“宏哥,我就来。”“摄影师”啃着面包。

小林从枯草里摸出枪,快速举起来“不准动,谁动我就打死谁!”他一边喊,一边退到洞口,用身子堵住山洞。

宏该被惊呆了,举起了双手,“摄影师”扔掉了面包。白丽趁机从宏哥胯下钻出来,她朝着小林喊道:“快开枪吧!”

宏哥一脚把白丽踢倒在地,站起身来。小林觉察宏哥要垂死挣扎。“嗒嗒嗒”一串子弹射出去,搁倒了两个恶魔,他走过去掀开白丽身上的摄影师,宏哥在一旁“哎呀呀”杀猪般嚎叫,子弹击中了宏哥的胳膊和臀部。

“白丽,你没伤着吧?”

“没有。”白丽杀手护着胸脯朝宏哥吐着唾沫。

“我们走吧。一会儿我们的人就会来,他们肯定听见枪声了。”

“能碰上就好,小林,你的腿,我背你吧。”

“我自己能走,你带上皮箱。”他拖着僵直的腿扶着洞壁朝前走,他把自己的警服脱下来递个她。

他俩押着哼哼叫唤的宏哥爬出洞外朝山坡下慢慢移动着,快要接近玉米地时,他一脚踩空,跌倒在沟坡上,他昏迷迷说:“天已经亮了。”

“是的,天亮了。我们休息一下,找些吃的东西,饿极了。”白丽找了一抱野草铺在地上,扶着坐住,他嘴里叨念着:朝霞,多美丽啊!“太阳正爬上山冈,象一个红色绒绒球。她在他旁边摸弄这那支铁把子冲锋枪。

她站起身来:“你躺着,我再去扒几根玉米帮充饥。“

“白丽,你看看枪里有没有子弹了朝天开枪,刚才在山洞里枪声太小,远处可能听不见,听见了枪声,**局的人会赶到这儿。“

她拉开讲机:“没有子弹了。“

“那,等着吧,白丽,我想抽烟。“

“烟瘾又来了。“

“没办法,你看看警服口袋里有没有一点烟丝。“

她把披在身上的警服口袋里翻转来,挖出一点烟末。“有一点儿,可是,没有纸刚用完。我给你找找。“她朝山洞口跑去,那儿有枯死的野瓜藤,割下几截能当烟吸。小时候,她看见村里的男咳子抽过。她把茅草引上火点燃山坡上捡在一块的一堆树忮,又把一截足有半尺的瓜藤点上火插在他嘴里,他吸了一口,凝望着她的面孔。”白丽,将来我退伍,你到车站来接我。好吗?“

“傻瓜,还是你到监狱面前来接我,我学好,等着你退伍来接我。我照顾你一辈子。“

“白丽,你现在还不该说这些话,知道吗,一个**服役的战士爱上一个女逃犯,是个天大的笑话。“他激动用双手捧起她的脸。

“可我,我爱上了你。假如你不嫌弃我曾经是个女流氓,相信我会变好的话,“我含满了热泪。

“白丽,你真好,真讨人喜欢。我有些后悔没早一点认识你。“他觉得自己爱上力量她,或许是她是身世牵住了他的心,原先,他在小说里知道爱情和一见钟情的字眼,自己也写过几篇爱情小说,因为没有体会而失败。现在他有了这种真正的情感,他闭上眼睛,在她昏睡了似的灰糊糊的脸上吻着,他呼吸急促,在她耳旁喃喃地说:”白丽,你要学好,我等着你。“

“我们都相互等则后,你退伍回了乡,我从监狱里出来,到你家乡去。“

“我要对战友说,我的女友在坐牢,我等着她出狱,我要每个礼拜给你写一封信,他紧紧捏着她的手:“今天,没有你,我恐怕要饿死在这里。”

“不要怎么说……”

煮开的水咕噜噜叫唤着,玉米棒子在铁盒子里上下翻滚,冒出的热气传来好闻的清香味。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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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琴心画舞精华:理野
☆ 编辑点评 ☆
琴心画舞点评:

一场特殊的背景促生了一场别样的爱情,一位战士与一位逃犯在患难中见真情,演绎了一场别开生面的爱情故事。作者善于营造故事氛围,把故事的背景放在玉米地里来进行展开,整个故事紧紧围绕着白丽这个女人从好变坏,又从坏转好的思想转变,让我们见识了现实社会的荒诞不经,及冷漠无情,再善良美好的女人都会被这会大染缸所染黑变色。小说故事情节离奇曲折,主题丰富,令人赞赏。欣赏佳作,问好作者。

文章评论共[4]个
云朵儿m-评论

非常棒的小说,欣赏了,问好作者,问好琴心!握手~~~~~at:2011年11月16日 晚上7:25

方芳88-回复okok------ at:2011年11月17日 中午1:40

绍庆-评论

患难见真情,故事一波三折,动人心魄,欣赏了!at:2011年11月17日 下午3:45

诠释生命-评论

欣赏作者佳作并问好作者.at:2011年11月24日 凌晨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