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这座城市的龟山北路下来,转弯,过地下通道,再向着有阳光柔照的月湖河池走去,就是当地人颇引以为荣的古琴台公园。
外地的人可能知道的不多,可能即便是来了,没有本地向导的指导解说,也会将这古琴台公园当做普通的公园随性逛去。
而稍微细心些的游客大概也可猜测得到半分,引经据典,前后区分,也可以猜测得出所谓“古琴台”三字之意。
“古”是自不用多说的,但凡是有些历史的地名,好用“古”字。至于“琴台”吗?呵呵,当然是与琴有关,而且还是和古琴有关。
众所周知,在中国历史上,流传的那个与知音有关的高山流水的故事主角,伯牙和钟子期知心相会的场所,据说,正是在如今的这座古琴台公园内。
古琴台公园,说琴,自然是有琴的。不过在说到此处的时候,我务必要庄重严肃些,因为可能稍有意外,我就会是在“对牛弹琴”。千年前的伯牙毕竟不会像我,也容不得我那样亵渎于他。
古琴台的所谓之“琴”,在如今的琴台公园内,有过最大方的一杆建筑,那便是位于月湖水畔的琴台大剧院。一水一院的围绕,一山一景的笼罩,再加上汉水远眺,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琴台的文化底蕴,自然卓尔不凡。
不过江流归江流,山色也归山色。月湖水畔的琴台,更多的地方,还是透露出了一个应该拥有古色和古香之韵境的特色。
我从月湖一角走进琴台的时候,还是看到了那座依靠着琴台的梅子山。说到梅子山,便想到了那个传说里的“凤立梅岩”的故事。虽然梅子山中的那对老情侣都早就幻化成了万千梅林里的若干枝清梅,然而在翘首以盼的云雾里,我还是于浓郁的梅香中幻想着那些曾经红于梅花一样的真情。
这座湖畔的矮山,他现今和月湖在一起,相伴千年。其实更多的时候,我宁愿不去相信那个火化了梅花飞走了凤凰的苍凉的悲剧传说。我更愿意相信的是,那对山里的朴素情人,他们最终的归宿,是幻化成了如今的这座梅子山和月湖。
所有关于他们曾经最真实的却又无法实现的诺言,现在都在梅子山下,月湖水畔,静静发生。至少,还有我在为他们凄美的爱情所击掌欢歌。哦对了,不要忘了,还有早已经在此处沉睡了两千年的擅于弹琴的伯牙,他也在这里聆听了很久,那个动听的故事。
兴许伯牙比我静听的时间,还要久。所以啊,感性的伯牙虽然因钟子期的离去而断琴绝音,但他并没有因此而睡去。在秀丽幽静的琴台树下,伯牙因这段美丽的爱情而苏醒。
伯牙在轻声呢喃,那些让他感叹的美妙意境哪!
琴台的所有魅力,即是因着这两个故事而让人心驰神往的。那些关于知音和爱情的故事,也让如今的我心动不已。
我是这座城市最繁盛的时候走进古琴台公园的,那时,月湖的池水还很丰盛。在有阳光的天气里,湖水翻动着的是如白雪一样的波纹。我就是在那样的光景里,走到湖水边。
月湖的水明镜的很,我走在湖边,没有一点繁重感觉。有陌生的行人偶尔也驻足在湖边,他们对着湖面上充满笑意的自己,喜不自胜,月湖的表情因而变得温润起来。我在猜想,那个曾经在月湖边上陶醉于伯牙美妙琴音里的钟子期,他肯定也是如月湖那般温润的。
月湖边建筑的重建是很早就进行了的,我却不是很知晓。我只知道,如今的月湖水畔,是拥有着最美丽的诗情画意。兴许这还要算上优美的梅子山吧,一湖一山一琴台,这本就是古琴台公园最原始,也是最洒脱的样子。
不过,到底路遇古琴台,留下点文字出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然而,真正在琴台水畔漫步的时候,我却一筹莫展。琴台的风景是带着些迷离的感觉的,我在一片迷离里,踽踽而行。文字的感觉,第一次和我远离。
还好,喧闹的琴台公园里还是有一处宁静的地方,我数落着自己凌乱的思路,像是久别了故人般,殷情的就逃到那一处名曰“老松阁”的弧形长廊里。静坐,无语,身临,其境。我的安宁之意是而后才有的,仰望着不同于别处的菱形屋顶,我怅然的无动于衷。
文字的灵感是而后才来的,我看着长廊里的圆形木柱,俨然回到了某个宁静的时代一样。木柱是斑驳的舞者,油漆是安静的过客。只有我是悠然而至的,挥笔提斥,激扬文字,总似雨打风流处。
琴台的文化底蕴是只有真正爱历史的文人才可以品味出来的,琴台,他像一位高傲的哲人,用超越世俗的眼光俯视一切。只是,在那个埋首写作的温暖的夏天午后,我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读懂了琴台真正内涵的几分之几。
然而,文字的记录毕竟只是一家之言,不管那文字是我写的关于东西南北五湖四海的什么妙语佳章,那都只是我一个人在欣赏而已。琴台他不知道,我在他的怀间,用一杆笔和一张纸的书写找回了自己最熟悉的微笑。
我用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拒绝了一切的琐事,只是虔诚而忘我的在琴台的水畔,写下了寥寥的几页文字。月湖是冷的,文字是热的;琴台是迷糊着眼的,我却在反复行走。
在写罢文字的那一瞬间,我想到了一位与琴台相关的故人。
故人行走的脚步已经距我相当远了,只是那个我,还在原地彳亍。
古琴台的桥,还有杉树林,红枫路,乐剧馆,这些我现在能够在湖水边遥望到的景观,曾经在那个初夏的年头,我都陪着那位故人行走过了。
琴台一声一处行,一处行人一生轻。
当再次走过那条小道,我依然会再次想起那句古诗。
在琴台景区的黄昏林下,就在那一天的白昼快要过去的时候,居然从西天的云彩里射出一片灿烂的近乎铺金叠翠的阳光。可我欣赏不了那美丽的景色,我只是默不做声。
那样的景色很像若干年前的“凤立梅岩”之境,我淡淡的思索着,那个美丽的爱情传说。而事实上是,我已经不是一次那样怀恋那个传说了。
我在想,如果梅子山的爱情,就是古琴台的爱情。
那么,古琴台的爱情,算不算千年之后我们的爱情呢?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愿意回答。
我依旧是那个懒惰的习惯,在思索之后就不想再寻思,不管结局是伤心,或者别离。琴台看着幼稚的我,只是挥了挥浅显的风一样的手势,没有言语,只是叹息。那是古琴台对爱情最原始的希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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