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浩荡文具江湖,浩淼江水若深若浅,豪杰辈出,英雄一抹多多!究竟,谁能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今年的淡季来得比较早,进入十月中旬以后,“码头”上的生意淡得出鸟。很多时候转上一天,背包也难见到几个。来客稀稀拉拉,采购量也不大,貌似是以补货为主。
到了12月份,生意依然未见有大的起色,背包起价倒是又涨了。
各位“舵把子”直呼生意差,相对于往年,到底差多少?又差在哪里?
“码头”看似冷清凄凉,“舵把子”们的叹息貌似凄惶,其实,距离所谓的惨淡还很遥远。
所谓生意差,或许只是心理失落,因为今年理想又未能突破。大多“商号”今年销量,不见得比昨年差,可能还略高一些。然而,水涨船高了,经营成本滚雪球了,利润自然又薄了。做牛做马几百天,翻开账单仔细算算,哎哟,好像又没赚到钱,烦!烦!烦!下游老是不给钱!
催,怕遭人家烦。又不差你是好多钱,又不是不给你,闹啥嘛?一句狠话扔过来,反倒弄得你不好意思。
不催,银根又紧缩,日子又难过。尤其是,遭遇厂家“先款后货”时,心里更加窝火,又无可奈何。这可真是,欠钱的理直气壮,讨债的不好开腔。
不少“舵把子”苦诉,回款伤不起,感觉这样做生意像啃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继续合作,旧款未销又添新愁;砍掉,又恐得罪下家,外债不知何时能收?唉!真是冤家,见不得又离不得。
拖款,是该挨千刀。可是,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伤痕累累的“舵把子”们,满肚子苦水化作一首歌(《你说过两天就给我》):
一问兄台:
货发了这么久,
票儿何时可以兑现哦?
你说过两天就给我,
哪晓得,
一等就是一月多,
打你电话,被挂的永远比被接的多;
二问老大:
近期打款方便否?
你说,哎哟,账单好像还没对清楚。
我的神额,
哪晓得,
东对西对又是两月多,
死活还要割我一点肉,
我善良地以为,
忍痛可以换你高抬贵手,
天晓得,
你又开始神出鬼没,
手机十之八九超出地球服务区;
三问大爷:
你老人家何时归故里?
你说,大约在冬季,
转眼又蒸发在云里雾里,
一晃又到了年底,
好不容易整个陌生电话逮到你,
你说,忙完收款就办理,
我憨厚地信了你,
鬼晓得,
烟花炮仗都已满天飞,
还是不见你有动静;
四问仙人板板:
你总说,过两天就给我,
怎么一等又是一年多,
我的仙人板板额,
你晓不晓得,
365个日子好难过,
听听哟,
上面的大爷又在吼,
再不付现,
他要断我的货!
哎哟!年关难过,
账单叠了一摞又一摞,
旧账未销又添新愁,
兄台、老大、大爷、仙人板板,
你还让不让人活?
人在江湖飘,谁不想给谁几弯刀?正如独孤派,本来并不孤独的。只因为,当初各路厂家来“朝圣”时,“舵把子”们牛逼哄哄,手起刀落,将一片森林砍得只剩一颗大树。在高利厚禄的诱惑下,“舵把子”们卯足劲撒网打天下。
然而,销路逐渐铺开时,二者关系开始微妙,市场网络膨胀时,利益矛盾暗自激化。商家不爽上游隐形的弹压,上游担心商家“功高盖主”,左右权衡之下,只有“削藩”既能保证利润最大化,又不至于伤害市场。
这便应了一句老话: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被伤害的“舵把子”,那真是有苦难言,满肚子只有《伤不起》:
伤不起啊!
伤不起!
曾记得尼玛来忽悠我时,
满嘴噼里啪啦跑火车,
唾沫星子像子弹飞,
笑面虎似地把我捧得像大爷,
返点、地盘、级别、促销,尼玛吹得昏天黑地;
伤不起啊!
伤不起!
上了尼玛贼船,
劳资才发觉很悲催,
a、b、c、d、e、f、g,
尼玛只准大爷选其一,
整得劳资为一颗背时的树放弃一片森林;
伤不起啊!
伤不起!
起早贪黑地拼了365个日夜,
尼玛倒是赚了个票儿满天飞,
劳资却成了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的“杨白劳”,
流血流汗地挣点差价,还被攥在下游手心里,
尼玛还人心不足蛇吞象,
把销量给劳资乘以n次方,
劳资弱弱地想反抗,
尼玛咔嚓,把偶从“中央”砍到中江,
劳资不想再做选择题,
尼玛鬼眉鬼眼地笑得偶起鸡皮,
笑嘻嘻的尼玛走了,
正如尼玛笑嘻嘻地来,
带走了劳资的资源与地盘,
呕得偶翻白眼;
伤不起啊!
伤不起!
尼玛才是偶大爷!
心肝儿比煤炭还黑!
劳资恨不能生抠你肥肠,
多绕几个圈圈,把你吊上房梁!
“文具江湖”自诞生以来,“血腥”厮杀不断,貌似冷兵器时代的“肉搏战”。斗了那么多年,斗得越来越疲倦,斗得越来越没钱赚。
年年,舵把子们都吼赚钱难,回款难。然而,有多少反省过,今天的不好过,是不是“自作孽”太多?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当初杀鸡取卵时,是否料到,今日为了争夺“毛票”,也会掀起江湖“血雨腥风”?
文具生意难做,不是因为难做,而是太容易做,太没有含金量,是个人都可以做,难在不是谁都能好做。
杀价、赊销、冲量、鱼目混珠,似乎成了难以突破的瓶颈,薄利多销似乎成了难以摆脱的主旋律。“文具江湖”这沟浑水里,各派英雄豪杰如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酒香派:
此派“以酒香不怕巷子深”自居,从来不注重商铺品牌的打造,以及个人知名度的强化,甚至店名与店招都毫无吸引力。动不动就很自豪地说,我做这行已经十几年了,没有谁不知道我的。自我感觉非常良好,从来不怀疑自己是否产生了幻觉。
既然你资历这么老,那你为何没有做大做强?为何年复一年地捞不着大票子?既然你名气那么大,你的优势在哪里?别人为何不知晓?更别说,对你的产品了如指掌。
《全文具》qq群,现在极像一个“文具114”,时常有“江湖中人”心急火燎地来询问:
百灵鸟圆珠笔芯,斯伯丁篮球,玉兔牌毛笔,万隆装订机,立体地球仪,羽毛球拍穿线机,中华牌536特种铅笔,散装胶圈,天平秤,马利油画棒,纸盒围棋,儿童卡通画夹,中控指纹考勤机,三强记分牌……
当答案浮出水面时,大家这才发现,其实打听产品的人,经销商家都是圈里老江湖。为什么这样呢?你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吗?别人为何闻不到?
★撞钟派:
此派最大的特点,就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满足于挣两毛算两毛的现状,缺乏进取心,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守株待兔似地守在商铺。
旺季忙得屁股朝天,淡季闲得绣花、看电影、排排坐把牛皮吹破。若问他,为何不下市场呢?他会摇头撇嘴说,哎呀,现在是淡季,去了也是白贴费用。
你觉得划不来很不想去,可是,别人却跑得非常勤,一到了备货旺季,别人的销量总比多,回款也比你多。竞争的手段不仅是杀价,淡季下市场做关系,更是巩固“江湖地位”的坚实后盾。如果把竞争当作一场遭遇战,淡季做市场无疑是抢占制高点。
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友谊,你的面子再大,大不过人民币;你与他的关系再好,好不过别人的“近水楼台先得月”。
你更有可能说,我主动下去找他们,那不是矮半截?你不去,难道你就能高半截吗,掌握回款的主动性?实际上在这一场博弈中,你一开始就输在了起跑线上。
在你最初参与竞争时,滥用杀价、赊销杀手锏,给别人设置障碍,抢占市场份额时,也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让下游商家觉得你有求于他。
既然你依赖于他,在他心里自然是你的大爷,有初一就有十五,你自然会被他掐着七寸,只见哗啦地出货,老是不见钱回来。心里虽然极其不情愿,但是为了穿别人的鞋,让别人光脚板去,你还是情愿就犯。
当然,别人也会如法炮制。于是,抢毛票的“肉搏战”没完没了地爆发,大家都是费力不讨好,反倒把自己给套牢。也许,你想说就是不做了,这辈子也够了,那你为何总为回款发愁呢?既然这么费力又遭洋罪,还不如把你钱存银行,或者买红利保险,然后到处潇洒走一回。
至于能潇洒多远?能潇洒多少年?才不至于坐吃山空,还能给下一代留一点?那就很难说了,现在的通膨飙得像动车提速似的。钱这东西,你挣的时候如便秘,花的时候像拉稀!你数的感觉像美元,用的时候又像草纸。也许,撞钟派“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不是因为不做这辈子都够了,而是因为骑虎难下,很多外债迟迟没能回收,加之在这“江湖”混惯了。想要抽身去干别的,隔行如隔山不说,还会受到资金的限制,因为很难再找到比文具更低的门槛。
“撞钟派”除云集在批发“码头”,在终端零售也有许多“分舵”。他们撞起钟来就没那么淡定了。一年忙到头,一家子的吃喝拉撒全在里头,刨除客户的欠款,也没啥赚头,想撂挑子,又不何去何从?很多时候就像是修行的《苦头陀》:
我是一个修行的苦头陀
修行苦闷又窝火
夜深人时
有谁听见我心在哭
灯火阑珊处
有谁看见我在干背时活
我是一个修行的苦头陀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每天在“斗争”中过活
叽歪的买主一抹多
把劳资当阶级敌人一样弄
几把鸟刀也喊送货
再三吆喝要火速
一说票儿
尼玛比太婆缠裹脚还要拖
进店来的仙人哟
猪鼻子插葱
口水四溅地东挑西磨
比唐僧附体还恼火
劳资斗争到日落
嘴皮都磨破
才卖尼玛几百多
龟儿隔壁是我几倍多
劳资心头直冒鬼火
尼玛我还没背包混得洒脱
我是一个修行的苦头陀
生意流年的不温不火
光阴在交租子中蹉跎
白发在糊口中爬满头
愁、愁、愁
年关将近,房东又抽风了
唉哟,哎哟!我的哥,能不能先别加租
我是你多少年的老租客
你看生意萧条,生意萧条
萧条得出鸟
连墙角的耗子都在偷偷把我嘲笑
我是一个修行的苦头陀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发财旧梦已化作虚无
早知开店是尼玛一种折磨
劳资还不如打工讨生活
哦豁,哦豁
现在只有把肠子悔青哟
★万能派:
此派最大的优势,就是像万精油一样万能。不管你想要什么档次的货,他几乎都能有,而且加的点子很低,通俗地说就是稍微赚点毛票。这是“万能派”立足江湖的根基,也是制约其发展的致命弱点。
因为资金实力不强,难以得到强势厂商支持,货源只有通过市场调配,利润自然就只能夹缝中求取。什么都卖一点,注定产品结构杂乱,导致“商号”没有辨识度。什么都能卖的“商号”太多了,谁能记住没有个性,没有特点的你呢?你给人留不下深刻印象,你的号召力在哪里呢?没有吸引力与亮点,你如何做大做强呢?相信做一个“调货郎“,并不是你的追求,你更不想永远替他人做裁缝。
可是,这么多年来,你为何始终在原地踏步?在为毛票“厮杀”的年代,你已是在夹缝中求生存。假如“争分夺厘”的时刻到来,你又如何“虎口拔牙”呢?对上面的供货商,下面的采购商,你何时才能有一点“话语权”?
年关又近,是不是又在为回款发愁?又在想,一年忙到头,这么劳神费力的。到底图什么?到底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外强中干派:
此派做起生意来牛气冲天,像极了大哥大,发起货来像洪水泛滥。但是产品缺乏品牌知名度,更缺乏磐石般的质量支撑。一心追求量大“畅销”,只有铺货赊欠方能奏效。
看起来,一年卖了几百万,或者是几千万的量,可是后期的退货,以及中转途中的损耗,也不是个可以忽略的小数。再者,货倒是稀里哗啦地铺下去了,可是款什么时候能回呢?这个还真不好说,谁让你求着别人卖,还把别人的铺子给塞满,况且你的东西确实不咋的,甚至卖起来有那么一点掉价,或者是得罪买主。
所以,货好发,款难追,是此派难以突破的瓶颈。有点像剜肉补疮,旧疮未好又添新伤。年关近了,上面在催,下面在推。收款,有时就像是在球场竞技,你踢过来,我踢过去。踢了一大圈,不知道会踢进谁的球门?所谓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啊,看似赚了不少钱,但却不过是账面利润。一天进不了自己的户头,那就一天不是自己的。要是有谁“金盆洗手”了,这钱便是彻底打水漂了。
★翻山派:
所谓翻山派,就是随时都在打小算盘,智商高得来翻了山。
混“江湖”的有傻子吗?谁又比谁傻多少?这还真不好说。假如真的有傻子的话,一定是那个最瓜的家伙。到底哪个家伙呢?就是那个把别人当傻子的人。 一双眼睛里全是算盘珠子,逮谁都噼里啪啦地算计,叽里呱啦地嚎,凭我跟你老板的交情如何,所以这个价钱该如何。
别人面上不好说,心里一定会暗骂:你大爷的,你跟老板的关系管我鸟事!你就是跟老板光屁股长大的,也不能影响我吃饭。
你拿出一个计算器,霹雳啪啦一阵乱按,算算别人这样那样的成本是多少,得出一个貌似很英明又伟大的结论,别人满足你的心里价位以后,再刨去一系列成本,依然能够赚不少。
我们当着人民币的面,坦率地来讲,你这下做是很不可爱的,很让人哭笑不得的,甚至有些天真无邪的。别人的底牌,你几根手指一通扒拉就能机关算尽?你老兄也算得太过精细了吧?你的智慧恐怕已经超越地球,来自某个光芒四射的外星球。哎哟,老大你这iq的光芒真够耀眼的,有多少老实人伤得起哦?
都说吃得亏才打得堆,你聪明得那么凶残,有多少人不想躲远点。当然,还是有人愿意被你算计的。因为他的产品暂时处于弱势,牌子、质量都无人知晓,寄希望你的网络把他市场铺开。
于是,你暂时掌握了主动,算计了他的利润。但同时,又被他钉在了销量的十字架上。为了多返点,你又不得不贱价往下面倒。这样一来,你又掉进了现货后款的泥潭,并且越陷越深。
求你时,厂商可以委屈妥协。当销货量像雪球一样滚时,他会本能心痛自己的钱,会温柔地把你催得烦,下游却会习惯性的拖款,搞得你的日子像夹心饼干一样难。
拖款,是“江湖”的通病。不知有几多英雄能逃脱?当呆账、坏账堆得像谷草垛,心里恨不得砍欠债者脑壳时,我们是否可以反省,或者自问一下:他为什么?凭什么拖我款?我为何奈何不了他?或许,是因为你没有话语权,所以你只有干瞪眼,且听欠债者的《我不想说》:
我不想说
我很爱拖
我只想说
你耐我何?
鬼大爷叫你灌坏了我
如果你想断我的货
别人正巴不得哟
劝你三思后行动
我不想说
你总蒙我
我只想说
我也识假货
不是我想装成一只呆头鹅
我只是不能拒绝人民币的诱惑
都怪该死的一线货
卖来卖去只赚一毛多
你的货利润多
唾弃我的人都想敲我脑壳
你发货像泄洪
总把我可怜的小店撑破
怎不体谅我也苦楚多?
我不想说
你别四处喊冤哟
我只想说
一点点钱
一点点钱
你何必叫苦连天
看看你拧得出水的脸
摸摸我还没捂热的钱
劳资心头烦上加烦
欠点儿钱,欠点儿钱
我怎么就成了二皮脸
你的脸,我的脸
谁比人民币更值钱?
我不想说
我为何总躲闪
我只想说
我的日子也有一点惨
我的大爷比我更道貌岸然
我不想说
你总板命对我是一种摧残
我只想说
你别跟我翻白眼
浩荡的江湖
天外有天,谁比谁更二皮脸
谁能扭转这三角债的怪圈?
文具生意难做,是否因为,你仅当成一件事情在做?而不是当作事业在打磨!生意年复一年的不痒不痛,是否因为你跟风太多?还是因为,你只求衣食无忧就已足够?
“江湖”太乱,是否因为微利的“胡同”里,拥挤的英雄越来越多,谁“踩死”谁都差不多?生意为什么越来越难做?是否因为我们“自作孽”太多,一条道走到黑的结果?
为何要做生意的奴隶,而不做生意的主人?生意真的难做得莫奈何?“江湖”真混乱的无可救药?我们何不换种方式、换个角度、换个思路,重新运筹帷幄,来个“乱世出英雄”,风雨奈何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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