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月早产劳母心
北风那个吹呀,雪花那个飘呀,那个飘呀,年来到。 每当大年三十,地质院都会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单位会组织全体职工和家属在院大食堂里吃年夜饭,也叫大会餐。然后便是职工文艺汇报演出; 最后还给大家放一场电影。这是一年到头大家最期盼的夜晚,也是可玩命大吃二喝的夜晚,更是一个可以尽情歌唱和表演的夜晚。听说那晚的文艺演出很精彩,我妈也和几个阿姨同台上演了舞蹈“地质姑娘”。她们身穿灰色列宁装,梳着又粗又长的大辩子,手持小铁锤,身背三角架,在台上穿梭飞舞着。
嘴里还唱着“脚踩云梯,手盘天哪!谁说女人不如男呦!地质女工展英姿呦!我为祖国找不石油……”台下不时响声起阵阵掌声。这时台下的同事带着醉意逗我爸说:“刘助!你可真有福气呀,听说你爱人是首都的,人不但长的漂亮还能歌善舞。小翠说你爱人在学院时就是校花。就凭你?你是怎么追到的?”我爸也喝高了,用手指了指台上又拍了拍胸说:“校花嫁校长有什么不对吗?”同事:“你是校长吗?”我爸又得意的说:“校长助理,学生会干部。代表校长给贯彻执行了不行吗?”“哈哈,”同事们又是一阵笑声。这时有人过来说我妈叫我爸过去,说是在洗手池那卸装呢。我妈告诉我爸说她肚子疼,疼的还挺利害。我爸对我妈小声说:“瞧你这点出息,不就会个餐吗,也不至于往死里撑呀!快去茅房拉出来就好啦。”想不到我爸,一知识分子也能说这!多亏我妈没去,要不我的出生地就会改写了。
别说那年头想开个荤,解解馋一年也不过两次。一次“五、一”劳模会后大会餐。第二次就属年夜饭了。年年到这节骨眼上都有吃撑着的,还有喝得见到老婆就喊妈的。男男女女抱头大哭集体狂笑也是常有的事。那时条件实在是艰苦呀,加上又远离家乡。甚至有的受不了便开了小差,干脆不干了跑回了老家。所以那年月喝高啦,吃撑着不丢人。装着不吃不喝才叫傻逼那!别说,叫我爸这么一说我妈的肚子还真不痛了。当正准备看电影时,我妈的肚子又开始疼了,这次才想起是不是跳舞跳的,跟肚子里的我有关吧,便向领导申请要车去医院。果真是,妈妈的肚子越疼越厉害,她那撕心裂肺的叫声响彻在整个产科大厅。
不知是酒肉穿肠,还是舞台上的脚踩云梯。反正妈妈的叫声巳使我无心在里边静养了,还不满七个月的我,便像坐滑梯一样从妈妈的肚子里往出溜,我想这事跟猪肉纯粉条,酸菜四喜丸子一定有关,或许是妈妈吃大了胃才把我给挤出来的,当我溜到一半时突然感觉不对,还没够钟哪!就这么被几个小丸子给排挤出来了。叫人不服呀,细想做人也真够烦的,不如回去算了。可没想到,硬是被接生的阿姨是给拉出来了。听说给我接生的阿姨是妇产科主任。是个天津人,四十多岁没嫁人,人称铁姑娘。大家当面都叫她铁主任,她还挺自豪的,这称呼跟“铁人”差不多。可背地里又有人骂她老[ch*]女。在工作上她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对下属要求也很严格。由于是单身,精力也比较旺盛,没日没夜的工作着。当然,有些同志对她的做法也比较反感。说她显大包,处处突出个人等等。但她平时却是个大大咧咧的人,是个爱说爱笑没啥心眼的人, 操着一口浓重的天津话,一手拎着我的双腿,一手在拍打我的屁股,一边拍打一边说:“嘿!虎年第一个小子。记一下时间,正月初一,零晨一点零八分出生。咦!这孩还真哏呀,咋就干打不哭呢?只会吱吱的叫,行了,也算上下通气了吧。”她顺手将我放在一个秤上,听说是熟食店用来称猪头肉的那种。当时还没有电子婴儿秤,她用手轻轻点了点秤砣说:“四斤不到,三斤八两倒是高高的呀!嘿!瞧孩子人不大,这鸡鸡可不小哇!,是个干大事的。”
忙碌了一夜的护士们似乎都带有一些困意了,可一听到早产儿长出个大鸡鸡都好奇的围了过来,想看看这三斤八两重孩子鸡鸡到底能有多大?一个平时和铁主任关糸不太好的老护土撇着嘴说:“可以理解,咱铁主任就没结过婚,是没见过太大的!”这真是哪壶不开她提哪壶,铁主任也不是吃素的,也不白给,她瞪着眼晴生气的说:“可不,你倒是见过大的!不也是中看不中用!也没见你生出个一男半女来。”产房里又是一阵笑声。这回说到老护士的痛处了,她急了说:总比没得用,四处借好呀。她俩就这样脸红脖子粗的吵了起来。正吵的热火朝天时,突然听到一小护士叫铁主任,这孩子是不是不行了?这时她们才回过神来,马上协手对我实施抢救。那时的我,紫黑色的皮肤,更像是一只没有长毛的老鼠,上气不接下气,一直处在抢救的状态。“快快快,孩子又不行了。”产房又是一阵忙乱。
(敬请留意【骚心】★姥姥裤挡捂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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