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水在芭蕉叶上滚落的滴答。听,雨水敲打青石板的啪答。
高脚楼下的水声潺潺。翠绿的芭蕉漫卷这雨水。一切都没有变。依然是浊水溪河畔那个小小的西螺镇。穿过溪水静静流淌的木桥,穿过积着雨水的青石街。就可以看见那个小小的家。灯永远亮着。在等着秋水回来。你听得到嘛。碧云的呢喃。无论你在哪里。我们都想着你会回来。都在等着你回来。
时间哗啦啦随着大雨倾盆回。那个载着阳光,却布满阴云的下午。蔷薇以摧枯拉朽之势蔓满整个墙头。推开黑漆镂空雕花大铁门。二楼白色窗帘随风吹起。吹进耳朵里痒痒的。随风漫开大而明朗的声音“第二条定律是要成双成对 boy and girl。” 鸟儿的啼叫。蔷薇的芬芳。弥漫的阳光。滑稽的论调。微笑不觉从嘴角泄出。窄窄的楼梯。相遇。问好。擦肩。回转。凝望。仿佛约定好的默契。故事有一个美丽的开始。
当感情在日益了解中缓慢升温时,两个人之间燃起的爱火自然躲不过王碧云母亲的双眼,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打破了这一切,幸福的日子,借着秋水放假要回家探望母亲的事情,顺理成章的说出贸然答应了她以为因病失去工作的朋友来继续给碧云的弟弟当英语老师的事情,辞退了秋水,这一切来的太突然,让所有的人无所适从,熬不住思念的碧云趁去新竹写生的机会,来到西螺镇,见到了陈秋水这一次,爱火再也熄灭不了,在一个月华如水的夜晚,陈秋水将载着左翼思想的书籍的小筐子递到了碧云眼前。
“你是左翼分子?”
“我觉的我就像是鲁迅所说的那种人,一个出生在破落户的飘零子弟,一个叛逆者。”
“安安静静的生活不好吗,干嘛非要做一个叛逆者?”
“让更多的人,过上更有尊严的日子。”
我想王碧云大概不会理解,陈秋水的理想和追求,一个是家世优渥的小姐,一个是家境贫寒的落魄子弟。从小养尊处优的她又怎能了解的了作为一个渴望尊严的人的理想。这是他们之间的鸿沟,也将是阻隔他们爱情的屏障,但是男女之间纯粹的爱情依旧还是轰轰烈烈的排山倒海而来。左和右对碧云来说只是一个代名词,但是对于时代来说却并不是。
“不是要订婚吗,去吧,去把戒指给他,换一颗子弹!”又是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在昏黄的灯光照在碧云忐忑的脸上,楼下传来叫喊声“碧云,碧云 。”是一直默默追求者碧云的男子,来给碧云送一封信,陈秋水的信。秋水要偷渡到大陆避难,其余几个左翼分子已经落网,形势十分紧急,碧云紧张的坐在去见秋水临走最后一面的车上,没想到这一次真的是这一生中的最后一面。一本被碧云画满他头像的本子,一直钢笔,一个在那晚碧云亲手戴到他手上的订婚戒陪伴了他日日夜夜,一枚从他身上拽下的扣子同样陪伴她度过思念她的日日夜夜。
故事像蒙着旧黄色的悲伤。无期的等待。无尽的找寻。
时光兜兜转转,秋水找遍了所有可能的美术学院都没有找到王碧云的影子,碧云托了所有她认识的人和找遍全台湾所有的监狱却都没有找到一个叫做陈秋水的男子。爱情就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变成了一种得不到的想念,噬骨的痛。后来的时光,像是老去的王碧云说“世界这么大,你总得找个落脚的地方,整天跑来跑去那天是个完,人是不可以整天漂浮在世上的。”人总是要有个家的。
人的爱情总是有这样的遗憾,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在对的时间遇到自己不爱但是却不得不牵手的人。爱情最禁不起的是时光。
《云水谣》影评
2012年1月6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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