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五年前的情人节没有听从姨妈的话,与贝贝她爸见面;没有接过他递过来的电影票;或是那天她因临时有事没有去赴约;一个月后,她没有答应他的求婚——时间太短让她感到不安。
清月没有,在不知婚姻的具体概念就懵懵懂懂的出嫁了。
结婚的那天两人还为时间安排的小事还争执不休。如果当时清月赌气脱下婚纱,丢掉手中的玫瑰,头也不回的走了。
······
······
清月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她暗暗为自己设计的天真台词感到好笑,笑那个世俗的自己。
许多的许多,当时自己并没有这么做。
锋南拉着她的手,走进了婚姻的礼堂。清月就这样结束了自己宝贵的单身生活。
如果不是这样,现在睡在她身旁的或许是另一个他了,而贝贝也许也不再是贝贝了?但夜晚依然是昨天的这个夜晚,早晨依然是今天这个冬天的早晨。
雪花像急于出嫁的姑娘,害羞的落下又急急的钻进了黑黑的土壤里。
一片,两片,三片······
清月偷闲时望着窗外飘下的雪花,细细的数着。屋内的暖气让她忘记了这个冬天的寒冷,以至于让她有片刻固执的认为雪花是热的。
“清月···清月···”
“清月小姐···清月大姐···”
“清月 故奶奶···”
文雅变着调的在对面一遍一遍吃力的呼喊。她俩之间仿佛有一道隔音墙,只看见文雅张动的嘴形,却不闻其声。
“清···月···”
如雷般的两个字轰轰的落在清月面前,雪花吓得四处逃散。
“嗯···”
清月终于从她设想的众多如果中醒来。
“你在发什么呆啊?王经理叫你去他办公室。”
文雅无奈的摇摇头埋怨道。
“哦,谢谢!”
清月慌乱的丢下了如果,急忙的朝王经理办公室走去。
“经理,你叫我?”
清月站在离王经理办公桌一点五米的距离之外,瑟瑟的问。
王经理从文件中伸出头来,用四个眼睛盯着清月,足足有十五秒的时间之久。
清月看见他身体里的每一根血管里流动的血液在加速,头颅里的脑花奇怪的在跳着舞,眼珠子在她身上来回的滚了两遍,没有收寻到异处后,又溜回了他圆形的玻璃镜片后面。他推了推架在他大头鼻上的框架,确定它不会掉下来之后,才不紧不慢的清了清嗓子说道:
”清月,你最近有什么事吗?”
“有事···没什么事啊?”
”你确定?”
“确定。”
清月坚定的点点头。
“那这份文件拿去重新打一遍,这个月的奖金被扣除。这次给你警告,下不为例。”
······
清月的大脑停电五秒——充电——运行。电流流过她的脸上,瞬间变得通红。她歉意的退出了经理办公室。
如果我是经理,经理是我:
“你最近在搞什么?文件打错了这么多?”
“经理我·····。”
“收拾你的东西走人吧。”
“啊,经理···经理···”
清月看着王经理一副可怜巴巴的摸样,狠狠的喝了一大口咖啡,有点苦。她正考虑是否要炒王经理鱿鱼的时候,一大群如果的清月又跑来拉着她出去闲逛。
如果大学毕业清月没有应聘来这家外资企业,今天的她或许是一名商人,又或许是一名流落他乡的流浪者。
——流浪者。
——背 着行囊从一个朴实的村庄走到另一个朴实村庄;从一个繁华的城市走到另一个繁华的城市;从光明的白天走到漆黑的夜晚;从暖暖的太阳走到冷清的月亮······。
渴了喝一口山泉水;冷了跑几步;饿了啃几个馒头;困了天当被地当床;还可以欣赏浩瀚无际的星星。累了呢?靠一靠,靠谁呢?她没有想起来,有些吃力,有些清苦。
清月还在不停的走着。背着行囊,瘦削的身体孤单的在风中前行。靠谁呢?她朵拉着脑袋艰难的想着。
“没有依靠”
——是她咽下最后一块馒头得出的结果。
没有依靠——她应该是一个人。
一个人选一处野花满山遍野,到处郁郁葱葱的春天,在一处美丽的花丛中,清月静静的闭上眼睛,深深的闻着花香,然后沉沉的睡去。
或一个人饥寒交迫的,肮脏透顶的流浪到一个繁华的城市。城市叫什么名?清月已经记不清了。一层厚厚的尘埃沾满了她稚嫩的脸,疲惫的眼睛充满了渴望——渴望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有一处是她的安生之所,有一碗可以解除她饥饿的米饭。清月敲开了一户又一户人家的家门,却被一剑又一剑的冷漠刺伤。血随着她走过的脚印,染红了一整条街道,最后她倒在一处亮着灯的窗户下。透过微弱的的灯光,她看见夜空中自己安详的脸庞。
第二天,人们发现她的尸体时,她死亡的脸庞上微笑着挂满泪痕。
“这个疯子死了。”
人们三五成群的议论着围在清月的尸体周围,两分钟后又一一散去。
流浪的清月已经死了。
——死亡。
清月打了一个寒颤,这两个字让清月感觉到这个冬天还没有过去。
清月不明白一大早自己坐在电脑前,为何总是胡思乱想?她甩了甩头,把成群结队的如果一一捏碎,仍出窗外,任凭他们嘶声竭力也不让他们进来。
翻开刚才从王经理那里拿回的文件,专心的敲打起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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