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走过黯淡的街灯,远远近近的楼层扑朔迷离着诡异的黄晕,冰冷的寒风锈蚀着越来越迷蒙的眼睛,执手于远方曾经绮旎的风景,繁华落尽处,惆怅的心头纵横驰骋着灰涩的心情。
每天,总是不由自主就来到那个熟悉的网站,岁月却早已更改了不同的主题,一个个陌生的面孔,依然是娓娓不断的诉说,依然有浓淡相宜的情怀。
用早已烂记于心的密码登陆,曾经刻下心履的文字,粘贴着每一个伤感或喜悦的情愫,疏理着淡淡的心迹,细读每一条回复,承载着措手不及的欢心和鼓励,在我毫不设访的情绪里牢牢地刻上了痕迹。
喜欢写字,是无缘由的,没有功利,没有文学青年的梦想,更少了醒世和警言的忧患意识。熟悉的朋友总说我幻想的成份多,不能切入实际;网上的知已则觉得我是在无病呻吟,码的文字没有冲击力,探究到最后,也无法把字码成剑或盾可以当成投射和抵挡的武器,只能随着性情,手写我心,临屏速成,不孜不倦地参与这种轻松、随意、自由的游戏中,彻头彻尾的不可救药起来。看看周围的人,忙于升迁、忙于赚钱、忙于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拼命出卖着灵魂、友情和情感,叹息便如秋风扫落般接踵而来。
对于把写字当作神圣事业来做,有时感到同样是另一个极端。最起码如我类的业余中的爱好者来说,还没修练到那样境界,只能是心有所想时,想到什么就写点什么,没有救赎的神圣,也没有诲人的高尚,有时更怕被冠上强j*眼球和思想的“桂冠”,也许一旦面对职场的压力和环境的更改时,便老老实实缴械,暂时从网上撤离。一种顺其自然的无欲无为,好比树上的花和叶,该开的时节开放,该败落的时候凋谢,没有刻意的追求,也无关生存大局。
然而,在日益繁忙的工作压力面前,在日渐顽冥不化的人情世故背后,在摩肩接踵、纷至沓来的人行中穿行时,总有深深的寂寞侵袭着内心,越是繁花锦簇,越是空寂无边;原来,一直想往的无非是独守一隅,观远处的风景,享内心的宁静,那种过往的喧嚣便如尘土散落在无关紧要的角落,也许这时候,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才有真正喜悦的心情。“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不也正是在不得意处的得意,在不快乐时的休憩和闲适吗?
记不清在哪读过这样两句话“两个人的猜疑是坟墓,一个人的孤独是财富,”也许有失公允,但人可以忍受住饮饿的折磨,而忍受孤独却需要更多的勇气,因为寂寞,所以有了倾诉的欲望;因为孤独,所以有了渲泄的理由,于是,有了那么多在文字中袂歌诗舞的人,又幸而遭遇网络时代,无须出门,更没有媒介的繁琐,坐在家里,便可以轻松读到天南地北、形形色色人码的文字,有的人慷慨激昂,有的人风花雪月,这种把感触付诸键盘贴到网上的行为,与其说这是一种爱好,确切地该是爱恋,那是流水对河床,松柏对高山、雪花对冬天的依恋,是让荒芜在时光中穿梭,踉跄的脚步暂时栖息时的一种放松和惬意。
卡夫卡说“写作乃祈祷的一种形式,有信仰的人无法给信仰下定义,没有信仰的人下的定义则笼罩着被嫌弃的影子,因此,信徒不能说,非信徒不应该说,先知一向说信仰的支撑点,从来不说信仰本身”。如此看来,写作因人而异,无法作任何定义,只不过是一种祈祷罢了。如同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红楼梦》在红学者的眼里,是一部旷世奇书,被当作“国宝”之一;林黛玉被看作是生性孤傲、天真率直、有叛逆精神的聪慧女子,而在有些人眼里,红只不过是消谴读物,而林却是一个体弱多病的病秧子而已。
虽然有信仰的人无法给信仰下定义,而最新公布的有信仰的4f精神里面精神的渴求仍占主流:珍爱自由(freedom)、充满梦想(fantasy)、放眼未来(futdre)、追求趣味(fun),完全颠覆了以往对虚无飘渺理想的认知,更趋于人性化和个性化。
网络的应运而生可以说是及时雨,一群陌生的人,一个骚动的网络,一场无人知晓的心事,在网络上彼此会心或不屑,承载着或悲或喜的生命历程,留下一行行怜惜和柔弱的心履。命运就是人和人相遇,相遇时,用美丽的文字装饰彼此的情趣。
你坐在屏前写文字,写文字的人在网上看你,明月装卸了你的屏幕,你装饰了别人的梦。既便有一天,一个熟悉的id消逝,那也不足为奇,铁打的网络流动的id。如果消逝,也只能归于缘尽而已。
欣慰的是,既使真的绝尘而去,留下的还有文字,可以在夜色阑珊半醉而归后,添加一场恬淡的笑忆,如同现在,茶浓、夜静、沉香暗蕴,读着写着,心事便净了,恬然睡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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