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读拾零

枣子

中午，办公室买了几斤黄枣，本欲让司机下午带去，可是司机说下午有事不去，让妻子带回家，要我下午上班带去。

女儿下课回来，看见桌子上摆着一袋子黄枣，满心欢喜：“耶——，枣子！”伸手就要去拿吃。

我坐在椅子上看书，对女儿说：“公家的，不要乱动。”

女儿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一下子“晴转多云”。

看着女儿委屈的样子，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补充了一句话：“想吃，就拿个尝尝味道吧！如果你觉得好吃，回头叫你妈去买。”

女儿不敢去拿了。

这时妻子走过来，见女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对我说：“你又说什么来着！女儿喜欢吃就让她吃点吧！”

女儿一脸茫然，对着我和妻子说：“我不吃，我要吃自己的！”

葱子

这些天，妻子总是在唧唧哝哝，不知在说什么东西。

二楼新来的老人在窗前正忙着把葳蕤的杂草除掉，把荒了不知多少年的一块平地开垦出来，想在上面种点葱子和蒜子。亏得老人很勤快，那么多的杂草，那么多的碎玻璃，那么多的紫罗兰，都被她清除得干干净，让这个小杂院里焕然一新。

我知道学校是不允许种菜的，因为种菜浇屎浇尿，臭不可闻，住在这里不得安宁。

我试探着问老人：“种菜啊！学校不允许种菜的。”

老人说：“没有关系的，这么多的地荒在这里，怪可惜的。我不会浇屎尿的，放点复合肥，种点葱蒜应急，到时候大家一起用吧！”

自然无言。

老人的媳妇搭腔：“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这里放养了不少鸡，到处是鸡屎，都没有人讲。种几株葱子，不仅美化环境，而且还可以省点钱，一举两得。”

不久葱子长出来了，青青的，很茂盛，很是惹人喜爱。我们每天都经过那块地，每天都看着那葱子渐渐长大。

一天，妻与我一同回老家看望父母，她跟着母亲到地里转了大半天才回来。原来她到地里扯了一大袋葱子，有汉葱，也有四季葱，还带着土呢。

回到租住地，她向二楼的老人借来锄头，把路旁花坛里长得很疯狂的杂草创得一干二净，堆在一起，一把大火，袅起一弯蓝色的炊烟，把杂草烧成土灰。接着把花坛整理成一块庄稼地，把葱蔸分散一排一排地种在花坛里，俨然一块合格的庄稼地。

不久，葱子从土里长出来了，发出了嫩黄的叶片，长得很强壮，也很坚强。

可是，好景不长。妻告诉我说：“有人来说了，学校里不准种菜！”

我说，那就别种了。妻说，等等看。第二天妻又对我说，班主任都找她说，学校不准种菜。我感到问题严重，看来学校动真格的了。让妻子把那葱子扯了。妻子是个很守纪律的人，一天扯几蔸，三五天就把那葱子扯得精光，留下光光的土地，等待杂草来葳蕤。

可是，我窗户下面那块地里的葱子依然茂盛地长着。老人家的媳妇回来了，我问：“你们家没有接到校园里不准种菜的通知？”

老人家的媳妇说：“我们租住这里，倒了八辈子霉了。——这里老师每天晚上打麻将打到12点多，小孩子睡不好，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把门关得紧紧的，但那搓麻将的声音，越是夜深人静，越发清脆响亮。你看那老师家里养的鸡，比周扒皮的鸡还坏，每天天还没有亮就不辞辛苦，亮起了大嗓门。前半夜麻将声声，后半夜雄鸡啼鸣。学生夜晚睡不好，白天那么繁重的课业负担，怎么受得了哦。我种几棵葱子怎么碍他们的眼了！”

“真是的！”那媳妇一脸无奈。

其实，学校的文明，不仅仅在环境卫生，还应该包括老师的精神文明等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