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革命者，在启民智！

民智者，在开先河。

这座城市里的一些很热闹事情便是得益于这句流传在很多年前的进步口号，关于革命话题的议论似乎在这个年头中分外火热。很多人都知道，在比上个甲子年早四十年的辛亥年里，革命就那样风生水起的在城市里发生了。

掀起辛亥革命纪念浪潮的是100年这个口号。100年哪，这究竟是一个多么伟大的时间啊。以至于在面对沧桑巨变的历史和现实时，我们依旧无法想像，100年后的今天，它曾经是渊源于一个那么破旧的过往。

对于过去了的历史，我们所要议论的不多。我们只是会在茶余饭后，徒添小小的谈资。历史很多时候就是如此，由最真实的事实渐变为书本上的文字，再到最后，成为可能是你我风雅口间的笑谈。

我时常觉得，对比一段苍老的历史。我们这座城市实在是太年轻了。城市在某年间有没有一段血雨腥风的革命我是不知道的，我也无意知晓。然而，有多少城市啊，它曾经是建于一座废墟。

城市对比历史显得年轻，城市在废墟瓦砾中废了又建，建了又废。革命者，从一座废墟中走到另一座废墟。流逝的是时间，生命，色彩。城市飘摇如雪，很多人也许再也见不到了，那些极有可能成为绝唱的风花雪月。

生命的形状和城市的盘旋，就像此刻扎根在城市中央的革命历史博物馆。在午后艳阳的天空里，被变化着角度的阳光和影子改变着，众人从未看到过的样子。

生命的力量一前一后的守护在砖红色的博物馆外墙上，那些陈旧的红色让人觉得意外。很多面前，在博物馆还没有建成的时候，这座城市里就有了红色。

绯红的颜色让上了年纪的长者唏嘘不已，也许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那种可以激励起他们遥远思绪的颜色。历史的颜色和生命的颜色，都早已淡忘。

02

只记得那一夜的城市上空飘着皓月，初秋的武昌城内已经万籁俱寂。零星的灯火和虫鸣在无边的围墙内外叫嚣，军营，民房，若隐若现。

没有表情的军人走过行营，却不说话。天空的月色高挂，星星闪动，看不到远处和近处的家。军人在行营里娱乐，无比悠闲，看场的人走过这样的庸俗风景，依旧心安理得。

行营里的气氛很怪，众人道路以目，妙语巧珠。有在擦拭枪支的士兵，默默不语，然而心里的默契，在无声浇熄。

风雨在这个夜晚注定是要浇破长空的，年少的士兵扛着枪在走。寻营的声音划破了夜的寂静，在油灯的火里闪烁成了星星。那个声音在颤抖地叫着，“你们干什么，想要造反吗？”

风声呼呼而起，像跃跃欲试的孩子般轻松。天空上的雨似乎已经下不下来了，月色从云层里透出来，散出冷色的光。

这座城市好像习惯了那种冷色，所以安静的城墙在风里也是肃穆成伤。一个声音高叫着，是预料之中的响堂，“老子是要反了又怎样？”

03

城市在火光冲天的时候还是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枪林弹雨的纪念往往是最深沉的。万人空巷还是万马齐喑，革命者带血的诗词也总是最容易拨动人心。

女侠秋瑾说，革命，在启民智。她要用自己的生命开启民众的觉悟，这非但不是悲哀的，且是荣耀不凡。秋瑾又赋诗写道，“秋风秋雨秋煞人。”

风雨的城市因为诗句而变得更加澎湃，革命的烟火此起彼伏。在这座城市最清冷的季节里，我们看到了，前前后后，为了革命慷慨献身的那些遥远的身影。

那位女侠断然不会是第一位的，在暴动的武昌城内，革命的风雨如火如荼。秋末的节气特别像秋瑾诗词集中的意境，可是，枪林弹雨外，早已经没有人去刻意欣赏了。

革命者，在为前赴后继。

那么多的前赴后继的人可能并未想那么多，他们只是单一而热忱的信仰着，所谓革命，必是前赴后继。我不前行，世人安可前行。我若前行，世人便因我前行，这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啊！

是啊，那该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啊！所有革命的人皆是这般想象。

在城市安静的街道内，有我跃动的鲜血。我从城市斑驳的这边行到那边，有亲爱的战友为我践别。

再从城市的街道边走过，我依旧会想起这些简短的诗词。诗词总是近在咫尺的，像那些咫尺的故事般。

只有故事里的人是遥远的，因着那些风雨的遥远的革命往事。

已经有很多人记不清了，到底所谓革命的意义，是在哪里。

风雨那么远，那么远……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