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和爱这些东西好象谁也说不清楚和分不清楚。我也是糊涂帐，当抛开私心和私欲时，似乎悟懂了，生活如佛，就是一个字——空。但是当找回红尘，用钱，用爱，用精神和物质的置换到底有什么轨道可遵循。别用对与错好和坏去衡量好么，我愿意感叹，生活真的挺好！

他是一个很特殊的男孩，也是叫我很头疼的一个男孩。虽然我们有许多叫人羡慕和不能复制的经历，但是比起其他人，我付出的时间，精力或者说是代价，是相当相当的沉重。虽然我决不后悔，但是回忆起来，时常后怕。慢慢梳理，找回很多感觉，也伴随难熬的心路历程。

他长得很帅气，好看，好看得特殊，特象卡通片里的男孩。是人见人爱的那种，我真的不希望更多的人喜欢他。（虽然他身边的女孩成群）我倒希望他能一直呆下去。（虽然他精明得透顶），身材匀称，177cm，55kg，为了和我做对，他把头发剪得短短的（我希望他留长头发）。说是叫自己变得难看，结果弄得更清秀了，比长头发更奶油了。说到生意这块，他是块好料，我几乎不用操心，他就能帮我打点好。（在我的公司里他帮过我一段时间忙）

那是东北最热的夏季，在稻田地的杂草里，我约他蹲在那里聊天。那时他16岁，什么也没想的他，突然听见我说：“小嘉，我挺喜欢你的你叫我亲一口好么？”他几乎没有经过一点思考，径直一句：“半口也不行（他用最快的速度飞了）”

下午，我照旧上班，（我在一个浮雕暖气罩厂上班他在跟我学雕刻）他也象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依然坐在我身边，专心的看我的动作和刀法，我也一如既往的指导他。

就这样，一直坚持到他过生日的那天。【我每天早上都要骑自行车去接他下班后又送他回家，间歇时我陪他去抓青蜓，到厂子后面的大泡子打水漂，中午吃饭时，我经常用我的菜来换他的咸菜，他也误以为我就爱吃他妈做的咸菜，就时常只带咸菜。还是他妈妈心细，一旦有做好吃的时候，就多带点给我，并且嘱咐小嘉，把菜多给你哥点，他不可能只爱吃咸菜的。在工厂的其间，是我病休的时候，因为在我出车其间，得了肺病。住了20天院之后，医生强调绝不能再受风寒，必须暂时改行。我凭着上学时的美术功底和在《金马公司》学的几个月徒，应招了该厂的雕刻工。小嘉也要和我学，就跟着来了。心灵手巧的他只跟我学了一个春天，就出徒挣工资了。而且当月的工资，在是车间130多号人里名列第三（车间主任第一我第二）。（朝夕相处使我们的心拉得很近，他觉得自己只有一个亲哥，那就是我，我也倍感责任在身。多了弟弟也就加了包袱啊，可是我的心是暖的热的）！】

等到了他过生日的那一天，我给他买了个小蛋糕，又买了一套运动服，尽管没有花多少钱，但是他悄悄和我说，这是他有生以来过得最体面最丰盛的一个生日，他说他很感激我！

我问他吹蜡烛许的是什么愿时，他的回答当时令我惊讶（我想让你一辈子不离开我）！

过生日的晚上，我和他一起出来玩。

我还是忍不住问他：“小嘉，我有个事想和你说！”“那你到说啊！”小嘉急着说。“我想，我想，……”

“你快说啊？！”

“我想，我想亲你行么？！”

小嘉缓缓的说：“哥啊！你做我的哥，我做你的弟弟。多好啊！你要这样做是不是不好啊？！”我失落但并不泄气赶紧调整了一下说：“我在逗你呢”

“我们数星星好不好？”我说。

“好啊！”他高兴的喊！

就这样，我们亲如手足般的相处着。

整整5年，我煎熬着自己，打发着自己，苦恼着折磨着自己，可是我没有碰他。

在这5年当中，他成长了，更俊俏了，更善解人意了。随着我身体的变好，生意的恢复，我所给予他的，也在升着格的变档。自行车的退役，按揭房的入住，房里无休止的添置。让他函授的续读，给他家里其他人一系列的安置，等等……

他也是个有感觉的人，点滴他都记载心里。

直到5年以后，他20岁生日那天。

他已经20岁了。

到那个晚上，正好20岁，他家里仍然只给他做了鸡蛋。在他心里有个想法，他也知道，我肯定会给他礼物的，不过也许他能够预感到，那晚的礼物都包括啥。

我没有给他买蛋糕，衣服我是给他买了好几套，虽然都不是什么名牌，但是在几天前我就给他了。而且那晚就穿着一件。我送他三本三毛的散文集，晚上我带他去了我们当地最好的歌舞厅。我们虽然列席在观众座，我们俩还都没有歌舞，但是那是他第一次去歌厅，第一次体验好一点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他很高兴，我也很高兴！

出来歌舞厅，我们是否该回家呢，他没有说要回家。我也不希望他马上回家，我问他：“我们可以走一会儿么？”他说：“可以啊！”

我们俩走啊走啊，聊啊聊啊，一直到红旗河边。好多该说的话都说过了，是不是我们又要重复数星星，在不经意间，我们的手开始拉在一起，拉在一起的手，紧紧的，紧紧的拉在一起的双手拧出了水！

我没有问他，他也能感觉到，我接着开始，抱住他，仍是紧紧的，紧紧的！

我似乎找到了天与地重圆的感觉，我找到了，用5年的时间等和坚持来的不易与喜悦。我找到了哪怕只是那很短的一瞬的幸福，我只是抱着他，他也只是抱着我，那么长时间啊，那么长时间啊，我们谁都没有开口！

记不得时间了，也再也没有去数星星。我们在体味着全世界唯一的声音——我们热烈的心跳。我没有搞清楚，是他出的汗水还是他流的泪水。他的声音是颤抖的：“哥，我知道你对我好，我知道你喜欢我，我明白你要做什么。我不反对，这么多年来有你的照顾我才会过的挺好，有你的关心，我才健康的成长着。有你的精心合护，我才变的不那么窝囊。真的，我也离不开你，我也甚至希望我这一辈子都有你陪伴，如果，你愿意我今天晚上……”

我的心突然变得出奇的不平静，向天空望去，天黑蓝黑蓝的，星星们伴着月亮把夜晚打扮的很亮，对着旷空的苍穹，我的感情在问——这是我的家么？！

我俩望着孱孱的红旗河水，那一刻，只想时间能凝固。他依在我的身上，说把手里的吃的都想给鱼吃，说着说着就一个一个仍向水中。说我们就这样，什么也不要了，就这样，我们相依，一直，一直到老！

我说，你真傻，这样我们都会饿死，也会着凉的！

我轻轻的抚摸他嫩嫩的脸蛋儿，等着时间停止！！　

(1995年于吉林延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