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过年，又回了老家，川西的老家。在县城下车后，伫立在曾经生活过多年的城市，我似乎不认得他了，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楼，街旁林立的铺子，摆满了各类货物，街道川流不息的车辆，商场里来来往往的人群，我知道人们的生活水平提升了，物质生活丰裕了。

走在回家的小径上，空气是那么的清新，天空也更加清亮。田野里，麦苗青青，油菜也泛出浓浓的绿意，豌豆、胡豆苗也长势很好，翠绿欲滴，很让人赏心悦目。路边的树木也长的很高大了，松柏依然苍翠，栎树等虽然光秃秃的，但也挺拔着，散发着生命的活力，时刻在等待着展示满眼的绿。

田埂边的草，多是处于干枯状态，但其间不时有些些绿色出现在眼帘，那是另外一些一丛丛的植物，可以用来喂猪的。记得小时候，和村里的小伙伴一起，背着一个小背篓在田埂边割这些，回家剁后，再煮熟喂猪。可现在少有人再用这些植物喂猪了，种在田地里的青菜萝卜等就足够了。

可我也看到还有一些田地早已荒芜，里面杂草丛生，小树都长的很大了，多年前走过的一些小路，再也看不见了，湮没在荒草杂树间了。老屋后面的山坡，松柏葱绿，漫山都被树木覆盖，几年前光秃秃的山坡，现在都已长满了树。在路上，只碰着两三个曾经熟识的人，可都已变的很苍老，脸上满布皱纹，头发花白。走了十多分钟的小径，就看到老家的房屋了。父亲已在屋前等候，看到我们，脸上笑盈盈的，小侄子长的很高了，刚上初二，快到一米七的个头了。两只小狗，虽没见过面，可就想老朋友似的，摆着尾巴表示亲热。房前种的釉子树、樱桃树、李子树等都长的很高了，有些都早已挂果了。因孩子们都不在家，父母又没有那份闲暇吃水果，所以每年的樱桃、葡萄等为蜜蜂、鸟雀等偷吃了。至今还记得小小时侯，爬到树上摘樱桃、李子、桃子等的情景。现在的房屋是七年前从新修建的，曾经的老屋在一场无名大火中被烧毁。那时我正处于极境中，父母在伤心欲绝中，在亲戚朋友的帮助下，重建了家园。大伯、伯母过世后，两个儿子也分开了，各自都修建了新家。原本住在一个院里的三家人，吃饭都可以瞧见，说话都可听到，现在都各居一处了。

七八年过去了，父母也年过花甲，即将步入古稀，身子骨还算硬朗。父亲退休后，就一直呆在老家，每天似乎手中都有忙不完的活儿，他说劳动惯了，闲不住。我一直很歉疚，这些年来居无定所，一直没能让父母过的舒适、安心。

放下行包，出去走走，站在一个高梁上，放眼望去，十几年前很荒凉的山坡，如今都已长满了树木，老屋后面的山坡上，已被修建了一条大路，方便人们行走，不时也有车辆通过。以前经常放牧牛羊，可见土皮的地方，现在也被各类乔木、灌木所覆盖。我问母亲，现在到处都长满了树，似乎很少有人砍伐了。母亲说：现在谁乱砍，村里的人都很少了。这些年，青壮年都外出打工，挣了些钱都在县城买了房子，然后一家人就在城里做些生意，老人就给他们做做饭，带带孩子。很多田地都空了。况且种田地，一年到头忙忙碌碌，又挣不了几个钱，只能说自己吃点放心粮食和蔬菜而已。想想也确实如此，但我感觉家乡的肉吃着更有肉味，家乡的蔬菜更有香味，更可口，不需要什么调料，总觉的更好吃。

看到满眼葱绿的山坡，想起小时候，邀约上几个小伙伴，挎个背篓，拿一把刀，偷偷去别家的山林砍上一些柴就开跑，或去公山砍一些杂木。隔三差五的就去偷砍一次，在我印象中，公山里似乎总是秃的，到处都见裸露的石头，没有植被覆盖，也到处可见被水冲刷的沟漕。那时候，基本没有什么电器，烧煮全靠柴火，而且人烟密集。当然对柴草的需求就多。还有那时家家户户都养牛，一是积累农家肥，二是耕田犁地。现在呢，耕牛少了，一到夏天，房前屋后，到处都是长势旺盛的草，田埂边就更不用说了。

看到这种种的变化，我一方面感到欣慰，另一方面也担忧。整体的环境在变好，绿树更多了，空气更清新了，似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疏远了，大多的人们每天都是为名忙、为利忙。吃的食品虽越来越丰富，但总是那么不可口；可看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但真正具观赏价值的不多；搞笑的东西多，但没有韵味了。

其实，我还是很向往田园生活，不喜欢繁华的都市，太喧嚣了。或许几年、十几年后，我会回到老家，种一块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悠闲自在。

2012．3．1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