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和她还有戏吗?李子跟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距离高考还有四十五天零三节课。时间的紧迫逼得他就像一只掉入陷阱的野猪,迷失方向,拼命转圈,践踏的只是周围的花花草草。经常拿白痴的问题摧残我们。她晚上打不打呼噜啊?她会不会烧梅菜扣肉啊?她爸会不会喜欢我啊.......
天!这都什么跟什么嘛!从事实上来说,他们俩的事一切都只是李子个人的主观臆想罢了。
那你说我和小白还有故事吗?我反问道。
这情形就跟俩差生碰到一难题。甲问:会做吗?乙答:不会。你呢?甲憨厚的笑笑,挠挠脑袋瓜子:不会!
李子没有言语,把炽热的目光投向了那个扎着马尾的后脑勺。我时常想那丫是不是绝缘体?对李子那足以给宇航服烧个窟窿的高压双眸没有知觉,要不就是在后脑勺安了个反射镜,把电压全反射到师太那里去了,要不为什么李子深情注视时就会出现师太有意无意站在过道挡住视线这种现象?偶尔还会发射流弹以示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可惜误差太大,常常落在邻国境内。坐旁边的阿木每次都小心收好,等下课屁巅屁巅跑上讲台放回去。 这让我联想到了慈禧和李莲英。鄙视之! 你们知道什么啊?阿木常常自言自语,很多山区还用不上粉笔呢.......一副忧国忧民的范仲淹形象跃然映到脸上。 大家都不理会,继续埋头题海。
如果说李子是单相思,那么我完全是另一版本的单相思。 陈晓是我前桌。小白完全是为了方便在她眼皮底子下交流的代号。有一次我参加完朋友生日聚会。醉醺醺得就在那里山呼:小白,我爱你。引得陈晓回过头来说:那个女孩如果听到你的真情呼唤,一定会幸福的要死。可事实是我听到她的话,我幸福的要死!莫非我告诉她那个人就是她,她也会幸福的要死?可终究我什么也没说,我知道她没想到那个人就是她。
由于我和她地理位置较近,思想交流频繁。比如明星八卦,班级里某某某。在文化领域也有广泛的合作。什么互抄作业,对答案,互借小说.......关系好的跟哥们似的。(她说为姐们)完全达到了人际交往的最高境界——性别不分!
也许你们走得太近反而没了感觉吧。李子和我经常在傍晚爬上楼顶,对着西下的夕阳谈天说地,聊理想,但说的更多的还是关于各自的她。
那你呢?
我?我充其量就是a爱上b,而b不爱a。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
你自己为什么不试呢?
我......我怕连朋友都没得做。
我——也————是!
于是两双眼睛默契到对视了一下,又各自迷茫地看向了远方。
当教室里的高考倒计时指向了30天时,同学们都有点惶恐。因为今天要体检了,听说还要抽血。
你怕不怕啊?我假装无意地问陈晓。
我才不怕呢。有点男孩性格的她把脖子一扭,不要告诉我你怕了哦?
我.....我才不怕!我明显心虚。事实证明我的心虚不无道理。当护士拿着针扎向我时,我手抖得厉害,更可怕的是那个护士看我抖她也抖。丫一看就是实习的。我手紧紧拽着李子,活像当年鬼子拿着刺刀指向小朋友,而一位昂首挺胸,头扎白色方头巾的土八路紧紧地把他护在身后。可事实是李子不是八路,他也不戴头巾,护士也不是鬼子。她轻轻地扎了下去。李子看见陈晓注视着我们,赶紧让我装晕。
装晕?我眼一翻,顺势趴在了李子背上。吓得后面几位胖女生哇哇大叫。她们本来就因为手臂粗,难找血管,现在就更怕了。 我几乎是被李子驮着出来的。快到门口,信息响了。我吱溜地从他背上下来。
没事吧?胆小鬼。陈晓发来的。
嘿嘿!李子一脸奸笑。
没事。多谢关心。你还好吧?我回了一条。原本还想就这个关心问题做进一步探讨,她立马问了个火箭能进季后赛第二轮吗?
恩?这个......也许能吧......我不知道。我含糊的回了一下。正如我不知道你是否也喜欢我一样。
李子在我回信息的时已不知所踪。一人跑到老班那里准备领早餐。没想到陈晓早已在那里吃了。 我走上前去,李子又不知从那里晃悠出来。满脸笑意。
美女,体重如何啊?李子看着陈晓拿着表格。
七十八斤。陈晓眼都不抬。
哇!这么苗条啊?摸起来没肉感哦!李子冲我抛媚眼。
你色啊。陈晓狠狠掐了他一把,疼得李子呲牙咧嘴。引得旁边的人哈哈大笑。看着这热闹的场面,我似乎闻到了一阵醉人的栀子花香。陶醉其中。真想这么老下去,旁边有李子,陈晓,哦,还有拿个扎马尾。
回校后,李子的心情显然没有在医院好了。我们站在楼顶,仔细听他讲我发信息时他消失的拿段时间。 我去给她拿早餐了,给她的时候还夹着一封信。在回来的路上,她给我回了一条,说什么我们现在最大的目标是高考而不是感情,你能明白吗?我能不明白吗?就是解决呗。昨天还看见她和一个帅哥牵手来着....... 我和李子都大骂她的无情。骂得累了,李子也便释然了。
兄弟,我要搬位置了。我要为高考努力了。李子一脸严肃。
你........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搬?哦!我明白了。你打算怎么办?拖下去一直不说吗?还不如鼓起勇气面对。
其实我还是很想就这么生活下去的。旁边又李子,还有陈晓。三人一起逃课看nba,一起复习,一起聊天,不管明天是不是世界末日,我都觉得很满足。可我只是在心里想了一下。我什么也没说。 李子郑重地拍了拍我的肩,下楼挪位置去了。 陈晓一脸纳闷地看着我们,以为我们闹矛盾了。我无奈的摊摊手,表示一切与我无关。 李子真的搬走了。搬到角落一直很安静到学习。我再也没听到他大声说笑或朝扎马尾看而引来流弹。阿木也没有再捡过粉笔。不过捡粉笔只是他善良的一面,他还资助山里一个孩子。这是后来才发现的,我们都误解了。
拍毕业照,写留言。再还剩十几天的日子里,空气中似乎到处充满离别的愁绪。大家见面都客客气气的,完全一副全国人民大团结的模样。 在一个暖暖的午后,我拨通了陈晓的电话。陈晓爽朗地笑声传了过来。她弟弟再旁边追问:姐,哪个相好打过来的?
去,小孩子一边去。
嘿嘿!弟弟再一旁暧昧的笑笑,我不会跟妈说的。
我听了心里有种暖暖的喜悦。很想去告诉李子,但我知道他要好好学习,就谁也没说。
我下星期做苦力,要不要免费帮你驮点行李到车站啊?
哦!谢谢啊!胆小鬼。
陈晓把宿舍里的东西一古脑儿到搬出来。其实也不是很多。一只箱子,两个手提袋。两人无限留恋地望了望生活三年的校园,一路上不住地说着这三年的点滴。 很快到站了。下车,递箱子,上车,在陈晓登上车的时候,我突然大声喊:
陈晓
什么?陈晓回过头来。
你知道小白是谁吗?我变得很小声。
知道!陈晓爽朗地笑笑,故意转了转眼睛,他是个胆小鬼。
呵! 阳光幸福的落了下来!在那个暖暖的午后,有着栀子花一样的芬芳
-全文完-
▷ 进入盘丝大蟹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