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牛村（苍梧村落走笔之二十六）

写祝洞村时，提及了梧州八景之一“金牛夜渡”的后续故事。而后续故事的最后终点，却在离祝洞村还要深入山谷差不多十里的金牛村。时隔两年，我终于抵达了金牛村，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金牛在大石上留下的蹄印。

这天与几个同学，计划先去祝洞村，然后步行到金牛。幸运的是，碰上的司机就是金牛村的。于是改变计划，坐车直达金牛村。近村时因道路正在修建，暂不通行。我们打算步行过去，玩完了再回来等他的车。这位年轻的司机很热情，说步行十来分钟就到了，还打电话告诉他的父亲，让他父亲带我们去看风景。

司机姓邓，他的父亲退休前是祝洞村小学的校长。邓校长热情好客，带我们沿着山谷的溪边小路，向纵深走去，一路讲解这里的人文历史。中午，还在他家吃了一顿农家饭。拿出他自己酿制的酒，席上谈笑风生，直如老朋友相会一般。

苍梧的村落大多在山谷内，金牛村其实就在一条山谷的谷底。按现在的行政划分，不应该叫村了，只能叫祝洞村金牛村民小组。但按习惯，它依然是一条自然村。只有三十户人家，可说十分袖珍。

当然这里不可能有大风景，但能入画的小风景无处不在。特别是那条小溪，花盛树茂，一路鸟鸣不绝。而入谷的小路，常常与溪流左右交错。有时看似无路可通，但踩着溪里的石头，又能走上一段。山谷内有挖金矿的旧址，那是一个个深不可测的山洞。现在，依然还有人在这里淘金，不过收获有几多，就得看运气了。

令我惊讶不已的是，邓校长的家宅，就建在传说中牛蹄印的石头后面。或者说，邓校长的宅基是一块大石头，他故意把留有蹄印的那块巨石，预设在他的家门前。因此，很容易就按他的指点，看到了牛蹄印。当然，从地理学的角度看，这是风雨侵蚀的孔洞而已，不过看着也真像。

邓校长打算把这个传说编成一个歌剧，构思的情节除了“金牛夜渡”之外，还有牛和仙人是如何来的，来到人间做了什么有益于百姓的事。这个仙人是上天的一个牧童，下凡为人类造福，在这里遇上银精化为的女子，他们的相爱引起老虎精妒忌，上演了类似白蛇传之类的故事云云。他打算不但编剧，还创作歌词和音乐，创作一个可与《刘三姐》，《阿诗玛》比美的歌剧来。

不管邓校长的构想什么时候能实现，我都佩服他的胆识和毅力。而从他的从教经历看，不能不说是个奇人：懂教育，他学生做艺术家的，当官员的，做生意的都很有出色。他懂风水学，懂医理，拿起乐器来能自弹自唱。而早几年在职时，搞招商引资，扶持学校的扩建，也因热枕与诚实，对学生们的纪律严明，深得善长仁翁的信任。他有一段儿时的经历颇为传奇：他读小学三年级时，不懂得写汉字，但却能用普通话的拼音写家书，令他的父亲哭笑不得。他有十个孙子，而每个孙子在家里说话都用十分流利的普通话，这一点，不能不让人相信他那段儿时的传奇了。

金牛村是苍梧县一个比较偏辟的村落，但却是我行走苍梧，觉得最惬意的一条村。与邓校长的认识，也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缘份。

2012-3-26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