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豪门夜宴佳公子
文/淡雅风吹
“贵妃”醉酒
相传一个人喝醉了之后,很容易就走进别人的故事,我一直相信,而且颇为好奇。
我生活在一座古城,名唤凤凰,其间有向阳小巷,沿屋碧水清流,清一色的古建筑,古色古香。
夕阳缓缓落下来,霞光洒在流光溢彩的琉璃瓦上熠熠生辉。在向阳小道的尽头有一处小院,小院里四面围墙,有一道上了年纪的古木门,雕着龙状的花纹,四面围墙爬满了常春藤,我从小住在这座古院里,除了我在外求学的时光。小院并不大,却是世代相传的,除了这有点褪色的小院,还有一个檀木香枕和一坛名为“相思苦”的酒,檀木香枕传给了我,一直在我房间里,夜夜陪我入睡,而酒则一直藏在放满灵牌的老祠堂的小柜里,对于这坛酒,从小到大我都蠢蠢欲动。
小女子年方十七,生性顽劣,从小被逼灌输了很多我不愿学的东西,也从小耳濡目染自家由陈改姓苏的历史。
相传我家本为陈世酒家,家财万贯,独掌元明年间酒业半边天下。后因明末年间进酒王府,酒中新品,香醇可口,醉死一王爷,被小人说成是酒中有毒,被判抄家灭门,为留一后,将小儿子改姓苏躲在这以前买的古镇小院,方才幸免于难。
到清末年间,爷爷弃酒从文,被举为秀才,却屡考状元不中,满腹凌云壮志,无所适从。到老年,督促我等苦学琴棋书画,可谓谆谆教导。只可惜小女子生性顽劣,往往七窍通了六窍,气得爷爷七窍生烟直骂: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而不懂事的我也赌气,决定再气气这顽固不化的老头。是夜,乘夜色偷入老祠堂,盗得美酒“相思苦”一坛,沾沾自喜,却不知祸从此出。
我把我房间里的灯调暗了色调,泛黄的光影折射出优美的浪漫,高脚玻璃杯中青绿的酒液轻轻摇晃,我小小的啜了一口,涩中微苦,难怪名为相思苦。我连续喝了数杯,因为我本身的孤独感油然而生,从小破碎的家庭没有丝毫父母的温暖。听闻酒能忘却孤寂和忧愁,若真能如此,那今夜薄醉又何妨。
迷迷糊糊间,我开始模糊视线,头重脚轻,晕晕乎乎。早在一两年前我和同学出去玩的时候就有喝过酒了,只是到现在还是有些不胜酒力。左摇右晃间一脚踩空,昏昏沉沉跌入席梦思,靠着檀木香枕沉沉睡去,却在恍惚间走进另一个时空,另一场遇见。
或许因为美酒“相思苦”,或许因为檀木香枕,再或者两者皆有。
醒来的时候,我还是在“床”上,只是这“床”不再是席梦思,而是陈年旧榻,榻边缘雕着牡丹花纹,檀木香枕还在,只是成色略显青春。
厢房内有一张铺了绣花红布的圆桌,一张京兰雕花罗汉床,一梳妆台,台上有胭脂,眉笔,水粉。放眼望去,雕花的窗棂贴着各种图案的剪纸,阳光透过来像份异样的青春。
我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有个女孩子进来了,看上去就像我在电视剧里看到的丫鬟。随之而来的便是这小丫头的一声尖叫:小姐,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了一年了,老爷他们都伤心死了,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听得我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怎样接话,只知道我对她讲的一无所知。
而后她便飞蹦而出,嘴里叫着:老爷,夫人,小姐醒了。远处听去像一只正在叫着春的喜鹊。
是夜,全府雀跃,个个喜笑颜开。
一座城,一生心疼
夕阳落下来的时候,泛黄的阳光恰若秋天里快凋谢的海棠,带着不舍和哀伤。我在闺房内听着本该属于我,我却没能够记住的故事。或者说我生命里有一段空白忆,忘却的不是别人,正是我那春闺梦里人。
茗烟,是我的丫鬟,从她口里得知我名为琴音,年方十八,而她比我小一岁,从小一起长的,情同姐妹。还有就是现在是明朝中期,我在的府邸为陈府,即为陈世酒家,基业遍布天南地北,家财堪比王侯将相,家中还有一哥哥,生性好赌,不务正业,每每挥金如土。
当我问及茗烟我为何昏睡一年时,茗烟开始支支吾吾,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直到我以赶她出府为要挟,茗烟方才说实话。
原来我天生有一种怪病,一激动就会晕倒,有时候几个时辰就醒了,有时候两三天才醒。这一年全靠陈家家财万贯,齐集各方名医方保住我的命,只是一直未醒。而在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出了件大事,因这件事我足足睡了一年。
这件事得从一个男子说起,他名为苏寂,本也出自书香门第,父亲中过状元,但他父亲生性耿直,后因议国事直言不讳,遭阉人数进谗言。皇帝误信,被炒家贬为庶民。苏寂,名为寂,即告诫他:或寂寂无语,或三思而行之。
而我和他的故事发生在偏郊的一处桃林,那天因哥哥喜欢狩猎举行一个狩猎大赛,硬要我去观赏,我被逼无奈,不得已去了,到了中途见他们射杀动物太过残忍撤离,却误入桃花深处。
我看见他的时候,他在弹琴,散落的桃花,飘在一袭白衣上,独具美感,也倍感孤凉。见有人来了,他停了下来,但琴音还在空中,余韵袅袅。
茗烟说:这是一场宿命里早已注定的相遇,在劫难逃。
后来茗烟就成了我们俩的送信员,有时两天一封,有时一天三封。而我一有借口出去便会与他约在偏远点的西城望月亭,其间情意绵绵,无语能表。
只是有一天茗烟帮我们送信被父亲大人发现了,私自扣下信件,把我关在房内痛骂我:女孩子家写这么肉跳心惊的句子,恬不知耻。
之后我便被一直关在闺房内,不得出门一步,而父亲大人则背地里给我安排一场门当户对的婚姻。
苏寂在后来的日子里,很多次都等在西城望月亭,直到深夜,一弯钩月新如洗。
陈世酒家,贵为大户,和李家两豪门联姻的消息不胫而走,也传到了苏寂耳朵里。
茗烟同情我俩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便告诉了苏寂我被软禁的实情,也告诉了我,父亲替我秘密安排婚姻的事。
听说了自己的婚姻,与爱情无关,与豪门有染,茗烟说我很生气,径直跑向父亲理论,不料父亲强硬,我被气晕了,而这一晕就睡了一年,之后的事更是触目惊心。
听茗烟说我被父亲软禁之后,苏寂便开始每天除了吃饭睡觉的六个时辰之外,一直跪在陈府门前乞求我父亲能够成全,只是他不知道我晕倒了,不是短暂的,而是长途跋涉的,像一场与光阴的赛跑,不知道终点在何方。
苏寂持续了三十三天之后,父亲开始有些感动了,便走到府门前对苏寂说:如若他能够坚持一百天,父亲就会考虑我们的婚事。只是苏寂不知道就算到了一百天,我也嫁不了他。
后来的日子一日复一日,像东逝的流水,奔腾而去。苏寂一直坚持着,因先前苏寂父亲还是官的时候跟过一个武学师傅,所以一天六个时辰坚持下来也没大碍,只是到了九十九天之后,苏寂便再也没有来过了。我父亲一直没想明白,为何苏寂只差一天了,却再也不来了。
直到后来西方有传过来这样一个故事说,有个王子爱上了公主,公主说,只要你在我家阳台下站一百天我就嫁给你。一天,两天,三天......第九十九天过去了,最后一天王子却选择了默然离开。
苏寂曾说,他是我一座还没攻打就已经沦陷的城,其间住着他的一生心疼。只是后来我一直没有醒,我们之间的故事还是不了了之了。
桃花劫,在劫难逃
琴音说,她是我的桃花劫,遇上她之后,我一定会在劫难逃的。我一直相信,即便我在她家府门前跪了九十九天,她也未曾出来看我一眼,但我相信。
一年了,我再也没见过琴音,她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般,从未出过陈府大门一步,也未曾看见她的丫鬟,更未曾听见她嫁入豪门的消息。
这一年里,每到深夜我都在想念,而每当想念的时候我都会去西城望月亭,有时候一呆就是两三个时辰,有时候一直到天开始蒙蒙亮。
有时候若还是止不住想念,我便开始作画,凭着想象和记忆,画了撕,撕了画,直到她眼里带了情染了相思。
我在我们初见的桃林尽头建了一座茅草屋,里面简单朴素,挂了几张不同神态的琴音的画像,都是我觉得我画得最好的,还有一架古琴,我遇见她时弹的那一架。我还是会去我和琴音遇见的桃林里弹琴,只是古琴里飘出来的音符挂满了孤寂与哀伤,就像再悠扬欢快的曲子,我也能弹出淡淡的忧伤一样。
今朝是什么日子呢?清明?谷雨?春分?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去年的今天我遇见琴音,只如今故人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我去桃林弹了一曲我遇见琴音时弹的曲子,然后买了些酒准备去西城望月亭,一醉解千愁。路过街边青石小巷时,我却看见了琴音的影子,不,不是琴音的影子,而是琴音本人,只是她好像不认识我,我向她走去的时候,她望都没望向我就走开了,我们好像是陌生人。
我没有走向西城,我一直跟着她,她走到哪我就跟到哪,直到夕阳洒下了落日的余晖,她走进了陈府的大门,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芳华梦里人,远在天边,近在咫尺。
只是她变了,像是另外一个人,可我还是陷进去了,不管如何那都是她,我曾深爱过的女子。命运总是这般鬼使神差,误入莲花深处,似曾相识,却又倍感陌生。正如“三叹三唱儿时曲,一曲别离又相逢”。
俏小姐“金蝉脱壳”
我的闺房在陈府大宅东边,自古诗经有云“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而水在东边,因此美人小姐闺房自古在东。走过长廊便是陈氏后花园,奇花异草各自争艳,宛若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争宠一般。还有各种奇形怪状的假山,恰有“云来山更佳,云去山如画,山因云晦明,云共山高下”。
自从我醒过来之后,陈府便有了生气,像是沉睡了千年的上古奇兽突然就醒了。大多数时间里我都父亲大人关在府内,就算出去也会有一大堆家丁跟着,说是保护我,其实是监视我外加防止我再爱上别人的,我练过跆拳道的,那些小家丁哪个是我的对手啊。
我发挥着我在现代调皮捣蛋的风格,每天都把陈府搞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的,家丁们见了我想见了鬼一样。很快的,我便把陈府上下能玩的玩了个遍,腻于呆在府内的生活,向往着府外的大千世界。
是日,天朗气清,早晨的雾很快成鸟兽状散去,射下一片和煦的阳光,正是宛若仙境,却是人间。
我在父亲大人那据理力争,出得陈府,却必须带上一群家丁,丫鬟。说是据理力争,其实是我的歪理邪说。出了陈府之后,我决定来个“金蝉脱壳”,以摆脱这群“废人”。
外面的吆喝声断断续续传来,久未出门的人,听来就是一段美妙的乐章。我带着家丁们来到一家买布的店面,让家丁们等在店外,我和茗烟进去挑布,店内放眼望去都是华罗绸缎,不过我不是来买布的。
进门我便问老板,贵店可有上等绸缎?
老板见我便彬彬施了一礼,原来是琴音小姐,快请随我来。说着便带我进入储布厢房。
随后我便小声问老板,贵店可有后门,老板说有,我便叫茗烟换上我的衣服,给了老板些钱物,叫他保密,让茗烟站在店内以背面向外代替我选布,我则从后门悄然远走。
摆脱了那群“跟屁虫”之后,我的心情,宛若今日的天气神清气爽。我在古老的长街一路穿行,赶上今日正为十五,恰为花灯会伊始时,街上各处小商小贩皆在卖灯笼,各式各样的,有些有诗,有些有画,贴上红纸,洋溢着一股怡人的喜气。
古城繁华斐然,车如流水马如龙,夕阳落下来之后,暮色拂过古城,略显沧桑。夜落下帷幕,华灯初上恰似清早浮出水面的朝阳。街上各式各样的灯争相发光,照得夜晚亮如白昼,泛红的灯光,给人总有一种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病态美感。
人有时候很矛盾,置身繁华,却倍感孤独。诗人说,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恰中我的下怀,我得说我有些想念我爷爷的“谆谆教导”了,可我不知道怎么回去。
今夜的月,特圆,仿佛人工做成的滕王阁牌月饼,让人忍不住想轻咬一口,可还是忍住了,怕大煞这清风和月到天明的美景。
听茗烟说,西城望月亭观月最美,只是地显偏远,略显凄凉,我一路随行,明月相跟,正是“明月却多情,随人处处行”。
望月亭有两层,第一层有一石桌,以供文人雅士舞文弄墨,借酒消愁。第二层设有数雅座,以供赏月。亭外连一长廊,一直延伸到水边,长廊两边石柱雕刻着各种花纹。
“昨夜秋风愁成阵,思君不见君”,“浅酌一欧,胭脂扣,难了哀愁,醉眼且抛红豆,不满泪来凑”。还未及望月亭,就听见诗声朗朗,声音里夹着醉意,带着或多或少因思念而有的忧伤。
走近望月亭,一团白色蜷缩在亭角柱边,嘴里喃喃自语,显然已经醉了。我蹲了下来扶他坐在亭前台阶前,靠着亭柱。只是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开始胡言乱语:音,别走,陪着我。音,你怎么了,怎么不理我了啊,我是苏寂啊。说着说着就睡着了,只是抓着我的手一直没有放开,好像害怕一放开,我就会不翼而飞。
原来他就是苏寂,原来一别经年,他还站在原地,等着我的回眸。
天边开始泛出浅浅的白,映在水里,像一朵刚睡醒的清莲,苏寂悠悠醒来,看着身边的我,开始不知所措,不知是梦还是思念,层堆出了我的身影。
当时明月下
清晨,第一缕阳光还未划破长空,长街空无一人,沿街各户门前都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微风拂过,轻轻摇摆,像一支凯旋归来的军队。
苏寂一路牵着我穿街拂巷,碾转向城南走去,因我好不容易逃出来一次,不打算这么早回去,好让父亲大人操操心,也因我在现代学过跆拳道,一般三脚猫的功夫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我一直让苏寂抓着不怎么挣扎。
出了南城门,进了偏郊便是一大片桃林,似曾相识,却不知何时来过。清早的桃林,粉色的桃花沾着薄露,像一个个“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少女。
苏寂牵着我走尽了桃林,一处茅草屋凸显在眼前,屋外围着篱笆,篱笆内种着兰花,虽不是特别名贵,却也独具清新,看着我们回来,轻轻摇曳,像是在列队欢迎。透过风声,山涧里飘出潺潺水声,像一首美妙的乐章。
开了茅草屋的大门,扑面而来的便都是我各种神态的画像,都是真人大小,若放在现代,我会以为那是我出的写真集。
我给你弹一曲吧。说着苏寂便把古琴搬了出来放在片尘不染的木方桌上。
还是初见时弹的《高山流水》,感情却宣泄的截然不同,再悠扬的曲子也挂满了忧伤,若人生只如初见,那该多好啊。
我外出很久了,还一夜未回,父亲大人派出了全府上下百十个家丁,搜寻我的下落,只是这群人怎么也想不到我已到了南城外的偏郊荒野,各自盲目地找着。
在茅草屋的时光里,苏寂叫我摆个姿势,说想真真切切地画我一回。我发挥着我在现代调皮的风格,竖起了食指和中指摆成“v”字形挂在嘴边。虽然不好画,但苏寂还是笑了,一直甜到梦里。
白天像电影走到了结局一样,夜幕随着雾色降了下来,陈府大门敞开着,红色贴花灯笼一排排在陈府屋檐上,像一个个守卫陈府的大兵。清风拂过,光影随风飘荡,落在地面上,像一个个起舞弄清影的曼妙少女。
苏寂送我来到了陈府,说不能够让我父亲大人太担心,快到府门前,苏寂叫住了我,从身后怀抱过来,软软的,绵绵的,像是怕一用力我就会长了翅膀扑拉扑拉飞走了一样。
我触到他手的时候,我的心颤了一下,他的手是那样的凉,凉到惊心。我依稀记得有个小作家淡雅风吹曾写到过:手脚冰冷的男子,心一定是凉的,或与生俱来,或因为你。我想他的手这么凉,或许是因为我吧。
我进了陈府,满月的光影落在苏寂身上,忧郁得像一朵秋天里快凋谢的海棠,如此寂寞,如此惆怅。
豪门夜宴之品酒定快婿
雪小禅说,爱情是什么?花开鬼面春,坐久意未厌,怀着鬼意,怀着不安。心中永远有鬼,永远忐忑。
在我醒来之后的日子里,我发现茗烟变了,不像她跟我说的我们无话不谈,那种默契的感觉也荡然无存。她开始常常低头,持续着长久的羞涩,像一朵含苞待放的野百合,在有点凄凉的荒野里暗自芬芳。以我现代人一百四十的智商可以断定这小妮子掉进了一条悠长的河,起来不易,而这条河叫爱河。
茗烟这小妮子,长得是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该粗的地方粗,该细的地方细,放在现代铁定一美人胚子。不过,美人都有一通病,就是花痴起来,一发不可收拾。即便对方是火,她也愿意引火自焚。
近些日子在我的观察下,我发现茗烟这小妮子并没有遇上两情相悦的爱情,而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而对象则是先前我父亲大人为我安排的李家大少爷。
自我醒后,这李家大少爷便频繁地出现在陈府府邸里。而我经常逃出去的时候,都是茗烟在接待他,那李家大少爷也乐意拉拢我那小丫头,以便更好地知道了解我。乘我不在的时候常常带着茗烟又是逛街又是看花灯会的,不想这小妮子却还真春心萌动了。看见他来欣喜若狂,遇上他的眼忙低头,娇羞欲滴,看着他远走的背影,怅然若失的感觉油然而生。
父亲大人开始跟我讨论与李家的婚事,我不同意,这次父亲没有来硬的但也没有妥协。
父亲,陈世酒家为祖宗百年基业,就算我要嫁也要嫁一个懂酒善品酒的,你总不能让祖宗基业毁于一旦吧!如真是如此,父亲死后又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还有我喜欢的是苏寂,若父亲执意相逼,女儿只能一死以谢天下。我的歪理邪说一套一套说着,终于父亲同意叫上苏寂,若苏寂能够品出父亲大人取出的几种酒,他便答应我们的婚事。
你相信前世今生吗?我不相信,但是苏寂让我相信了,虽然我不能够预见结果,但我还是陷进去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吧。
如果别人的深情无以为报,那么以身相许虽然俗套,却也未尝不可。
十四日,夜爬上枝头,叫唤不停,陈府内外,灯火通明,像一座开了照射灯的索菲尔铁塔。陈府正大堂内,摆了一张五六米的长桌,放满了各色佳肴和奇珍异果,奇形怪状的各种器皿不计其数。父亲大人为了颜面,更是请了一大群达官贵人,品酒名家,作为见证,若苏寂能够品出父亲大人给出的酒则名声大噪,若品不出则颜面扫地,在这古城永无立锥之地,从此也不得在踏入陈府一步,见我一面。
大约现在八点,各达官贵人,苏寂都到了,豪门夜宴伊始。
素闻苏公子乃品酒名家,虽家道中落却也奋发图强,我府本为陈世酒家,酒业世代相传,小女待字闺中,欲寻得一酒中人士,继承家业。今请上苏公子品酒定婿,若品出,则你等成婚,若品不出,还请公子自重,不要再纠缠小女。父亲大人一路说着官腔话。言罢,便请入座。
苏寂彬彬地还了一礼,忙坐下。丫鬟们给各宾客斟酒一杯。
此乃第一杯,苏公子请。父亲大人朗声说道。
苏寂端起琉璃盏,小啜一口,答道:此酒色泽粉红明媚,入口微甜,由雕梅酿制,名为“媚儿眼”,当年轰动天下,宛若情人的眼睛,是而得名。言罢,各品酒名家纷纷叫好,各自饮尽杯中之酒。然后小丫鬟们再斟上另一杯。
此乃第二杯,苏公子请。说着父亲大人摆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苏寂举起杯子,一杯倒入口中,在口中来回一圈吞下说:此酒入口涩中微苦,由苦瓜及其他粮食酿制,清热去火,清咽润喉,名为“相思苦”,产于云南,后传入中土,因一对久受相思之苦的情侣而得名。
说完满座宾朋的赞赏之意溢于言表。罢了都一饮而尽,连父亲大人也脸色微喜。
此乃最后一杯,若苏公子亦能够品出,老夫便为你俩主婚,从此再不阻拦。
苏寂举起琉璃盏,凝视很久,终于放到嘴边轻泯一口,然后意味深长地说:此酒最为动人,入口微酸转甜,由青梅酿制而成,相传酿制此酒时,有位女子因思念情人,泪落酒中被酿酒之人看见,因而取名为“情人泪”。
语罢品酒名家纷纷鸣掌,父亲大人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宴罢,大方桌杯盘狼藉,各达官贵人,品酒名家散去。而后,陈府雀跃,父亲吩咐下人各自打扫,准备我俩婚事。
夜宿洞房花烛外
陈府门外张灯结彩,各灯都换成了大红色,放眼望去像一个个穿着红嫁衣的小新娘,大门两侧贴着“席上愧无鱼贵客来临弹铗唱,门中能引凤苏子正喜弄箫吹”的对联。府内宾朋满座,声色嘈杂,宴厅里端“青梅酒熟凭君醉,红烛春浓任客谈”尤为醒目,祖台之上摆着两根大红香烛,和各式各样的水果。
我的闺房内,所有物件均换成了红色,掉了许多红色帷幔,我也换上了深红色嫁衣,盖着红盖头端坐在京兰罗汉床旁,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等待着今夜盛开。
陈府内外,热闹非凡,拜完天地,烟火璀璨异常,苏寂一路陪宾客喝酒,直到月半清凉。李家大少爷也来了,叫走了茗烟,李大少爷说完,茗烟略显为难,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先前我放出话来说:洞房花烛夜我将出三对,若对上方可进入洞房,我陈府所嫁之女婿定要文武双全,酒色兼备。而茗烟也知道。
夜色如水,清凉随风潜入夜,我叫茗烟在我闺房外摆了一长方桌,等着苏寂到来。陪宾客把酒一巡之后,苏寂来到了我门外。
姑爷,小姐请姑爷对对,对对了方可入洞房,第一对为“豪门夜宴佳公子”,姑爷请对。说罢茗烟彬彬施了一礼,示意苏寂可以开始。
苏寂一圈酒下来,有些酒意,随即朗声答道:苏庄今娶俏小姐。言罢,我心中暗喜,对仗工整。
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流千古江楼千古,此为第二对,姑爷请。
苏寂略微顿了会,面露笑意,曰:映月井,映月影,映月井中映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言罢笑声顿起,有些轻狂。
第三对为“花甲重逢,内多三七岁月”,姑爷可先思之,不必急在一时。言罢,茗烟向外走去。
苏寂面露难色,此对本为清朝乾隆与纪晓岚的名对,放在这我本欲告诫苏寂要潜心修学,切不可心高气傲。并且对不上我也把下联给了茗烟,叫她不久之后给他。
时间像浅滩上的急流,呼啸一声便已过午夜,屋外传来一声“古稀双庆,更多一度春秋”,正是下联,像是苏寂的声音却又有些不像。而后他步入洞房,却并未揭去我的红盖头,轻解罗裳,落下京兰罗汉床外层层红色帷帐。
陈府后花园,苏寂独自一人轻举“相思苦”酒,愁绪悠然骤长。半夜清凉的风吹在苏寂身上,丝丝入骨。
我的酒醒了,南柯一梦,宛若一个戏子,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眼泪。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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