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清明的细雨在城市,山川,溪景边上落下的时候,春天的温度还是清的,冷的,艳的。春雨纷纷,匆匆寒村,好像不管是在何时,只要是有清明雨上的时候,也总是容易细捋出一些与春分夏至相关联的温柔而又肃穆的故事来。
那位写出了传诵古今绝句的诗人杜牧之,他的诗心和思绪想必是柔美的,又或者说,就是在当年某个年头的四月春雨里,因着传统清明时节的到来,在苍凉但又静寂的一个角落,因为一些被撕碎了的过往记忆,诗人才勾勒出了眼中和心中最幽深的清明。
料想诗人的诗心,是因为被清明时节的春雨或阳光感染了的,料想春雨一定是在阳光之前,料想诗人也一定是在下过春雨之后的天气里才走出家门的。诗人或者也是像迄今的我们一样,面带温柔的表情,游走在清明时节的春天里。
因而诗人的诗句是浑然天成却又锦绣如云的,不必问纷纷时节的细雨是在何处,也不必问路上行人为何几欲断魂,酒家借问之地,只须牧童遥指,那悠悠的像薄雾一样的地方便是叫做杏花之村。
在传统的文化记忆里,清明节早已和另一个叫做寒食节的日子合二为一。清明幽幽,寒食插柳,或许我们依旧会回想起那位身负老母葬身于深山之中的忠厚臣子介之推,亦会有感于晋文公对其示断火插柳的深深敬意。然而无论如何,我们都会为在清明时节里感受到"春城无处不飞花, 寒食东风御柳斜"这样柔美而安静的意境而作淡淡的忧思。
现实里的清明时节,没有诗情,只有安宁,那些本来生动而又具有纪念意义的故事都被放在了云里雾里。朦胧的,肃穆的,沉重的,故事总是不变,像老家静静的山岗和森林间漂浮的浅绿,湿润的浓浓清思。
而发生在故事之外的改变,那种叫做忧思的东西总是让我们对娓娓数年随之而来,而去的清明时节心生苍凉敬意。那种敬意是和忧思一样的,因着与清明节相关的故事,在多年以后的安静季节里,仍是不变如初的被我们描摹成看似永恒的纪念。
虽然我们知道诗意一样的先人们都在慢慢离开,他们总是在慢慢的变成我们曾经的虚妄。然而我们怀念和纪念的,却仅仅不是止于此处,此时和此生的咫尺之念。我们怀念的,是那个春雨阑珊,年年安静的清明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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