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风雨也无晴
寂寞沙洲冷,他白须飘散,独立霜风。
“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少年也曾意气风发,指点江山,有过“应似飞鸿踏雪泥”的壮志。可他真正的好诗是在经历了人生最大的伤痛。“乌台诗案”才愈发的宁静致远。他静静地深思着,曾经恨过的人,害过自己的人,还是那与自己相伴半生、不离不弃的人。曾经“西北望,射天狼”的豪气,任凭习习海风拂起衣襟。半生的辉煌,半生的凄芜,人生的起伏流离不正如这跌宕的万里江山吧。半生的萧寂,已洞察了人间百态世事,不愿再宦海沉浮,只愿醉卧苏堤旁,惬意杭州。望着“浓妆淡抹总相宜”的西湖,漫步堤上,无限的闲怡油然而生。
黄州的贬谪,使他讽刺尖利的酷苛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小儿误喜朱颜在,一笑哪知是酒红”的世事沧桑,病老之哀,一生飘荡。这一笑,笑出了失意的不言之哀,就如一杯纯酒,唯有经历了岁月的洗礼,酒窖的冰冷,才能成为醇香芬芳的佳酿。当人生的仕途不利,融入他豁达高远的诗境中几分悲凉。就酿成了清香怡久的清茗,人生如茗,诗自然带清气。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他轻吟道,望着秀丽雄奇的庐山,眼神中充满智慧与赞叹。是啊,人生中遇到的好坏福祸自是不少,关键是如何看待,换个角度看,人生的一切都充满韵味呢。人生本无甚福祸坎坷,只是取决于心,是心乐还是心忧罢了。挫折装点了他的人生,沉淀了他的诗心,给了他更为安然的心情。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一轮明月,他凄清地暸望窗外,那千里之外的松冈,好似看见妻子那忧伤雅致的脸颊,还残留着点点泪痕,相见争如不见,如今这憔悴苍老模样又怎会相识呢?梦醒时分,却发现老泪纵横,唯有与梦中一样的就是天上的那轮明月吧。他撕心裂肺地流着泪,人生最痛苦的,不是生离,亦是死别,是梦中柔情百转的呼唤。醒来却发现一切早就成为云烟。更可悲的是这片云烟竟是永远不能跨越的牵绊与梦魇。不谙世事,聪明在余却不会内敛的他更为深刻地感到了那份永远深藏心内的痛楚,那是情感最美的诠释。
当峰回路转,而路又百转千回,一个白须老翁站在历史的江流旁,吟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2012年4月21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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