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朋友送予一罐茶,我微笑答谢。
却不明为何,茶只在那,静落在寂寞的一角,久久未拂一层淡淡的尘埃。
“这个可是进口的嗯!”记得朋友当时这么告我的。
“最好的茶都在中国,国外能有什么好茶!”只是自己的不在意。我没有细细看,也没有像年少未懂茶时那般热爱,只是随手让它安静了许久许久。
或许是经年的流怅,挥洒不去心中久久未明的未来,那罐茶也随着我的迷茫一起了惆怅。
茶,可以是饮料,而今对我却成为一种奢侈品。我像骆驼一样不爱进水,却也不喜欢对水无味地畅饮,留恋太多淡淡的香味,慢慢地,慢慢地,愈浓愈烈,那饮水机下茶杯子上滴嗒不落的茶垢,为茶与热水的邂逅涂抹了浓艳的一妆,在茶杯这个老地方,悠悠绵绵,书写了一段壮美而清新的传奇。
品茶,或许对我来说是喝茶,真的需要心境,一颗安静的心。
小时候,未懂茶,却要喝茶,并且在许多年依赖着茶,但总离不了冰糖同饮。是因为小时候自己的体质弱,低血糖,却讨厌吃特别甜的和油腻的东西,所以总会太多疲乏。只是后来发现冰糖泡茶原来那样淡淡的甜和香的弥漫自己可以接受。慢慢地,自己喜欢上了这样的饮品,并对此产生了依赖,它让自己清新舒畅并且不至疲乏。长大后,也不记得在何时,或许因为环境的变迁和自己体制的增强,渐渐地也不再对它有何依赖,渐渐地,渐渐地,也似乎快要淡忘了那种感觉。
心境变了,环境变了,茶自己更懂了,只是我走远了,不再特别需要它了。
只记得后来,一个雷雨交加的傍晚,一个人在家,晚饭简单吃点后,想喝点什么,这时我才想起来那罐茶,于是打开了它,此时才瞟了一眼茶名——“冻顶茶”,记忆中新的茶名,我开始记住了。打开是一粒粒圆珠状的小球,我斟出一小些放入了大茶缸,倒入刚刚烧开的热水,小球似如得水的鱼一样翻腾,游荡,并慢慢舒展开来,最后呈现出一片片大叶子蔓落缸底,然后安静地如一晚池塘的清新,只是这晚的清新太过火,弥漫了这雷雨的长夜。轻轻抿起小小的一口,如醉梦舒人,早已忘记窗外的轰鸣。此时,我还未从那一刻回味中舒缓过来,只因它让人太过留恋,无心而忘返。
这也许是我当时喝过最香的茶,曾经的留恋过多是茶加冰糖,或许也有更多的是依赖而存在,对于茶的香并没有什么过多的理解和品位。而在此时此刻,我才终于感受到什么是茶香。
终于到了这里,我才拿起了茶罐子,看了看,所谓进口,无非是从宝岛台湾进,原来是台湾的一种乌龙茗茶。
那年,迷恋了在这小小一罐的清香。
同样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一个朋友来城里办个事,晚上在我家休息。那晚晚餐吃了好久好久,那样的情景依旧深深的留恋。我们都是比较豪爽的人,空荡的客厅里搬了一个小桌子和两个小凳子,桌子上放着案板和菜刀,牛肉,大葱,馒头。边切边食,并在一个雷雨的夜,这样的场景似乎只在武侠电影中清晰。只是我们没有酒,却让我泡了一大缸子的冻顶茶。此时,窗外,电闪雷鸣。
后来,回到学校,我只带了稍许的冻顶茶,又一位朋友偶尔品到,惊叹道:这是什么茶!这么香!可惜我只是摇头,香味还没完全出来。
后来,真的再没泡出那么醇香的茶,是因为学校的开水愈来愈凉,总也达不到它所需的90~98度,茶叶总像无法开怀的花苞还未完全绽放就已凋零。
后来,我再也没在市场上遇见这种茶。
后来,所剩的小小一部分一直没有品饮。
后来,我们早已各奔东西,却依旧清晰雷雨与茶香。
后来,只剩了回忆,在那泡不开的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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