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奶奶,今年已经八十五有余了,具体的岁数我也不清楚,可能姑姑会更清楚一点。奶奶一共生有五个儿子及两个女儿,可惜三儿子及六女儿在年轻时已经逝世,爷爷离开我们也有二十多年了,爷爷虽然去世多年,但他的样子我还记得很清晰,爷爷逝世的时候我还在念小学。
奶奶虽然年时已高,头上是稀疏的白发,身上已是皱纹斑斑,但高圆的额头,圆圆的眼,高高的鼻,大小适中的嘴,配上银盆的脸,还是很好看的,不难看出,奶奶年轻时是一个美人。奶奶跟爷爷的结合,跟他们那一代的很多人一样,是盲婚哑嫁的,奶奶是在她结婚当天,被爷爷褐开头巾那一刻,他们才知道彼此的长相样貌。但是就这样,爷爷和奶奶就和和谐谐地做了一辈子的夫妻,还繁衍到今天第四代子孙。
奶奶 一直都是独自一人住在祖屋里,生活自理。奶奶从来都是一个爱干净的人,无论何时看到她,身上的衣服都是整齐而干净,整个人看起来也是精神饱满;她的小屋,无论何时造访,永远都是整洁干净。奶奶的小屋,是永远都不缺少零食的。
记得以前的每个周末,我都会和堂妹作陪一起到祖屋看望奶奶,那时的奶奶是很快乐的,嘴里笑个不停,然后就会把所有的零食堆到我们面前,然后我们就一边吃零食一边和奶奶聊天,奶奶时不时地扔一两句歇后语出来,我们压根不明白那些歇后语的意思。每次见到奶奶,我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逗奶奶,“奶奶你变漂亮了”!“奶奶你肚子变大了,是不是又怀孕了”!“奶奶你的衣服很好看”!......每次都逗得奶奶乐开怀,还不停的说我是傻丫头。
奶奶最常去的地方,就是村里的那棵榕树,那棵榕村是见证了我们那条小村的历史!榕树下筑了很多的石级,很宽落 ,所以这里是老年人的天堂!夏天的午后,这里就聚满了很多老人家,在那里杂七杂八的说过不停。每次与堂妹到祖屋找奶奶不见人,我们就会来这里找奶奶,然后我们就会一左一右地挽着奶奶往祖屋的方向走!一路上,我们都会有说有笑,那画面是其乐融融!
但是这些记忆中的画面已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现在的奶奶,身体已大不如从前,也没有自理生活起居!奶奶的伙食现在 就由她的四个儿子轮流着送饭给她。记忆也是愈发地差了,连人也快认不出了,还好奶奶还认得我,认得我的样子,至于其他的孙子,你要跟她聊很久,她才会想起你。
我最近一次见奶奶已是年初的春节时期,当时还是和哥哥一起去看的。当时的奶奶,腿有点不便,所以只能卧在床上。还记得当时的情形,奶奶独自一人躺在床上休息,整间屋子显得出奇的安静,屋里的东西还是摆放得很整齐及干净(姑姑帮忙收拾整理),一如奶奶一直的生活作风。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老人,已经不是我印象中的奶奶了。岁月总是无情的,当年榕树下的那些老人,也一个一个地离开了人世。奶奶还是像以前一样,看到我们只妹俩,第一时间就是告诉我们,这个盒子有什么零食,那个盒子有什么零食。奶奶的心还是紧紧地记挂着我们这些子孙,她的思想还是停留在没有饭吃的年代。我和哥哥静静地陪着奶奶,跟她聊东聊西。聊了快两小时,我和哥哥就走了,因为奶奶又要休息了。
离开的时候,我回头望了一眼渐行渐远的祖屋。我不忍心,为何要留下那么孤单的奶奶一人在祖屋,爷爷已经离开很多年了,为什么还要留下奶奶一个人在祖屋!一直以来,我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奶奶一直坚持独自一人留在祖屋!因为在我看来,一个老人家,独自一人留在一间屋子里,又没有人陪她,那是很凄凉的一件事!后来我终于明白,因为祖屋承裁了奶奶的一生,那里有奶奶一生的回忆,她的儿子,她的孙子也是从那个祖屋走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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