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年匆匆忙忙地过去了,而我等待的人,依旧没有出现。我不知道自己还要等多久,也许是一年,也许会更久。再或者,如果老天可怜我的话,或许明天,我一直等待的女神就会出现。
每一个人的人生都会有很多不一样的女人出现,嘿嘿,同样,我也有着不一样的青春回忆。
只是,那时候的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爱情。等我知道了,身边的女人一个个都走了,要么结婚了,要么有了一茬又一茬的新任男朋友。
童年的爱情是一种嫉妒
记得喜欢的第一个女人,不,应该叫做漂亮的小女孩。因为那时候的我,还在小学破旧的教室里。
九零年的乡村,教室是村民集资盖起来的瓦房。里边放着木工定制的长条桌子,很长,从东边的墙壁一直延伸到西边的墙壁。
小孩子想要出来撒尿的话,估计得从这头跑到那头,经过的地方,一定要把所有人都轰起来。
每一个人的凳子都是各自从家里带出来的,而我的凳子最丑,因为是父亲用钉子把几块破板子拼在了一起。
我哭了,因为所有小孩都笑话我是个“破板凳”。
只有一个人没有笑,那女孩的名字,叫江雪华。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打着不一样的借口,问她借一支带橡皮的铅笔,又或者偷偷地藏起她精致的钢笔。
那时候,五块钱的钢笔,估计就跟现在的奔驰车一样昂贵。
不晓得是什么原因,也许是我也想有一支这样的钢笔吧。尽管我的字写得很丑,就像我小学五年都洗刷不掉的标记,破板凳。
“给你。”江雪华笑着说道。
江雪华看我总是盯着她的钢笔看,上课看,下课也看,没人的时候,偷偷地拿着看。她笑了,很快乐地递给了我。
我觉得江雪华此刻的笑容很虚假,似乎是对我的嘲讽,或许那时候词汇贫乏的我,不一定知道什么叫嘲讽。我扭转了头,撇着小嘴,表示很不屑。
趁着放学的时候,我堵住了江雪华回家的路,抢过她的书包,把里边的文具盒和书全倒在了地上。然后抓起摔开的文具盒里的钢笔,抬起穿着浅青色小皮鞋的脚,狠狠地踩了几下,嘴里气哼哼地回道:“谁稀罕你的烂钢笔。”
江雪华哇地一声哭了,而我调头跑走了。
校长把父亲叫到了学校,当着很多人的面,用最难听的话作践着老实巴交的父亲。只因为江雪华是校长妹妹的女儿。
父亲卖了半年的麦子,跑到附近的镇上,买了两支不一样颜色的钢笔。蓝色的,给了我,顺便狠狠地揍了我一顿;红色的,赔给了江雪华。
那时候,我觉得江雪华是个可恶的灾星,总是千方百计地想着法整她。比如说,拿春天杨树初开的紫花,扮作毛毛虫一样夹在她书里,丢在她脖子的花围巾里,总能引来她一阵惊恐的尖叫。
那个年代,计划生育查得紧,江雪华是她家里第四个女孩,被她妈妈丢在姥姥家寄养。
很多事情都忘记了,可有两个场景还会浮现在脑海里。一个是我捉弄她的景象,另一个就是我见她总躲在沙河边上哭泣,很伤心,泪水像是默默流向东方的沙河水。现在的梦里,偶尔还会听到那细细的哭声。
童年有没有爱情,提这个话题,似乎很可笑。可我觉得捉弄江雪华的遥远记忆,是我想忘却又忘不掉的。
前几天回家,听说她结婚了,男方是一个小学老师。
提及小学时候的记忆,江雪华第一个反应是说:“你还说,谁让你小时候总是拽着我的马尾辫,想着法欺负我。”
“那时候就是嫉妒嘛,摔碎了你的钢笔,害得我挨了父亲一顿暴打。”我笑着说道。
高中的爱情是一种酸涩
2006年的夏天,天很热,我随着父亲进了县城的实验高中。
名字倒是挺响亮的,事后才知道,竟然是以前菜到不能再菜的职业高中改制的。
我成了那所学校骗来的第一届学生,毕业的时候,考上大学的学生倒是挺多的,因为大部分都复读过一年。这几年回去一看,学生竟然越来越少,少到快办不下去的地步。
当然了,学校的好坏,跟我的故事没什么关系。
高中的记忆里,老师反复挂在嘴边的话,是说:“你们的任务就是考大学,别总是在私底下偷偷摸摸地做些小动作,谈个恋爱了,一起看个电影了,这都是不允许的。”
训导主任常说的话,也总是那么一句,是用来教训开始穿短裙子的女生,说:“别以为男孩子给你买包糖豆,你就不知羞耻地投怀送抱。难道你就值那几颗糖豆吗?”
说归说,形势所迫,我身边很多人的爱情都转入了地下。
早恋,是我高中听得最多的词语。
在学生心里,初恋倒是更为容易接受。
很多人一谈到懵懂的初恋,脸上都会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不管初恋是欢乐的,还是很痛苦的,也总能从记忆里寻到几分甜蜜。
那时候的我,遇见了两个女孩,一个叫于柯,另一个叫章洁冰。
高二的时候,我跟于柯分到了一个班级,高二(2)班。班级名大多数人都不记得了,可我总是能够准确地回答出来。
说句厚脸皮的话,这么多年来,于柯是第一个喜欢我的女孩,也是这么多年唯一一个,虽然我心里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写《遥远的清水河》这部小说的时候,于柯就是主人公肖尤初恋情人林洁的原型,而她那时候已经是一个男孩的母亲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是伤心,还是什么,这都不重要了。以至于在小说中描写了一副很伤感的画面,是说那个叫林洁的女孩,回来见肖尤第一面就说:“我结婚了。”
这本书是我大三写得第一本网络小说,希望有一天能把它出版了,这样以来,我就可以用它来祭奠我毫无延续的初恋。
生在农村的土地上,对于生日没多大概念。可第一个能记住我生日的女孩,叫于柯。
很多个第一次,都是于柯陪我度过的。去县城的西城公园玩耍,我带着她抄近路,而我却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近路却被一大片玉米地给吞没了。我没有等她一起穿过去,就一个人傻傻地率先过去了。翻过一道古城墙,下面竟然是一大片坟地。事后想想,我多想勇敢地牵住她白嫩的小手,一起通过那片知了叫得撕心裂肺的玉米地啊。
“我累了。”逛了很长时间的公园,我和于柯坐到了靠近路边的朱红长椅上,笑着说道。
“那你躺在我大腿上吧。”于柯红着脸说道。那时候的于柯脸上有些汗珠,不知道是天热的缘故,还是紧张的原因。因为我先前逼问过她,在我之前,她跟几个男孩谈过恋爱。她说没有,要有,也是一个初中关系比较好的同学,现在已经不联系了,但那也不是恋爱。
不管是什么原因,女孩已经这么主动了,可我却没有躺到那包裹在蓝色牛仔裤里的玉腿上。因为我被这句话刺激得一紧张,下面竟然不争气地射了。
那是我人生的第一次,却这样可笑地长大了。
吃饭的时候,我不舍得花钱。
“去这家店吧,要两碗饺子,顺便在电扇下歇歇。”可能是我刚才抱怨累了,于柯善解人意地提议道。
“太贵了吧。”我不舍得花钱,虽然我也真得没钱。
“要不咱要一碗,咱两个一起吃?我掏钱!”于柯看出我的为难,又建议道。
“还是走吧。”出于面子问题,我怎么可能让女孩掏钱。最后还是走了,却也留给我一生无法弥补的亏欠。现在想一想,为什么我总是省下那几块钱,不跟喜欢自己的女孩吃一碗饺子,以至于连美好的记忆也没有留下来。
快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我突然抓住了于柯的小手。手很冰凉,我不知道是不是女孩的手都很凉。她没有一点挣扎,似乎是在一直等待,又或者是没有反应过来。
高考马上就结束了,结果不容乐观。我选择了复读,而于柯却去了南方打工。虽然期间一直有电话联系,而我却想当然地自认为她是我认定的女人,所以就肆无忌惮地去喜欢别的女生。
不知女孩是不是忍受不了寂寞,于柯什么时候跟别的男孩好上了,我至今都猜测不到。复读的时候,我仍旧给她打电话。认为自己即使在别的女孩面前跌了跟头,身边还有于柯在陪伴着,却不知人家早已经另有所属了。
复读那一年,我认识了从另一所高中转过来的章洁冰。
喜欢章洁冰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她坐在我前头。留着齐耳短发,上身穿着胸前绣着几朵梅花的衬衫,下面穿着蓝色百褶牛仔裙,修长的小腿露在外边,脚上穿着一双米黄色的短跟皮凉鞋。
那时候留在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想要知道她的名字。
趁下课的功夫,我悄悄地溜到她桌子前边,翻开她的作业本,见上面写着雄浑有力的钢笔字,章洁冰。
字美,名字更美。
毕业前才知道,她父亲是一个中学教师,班里女孩子都在议论,说章洁冰的父亲,人长得很帅。在家长会的时候,曾经在远处见过一面,到现在都没有忘记那个很帅的男人。
我听了,心里很难过。因为我不是一个很帅气的男孩,也不很阳光,又跟身材苗条的章洁冰一样高,不,这可能是我的错觉,或许这女孩比我还要高出一些。
看到同学手放进同桌的羽绒服袋子里,他曾经私下跟我说过,他摸到了那女孩的胸部,很软,很温暖。
我也想试试,却换来了章洁冰的白眼,她说:“你再碰我的衣服,我可要生气了。”
不,我忘了,她没有说过,只是用冷冷的眼睛盯着我。
我从她明亮的眼睛里读出了这句话,可我尴尬死了,不知道怎么把手拿出来,手一直抓住她袋子的外檐。。最后结果怎么样了,我已经不记得了。现在想一想,我真得很悲催。
我第一次对女孩很直接地说:“我喜欢你。”
章洁冰却直截了当地说道:“要是你早一点认识我,可能还有机会。”
听一个同样跟她来自一个高中的女孩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那女孩这样说完,气得我一下子把这女孩桌子兜里的零食全部吃光了。
再后来,又认识了章洁冰学校的另一名女孩,听她说,章洁冰把那个男孩折磨惨了,总是很撒娇地把那男孩的好白白挥霍掉。
有时候,我庆幸自己没跟章洁冰谈过恋爱。可有的时候,心里又很嫉妒那个被折磨的男孩,不是我。
我的爱情很简单,我只想跟章洁冰去于柯去过的公园走走,觉得这样就是爱情。既没有性,也没有其他肮脏的东西。可高三上完了,章洁冰从来没有陪我出去过。
章洁冰是我那一年最好的朋友,或许只限于此。我在高中办了四年的黑板报,却总是希望让章洁冰去写黑板字。
她的字很好,周五放风的时候,我给她带饭,条件是给我在日记本上抄两首歌词,什么歌,我倒是不记得了。呵呵,高中生都觉得自己像是监狱里的囚犯,周五出去玩,就叫做放风,这是我们那里的说法。
又有一次,我为了索要她相册里最美的艺术照。说,我有一天给你画张素描画,没有照片怎么行。可我到现在也没画,因为我好久没有学过画画了。
至今还留着章洁冰抄的两首歌词和两张单人照,毕业的时候,我非得拉住她跟另外一个女孩去照相,本意是跟章洁冰合照一张,可最后也没有如愿。我们三个人合照了一张,她跟那个要好的女孩照了一张。
复读的日子就这样结束了。
至今也没有追到章洁冰,录取通知书到了那一天,我跟于柯打电话,说,我要追你。
于柯哭了,她说她谈恋爱了,也快结婚了。
我傻傻地安慰她说,别这样,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可她哭得更加厉害。
事后想一想,我后悔了,很后悔。可一切都晚了。
大学的爱情是一种寂寞
我对章洁冰说,我上了大学,一定要找个比她更漂亮的女孩。
可现实是残酷的,我上得是一所理工类的学校,班里四十多个男生,只有两个是女生。
我懵了。
当然,我第一天就认识了那两个女生,也知道了她们的名字。
可我不敢跟任何一个女生谈恋爱,因为狼太多了,我怕犯了众怒。
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女孩,叫严素盈,广州的。
我寂寞地说:“能跟我谈恋爱吗?”
人家早已经跟另外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网恋上了,却被那个男人甩了,她说,她再也不相信网恋了。
大学,就在寂寞中慢慢地流逝了。
期间,接到于柯的电话,她结婚了,我默然,躲在体育场阴暗的角落,喝了一夜的酒。
大四临毕业的时候,突然接到章洁冰的电话,第一句不是说我想你了,而是说,我会计的毕业论文,你能帮我搞一下吗?
我说:“大姐,我学得土木工程,你让我去搞什么会计论文,你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可我最后还是咬牙答应下来,找人替她写论文,听那人说,要钱。
我咬了咬牙,说给。
可人家说不敢保证一定通过,我又打了电话,章洁冰说:“不过,我让她写什么。”
章洁冰愤愤然地挂断了电话,以至于毕业后的今天,我再也没有跟这两个女人联系过。
在郑州碰到一个同学,她说:“章洁冰跟男朋友吹了,你不去追吗?”
高中那一年,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我在追章洁冰,只有她自己不知道吧,或许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
美女的感情路,都是一帆风顺的,除非她成了一丛昨日黄花。
我能怎么说,当年她不答应,现在去追,不也是同样的结果吗?
去追又怎么样,我毕业已经来到了洛阳,在不同的城市里奔波着,又怎么能走到一起。
大学毕业了,可我依旧单身,可我已经二十六了,但却无奈地仍旧等待着。
生活的爱情是一种等待
来洛阳上班那天,买生活用品回来,一个安徽的女孩走到我面前,说:“大哥,我来洛阳打工,可找不到工作,想回家,又没钱。我饿得难受,能给我点钱吗?”
女孩长得很好看,我还当是自己的桃花运来了,却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我也没钱,我刚来工作。我只能给你五块钱,你拿去买点吃的吧。”我是个穷人,只能这样奉献自己的爱心。
女孩没有嫌少,还是千恩万谢地走了。
洛阳是我到过得最漂亮的城市,上帝原谅我吧,我一生没去过多少城市。有了这次无厘头的艳遇,我想,我会找到自己人生的另一半。
可生活哪里会厚待善良的人,即使你再怎么安慰自己,缘分总会来的。可缘分是个讨厌鬼,她总喜欢那些漂亮的人们,哪里会去眷顾你这样普通的人。
人,哪能没有希望呢?
二十六年了,我还有几个二十六可活?我孤寂的心灵和更加寂寞的身体,似乎都很渴望爱情的滋润。可人还要欺骗自己,慢慢地等待吧,爱情,是剩不下一个人的。
我只能无奈地说:“求求你,缘分,你快来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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