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的柳树,总在心间漾开郁郁葱葱。
柳树,环湖而生。树动,湖静。树借风低语,有意;湖凭光倒影,不语。碧绿的树,深邃的湖,青山绿水中,钢筋水泥间,总能掀起别样的心境情怀。
风来,托起柳条飞舞轻扬——灿烂的日子里,好似细语轻言,丝丝入耳。不是情人的缠绵悱恻,而是青菜豆腐汤般简单的清淡,怡人心脾。一点绿、一片蓝、一轮红便将整个心界调和均匀。
它是柔软的,是温和的,也是坚韧的。雨去,轻重打击它隐忍的背脊。它无怨,它无语。默默地,它承受一切。它的腰弯下了,它的头低下了,它的身体在交加的风雨里晃动了,但一滴一滴顺着身体流下的,是洗涤过的经得起考验的灵魂的旧迹——它丝毫没有动荡。
再一个艳阳天里,它又恢复了往日的潇洒。昨日的滂沱大雨已然过去,今日仍需昂首笑对苍天。总是显得心事与尘远,总是显得超脱一切。
然而谁会想到它也会老去?
老去,仿佛只是一夜之间。最后一次会心微笑后,它沧桑地老了。不过一夜之间。它不再叶茂,不再青葱。空余凋零的容颜,相伴枯架一付。但它更像陷入沉沉的睡眠,静静地睡在湖边。湖上有回廊,独立回廊一端,满眼尽是萧索与颓殇。
谁还想起它也曾招展过风姿?也曾拨弄别人的心曲?
充满生命活力的绿,跳跃着;承载时间尘埃的黄,寂静着。所以造物主让它茂时衣绿,枯时衣黄吧。衣黄,仍掩不住内里幽幽的绿。寒冬,在这个万物深深睡去的季节,它不是离开,而是积蓄。一切,都是为了回来。
又是一个寂寂的夜里,漆黑中它悄悄醒来,没有惊扰任何人。第一缕春日阳光穿透薄雾时,它睡眼惺忪地迷糊笑着。枯败的枝干已然生出娇嫩的翠绿,带着新生的青涩和归来的喜悦。
那应该是好几天之后了吧。它灿烂的时候,轻悄地装扮了别人的心境。当人们匆忙地路过,偶尔扫一下眼前一袭幽幽的绿,心里不禁舒坦几许。然而,又有谁人能像我这闲人一般驻足仰望它婀娜的身姿,优雅的微笑?不过匆匆一眼,眼底却已留下它一瞥惊鸿,想再细细端详,脚步却已经好远好远。直到某一天,葱郁不再,才愕然惊起;然后下一个葱郁时分,再次愕然。
本文已被编辑[褦襶子]于2008-3-11 22:55:57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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