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时是很少知道亲情的。
而立之年后才逐渐觉得亲情好像是酒样的越来越浓香,越来越是易醉人。
我是不擅长饮酒的,但喜欢酒,就像想念亲情那样。那样的钟情于酒,却是那样的易醉。
我喜欢醉了的感觉,蒙浓的就像雾、就像风、就像雨、就像.......猜不透的迷一样,既快乐也难受。
小时候,很喜欢到亲戚家去玩。经常是空着手,跑十几里的山路去亲戚家,不懂什么是亲情,但每每即将见到他们的激动和兴奋却是现在不易遇到的。
那时,是无忧的玩耍,是快乐小鸟,是不解世事的小人儿........
最喜欢去姨家玩。但也只能等到过节或有事时才能随大人去。上学后,每逢假期,一去就少则三五天,多则十天半月,还是玩不够,因为我们表兄妹很多,年龄相仿,很玩得来,如不是父母捎信叫我回去,我是不愿意走的。经常是磨磨蹭蹭,嘴说要回去了,要回去了,却是从早上走到下午,也没走了……
每年过年,拜年走亲戚是一件乐事,因我们表兄妹又可以集中在一体打闹了。
每年,都要到两个姨家去。先是去小姨家,再去三姨家。大姨和我们家是邻居,亲戚离得近了,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随便,平时经常去玩、吃饭,不存在拜年,相互也是从没有拜年过。小姨很贤惠,很痛我们,但每次拜年在小姨家呆的时间少,因为离外婆家很近,往往是把拜年的礼行送到家后,就走了。在外婆家,小姨很不高兴,每每都要嗔怪父母的。
我喜欢小姨,是她那真诚朴实的笑容,至今让我难忘,至今让我感觉到真实!
到小姨家算是路过拜年的,因为小姨比母亲小,不应先拜年,但是小姨住在去外婆家的路边,礼行是少不了的,这是过年的规矩,很早的规矩,小时我是不明白的,我是只管玩好就行......
从小姨家走,我是挎着小姨的回礼的,那时的回礼也只是四个或是六个蒸馍。正月天,礼包不能空着,这是规矩,我那时是不懂得的,只是记得小姨一个劲的装馍,母亲一个劲的拽包袱,说好了好了,不要装那么多,姨夫只是嘿嘿的笑......
我是很不耐烦的唠叨,难背的很。母亲也如是说,但是只有拿着......不由分说地拿着......
走时,总觉得还没有玩够的,每当我们走时,小姨的儿子凯在门前的柿子树底下哭着流着眼泪不让我们走,我至今还记忆着那种情景……
却是今天更让人回忆的那种亲情,很是怀念......
到三姨家去,是回家时的路过了。
三姨家住在王家岩。
三姨做的好茶饭,她能把玉米粥做的香甜可口,能把少有的麦面做成美味拌汤,我们姊妹常常比赛能吃几大碗,至今我是难以忘却,甚至还能感觉出香味来.......
我是最喜欢夏季到三姨家玩了。还因为他们房门前有一条灌溉饮水的堰渠,水清澈见底,一米多深,不深不浅好洗澡,逮小鱼小虾,还有就是山脚下急湍的旬河水,撞击岩石发出巨大吼声,宽阔干净的沙滩和被水冲刷形成的石壑,是我们玩耍的好去处,现在已成为记忆,童年的足迹连同沙滩沉没于现在的“达明湖”底了......
三姨夫经常带我们六七个小孩去山下的河上游水平缓处洗澡,洗累了,爬上河边的大石包上或滚在沙滩上晒太阳,晒热了又跳进浅水里玩扎迷子或划着狗刨水嬉闹。
记得有一次,我们几个胆大地手牵着手想从浅沙滩漫过到中间的沙洲上,被水冲去好远,眼看要到险滩了,三姨夫凭着一身划的好水,将我们牵上岸边。回到岸上的三姨夫,已是累的趴在了地上,但见了我们依然是嘿嘿的笑,只说了一句,你们几个宝贝呀,吓死我了。
现在我还能感觉到,那情形就像是拽着一线的被狂风卷走风筝似的恐惧心惊.......
三姨知道后,很是把姨夫一顿笑骂。
三姨和姨夫的性格都非常好,种着满院坎边的各种花草,一年四季都有花开花香。三姨夫爱玩,爱热闹,整天嘻嘻哈哈,很喜欢我们,我是从没有发现三姨和三姨夫红过脸,吵闹过,即使是那时那样艰苦的岁月。
对他们的依恋,是因为亲情使然,他们对我们这些小孩的爱和欢喜是我们这一代人和下一代人做不到的......即使现在,我依然是不能很明白,他们是那样的快乐和幸福,不能明白他们对亲情和我们有什么不同......
知道了,体会到了,却是小姨早逝埋于一丕黄土之下,凯已是成年,成家立业了,来往却是稀少了许多。我无奈,是亲情的远去,还是因为我们已经长大,或是时代已经让那种亲情淡漠的不知什么才是我们最重要的呢?
在我的心理却是人静夜深时的思念......
三姨和三姨夫虽已年老,每见他们依然是和蔼的笑容,我依然感觉到是真实、可靠......
我想,他们一直幸福快乐的,正是我们在苦苦追求的---亲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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