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我听见屋外狂风肆掠许纯芝

发表于-2010年10月08日 下午5:51评论-0条

现在住的地方有很大的对流风,很好的采光,较高的视野,可我心里却始终没有接纳它。于我而言,这只是一个我明知极短暂却耗尽体力精心收拾的居所。我和它之间,没有过往,没有时间留下的故事和情感,亦没有与我沾染的质感,即使我把自己画的画挂在了墙壁,即使每个角落都是我的物品,即使空气中都是我的气息。我并没有打算接纳。我只能把对教3的深厚感情永远放在心里,那是我第一次尝试一个人居住,我是那间小屋的第一个住客,那里有雪白的墙壁,有很贴心的邻居,也有讨厌的装修队。虽然只有一个半月,却有着很多只能是夏天才有的回忆和意义。从某种程度上说,2010年的夏天我是在那里度过的,那里是关于夏天所有的记忆,离开它,就被迫丢弃了一些在我身边的灵魂。那是lj和熊熊陪我搬的,lj几乎承包了所有的打扫工作,我庆幸在我的大学里有你们。第一晚,屋外电闪雷鸣,熊熊在10点过后收拾东西过来陪我住。我们一直开了一整夜的灯,似乎是对那间小屋的一种洗礼,两个女孩子坐在床前,说了很多话,抽光了近一包香烟。第二天早上她睁开眼,说很像在外婆家醒来。然后我们在床上看了一部电影。后来的日子,我经常买来新鲜的花朵养在瓶子里,每天醒来给花换水,有种窝心的快乐。

前几天下雨,一天24小时断断续续。这几天就开始炙热的阳光,早晨可以听见新生军训的声音。我突然想回到我的17岁。开学好些天了,发生了太多太多事情,我有些应接不暇,这让我的睡眠时间大大减少。现在坐在电脑前,只想所有的事情完成个大概后就好好地睡上一觉,我需要补充精力。把这里整理好的第二天早晨,是在一阵微风里醒来的,醒来后呆坐在床上,接到乐乐的电话,只可惜我要上课,于是便错过一次相聚。她的电话让我温暖,至少我感觉到了年轻女子身上的热度和血性,也让我知道在精神上我并不是一个人居住于此。如果说教3是夏日里薄荷草上的晶莹水汽,那么这里便是把水汽吹走的凉风。我依旧是个恋旧的人,经常想念有着薄荷气息的这个夏天,想念隔壁的山东女孩脸上的汗水和浓密的睫毛。而这里,没有邻居,安静得没有一点点声音,给我送粥的姐姐说如果她一个人住在这里都会害怕,我回应以微笑。我害怕,所以我听到敲门总是不敢去开门;我害怕,所以我养成了洗澡不关门的习惯,因为我害怕这屋子还会有蟑螂我会无处可逃;我害怕,所以经常睡觉开着一晚上的灯;我害怕,所以经常跑出去不待在室内;我害怕,所以开始常有一些恍惚可怕的梦境。

这个九月,认识了一些新的朋友,拍了一些新的照片,把想要的中分心痛地换成了平刘海,玩得颠三倒四地疯狂。在学校的前后门,经常可以看见一些大四的面孔,都在疯狂地聚着玩闹着。天气依旧炎热,我穿着不同的裙子,指甲涂上了橙红的颜色,在很多个闷热的下午或晚上和小伍、家森、李扬、瑞瑞在学校后门新开的阳光小熊坐着打发时间,晚上就上前门的酒吧里疯玩到深夜才回家。有次半夜回家刚开q就看到一个我很喜欢的姐姐给我留的言:“纯纯,这段时间晚上你经常不在线,应该睡了吧,看到你睡了真好。可是很快,她也幽幽地补了句:“话说我刚给你发完,你的头像就亮了。”我的内心百感交集。我深刻地明白我的生命中可能再也不会出现如此以时光为得瑟借口的光阴了。这样的日子并没有太久,但在我的眼里却弥足珍惜。后来,小伍在学校附近的企业里找了新工作,家森也在中秋前夕弄好答辩的事情回军区了。家森走的那晚,我倚在床上默默地流眼泪,纵使他有再多让我发燥的地方,但临走的那一刹那我心里依旧千万般不舍。他打开门准备下楼的时候,我突然就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似乎是心底某种情感开始歇斯底里,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他走了,就再也没有人愿意帮我擦不愿意擦的地板,再也没有人赶过来帮我打飞蛾,也没人忍受我的各种敏感和发燥了。其实,远远不止这些表层次的东西。后来,李扬也回家了,在中秋的后一天走的,我知道瑞瑞哭了。关于瑞瑞,我一直很想保护她,希望看到她开心,她被大家保护得很好,是那样像曾经的我。那么,我就想那么一直保护她,尽善尽美,只要她需要我。曾经在一起玩闹的一堆人突然就散了,还记得那次大家步行去拜佛,傍晚跳下浮桥游泳,仿佛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我在心里碎碎念:再见,时光。

我似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了精神支柱,有些时候会深省灵魂的黑洞,它们在一步步吞噬我。这种危机感,来自本身,与周遭一切无关。已经大四了,很快就要离开这个我待了三年的地方,我倔强地说不会有留恋,但这段时间胸口一直闷得太慌,或许这是一种理性思维和与生俱来的特质相对抗吧。这些天每每在噩梦中惊醒,便开始自我催眠寻找合理的出口,有些梦我却如何也解不了。我有些低下头,有些不相信自己。亦没有人,愿意帮我理清。有些情谊,其实非常脆弱,挨不起一点考验,在你一直信赖一直怀抱希望的时候其实性质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于是,你难受你哭泣,你想要改变,可你永远看不到对方向你伸来的那只手。因为,那只手从未出现,你幻觉了几年,并决定一直幻觉下去。于是你学会了只身一人去解决所有问题,每天把小小的心脏灌满坚强和勇敢。你开始不愿意去触碰那些未来有可能让你失望的人和事物,就发疯了一样地把自己变成一只刺猬,宁可自己亲手切断可怜的维系,也不肯面临预想的结局。你屏蔽他们,却是伤害自己。昨天,躺在床上温习了以前发表的心情,那个时候的自己是那么鲜明跳跃甚至肆无忌惮,如今却变成一朵孤傲的蔷薇。我不知道这近一年来我付出的巨大代价,是否成全了你所谓的虚荣心和一切你所想要得到的。那些伤害,虽然已经变成灰烬飞扬在城市的上空,但我一直都在呼吸,内心却是巨大的抗拒,那是在大醉后依然用仅有的理性维护的一些伤害。或许,有一天我足够强大,才能够真正摈弃它们,而不是在不强大的内里下把感性放空去成全风平浪静。如果可以,我能否倒回那个点,不去承受那些我本不该承受的,我内心挣扎着还我美好干净的世界。若一个女孩,能由父母的疼爱直接过渡到未来的丈夫身边,一直受到保护,从真善美的角度,又如何不是一种理想境界呢?我内心那些蠢蠢欲动细腻的情感,正以我预想不到的速度离开我的身体,我失去能力给它们保护膜。我只会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而懊恼。我不想未来的自己变成纯粹的交际动物。时间留下的痕迹与强烈渴求的内心发生碰撞,却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写到此刻,我第一次真正有欲求想主动要一支香烟。

九月中下旬的一个晚上,dc找到我说内心难受。我知道她是真的无助了,才会想要诉说。是真的内心凉了,才会想要避风。金牛的忍耐向来超乎人意。精神上我们彼此依存,可贵的是,这份依赖只会让我们更加贴切,而不会世俗地不懂珍惜。这样的是亲人。我们视频,我是一张素面朝天的脸。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她在我面前好像从来没有露过难受的表情,这些我内心都明白。z在我满20岁的凌晨三点,在火车上给我发了一条短信:于你,我会一直都在。那天,我说了同样的话给dc。“纯,我希望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会在我身边”。“会,一直都会。”不记得是dc第几次在我留言板上留类似的话了,看到后总是很心疼,却从不对她说,记得,我会一直在,因为我要一直保护好你的脆弱。依旧是改不了暴饮暴食的习惯,视频完之后便一个人挎着包出去买食物,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看着月光下自己的影子,突然一阵很复杂的情绪涌上来,至此,我依旧一个人。上天要我忘记那些匆匆而行的过客,不管曾经他们是以怎样的姿态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不知道他们是否和我一样,会不会有那么一个瞬间,把我们当成是长长久久。那些飞逝的时光,我终究是抓不住了。我不得不坚强,不得不隐忍,我不得不把所有的悲伤和敏感深深隐藏。或许,在某些错乱的时光里,我已经习惯了热闹的表象,我开始惧怕自身的孤寂。大部分时候,我内心依旧渴望着被人好好地照顾,被人捧在手心里去疼,就像自己的孩童时代。一直期望着,有那么一个人,能看到我全面而赤luo的灵魂,明了我为他而来。

时下金星即将逆转,怪不得我长期暴饮暴食得到了报应,肠胃系统开始紊乱。无奈之下,还是去了医院,幸好是在家休息的时段。家是让自己最有安全感的地方,温暖地挡开了一切世俗纷扰。在家出门可以不用对着镜子精细地画眉,可以不用遮盖浮肿的双眼,哪怕是最自然而直接的自己,也不用担心是否有人愿意承受。从医院出来,阿姨顺路买了青提。去年秋天我生病回家的日子里,也是从医院回来的路上,同一家水果店,同样的场景。我想很多年以后,我依旧会记得生病时候要忌讳很多食物,唯独那两次秋天里的青提和家人在身边暖暖的爱,以及,越长大越奢侈的安全感。前天晚上躺在被窝里看微博至深夜,心中各种感慨。我的生活方式和生活态度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我亦不清楚自己是否能留住身体里那个小小的女婴。马上就要走出校园,这似乎是我一直期望的,此刻看起来却那么生涩。

这篇文字的开头是刚来学校写的,之后便一直搁浅,回到家中写了中间部分,现在刚下车匆忙结个尾。前前后后刚好一个月。我给自己加油,从现在起速度应付各种忙碌。加油加油。愿一切安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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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静月清荷点评:

好孩子,加油!
你总要试着自已长大,一些人,一些事,一些过往,
希望他们会成为你成长路上的动力而不是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