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夜是一汪黑色的海

如果夜是一汪黑色的海

我只有在海面上跌宕的时候，用火柴盒，奏响

一声沉醉的交响，至少六小时

我拔不出因你生根的硝烟，没有轻浮，没有火光

如果夜是一汪黑色的海，

扁骨滑成了摇桨，难逃你征服的泪光

我去求任你放逐的精鸟，轻绕

往返的一万年，啄一颗颗心脏磨成的碎石

也填不满，吞噬我的欲望

如果夜是一汪黑色的海

你说那片海，是你活着的家乡

我的椅子摇想你来的日子

看不清海鸥的颜色，能触及渔人向我举着的枪

夜是一汪黑色的海

我深深地记着，你翻滚的篇章

白天你消磨了我的箫声

现在换上一只苍狗的叫声

只是让我放下，远航的倒装

夜是一汪黑色的海

我不想描绘你沉重的脸庞

再也不想，再也不想！

一期愈合

你不慎跨过了我的浅沟，我没有哀嚎

我有一道伤口，在我的胸前，夜里会发光

我把绝望的盐水滴落，湿了沟回

更显得，波光粼粼

再过几日，金葡菌在这里繁衍，夜里呼吸

带来了它的子孙的欢笑，它们在这里采莲

在这里恋爱，他们会用一故事书纪念

然后，我恨他们正常的衰老

我用血肉的眼睛，何以抵挡，你的包裹

我忍着疼痛，邀请你跳一支探戈，在我

刚要晕阙的时候，我紧紧抓住你安静的角落

你不看我，也不记得我

你是个蔓延的圣人，后来，我想把沟回

圈成一个苹果供奉你，手很苍白

我分不清是沟还是手，就咬破指头

只画出苹果的轮廓

最后，在你的养育下，留下我了我的发丝

生长成上海的老照片，里面有家医院

我躺在福尔马林中，双手合十礼

但，你还是不看我，也不记得我

蹄声响起

从诞生之日起，他就有拥有了月光，

海的姓氏，依他的鬃毛，

无神的国，你不信驾驭你的射手

只偷安睡的女人，女人是一条泛着白光的河

聒噪的蹄敲打射手的头颅

不忍飞溅的鲜血，染指相思的魔咒

离开，去太平洋的西岸，找亚洲人的断头斧

火车头穿过藏羚羊的肠，三节二排二坐

终点在尼泊尔境外，定格你的啼音

今晚七点你开始入眠，颤动的车厢一把褐色的小提琴

你哼着绝望的歌声，开始担忧饥渴，

果腹的有一条晚八点的暗巷，一匹江南的绿蓑衣

幸存的暗巷，没有铺天盖地的街灯

只有风尘的女人装扮起的柳暗花明

蓑衣上滴着清明前后的雨珠

雨珠闪烁着河的蜃楼

你开始祭奠，你敲一下蹄，只是你思恋的魔咒

每日都有吹，

零点的风是喜马拉雅山的峥嵘岁月

站在风和喜马拉雅山之间

蹄稳稳是你仅存的热吻，

风吹进你眼睛，留下的热泪

烫化了夜的分明

混淆了你的稳稳的脚跟

痴莫过于在凉着的夜里，没有闲思

顺滑的皮毛，成了夜的皱褶

并不奔驰的马，抛掉原有高贵的月光

只是种错误的相思

只是种错误的马蹄

至白书，白书

至于你说的白，是什么白？

李贺斩了烛龙，拥戴年迈的胜者

败走，并不是落日的悲哀

我要的白，是什么白？

我的苍白，连檀香都不给我驱渡，驱渡

我的躯体，我的亡灵

田野，葬着一个春天

你是樱花吗？你要的白

持经，烧经，白色的烟熏

是你的王子，我抵不过

泪不是琥珀，也不是瑶池和大海

不能永久，永久的画出，在昼光中

安坐一口我长出的白牙，惨淡的偷食者

偷食我入土为安的青春，我不必感谢

我是偷食者投食喂长大的

生如良宵，死如寂寞

有一天，这样的疑问会问到我的孙子

我因耕耘白茫茫的一生，我举手投足

那样睿智的朽木，已经老了

真的老了，我的妻子，我的未来

都已白发苍苍的老了，我压轴的登场

只是一辆开往永生之地的列车上

或者有几个年少倾城的男子在舞蹈

譬如李小龙的截拳道，截断了晨光

苏轼有萧歌，他唱不尽每一个人的悲欢离合

永生，你要的永生？

要闭眼往而不见的沙弥，道行太浅了

怎么念得了，我要的白，怎么指点

我要去的极乐

正空如寂寥的阔谈，阔谈白驹

阔谈碣石，一束一束的抹销了棱角

一粟一粟，再怎么，也看不出尸骨

我要的白，是挚白

野狗看见不会肯放口

我得去捍卫，捍卫我的挚爱

挚白，一秒秒，一分分

四月里的高原，哪怕我只爱一株青草

一颗雨露

只有一间白茅屋，霜打过的暮色

也要化作一篇灰白的禅卷

欢乐终始在，你不听白灵的嘤鸣

擎银的柱子，一柱擎天

天之有余，我却刻满了欢快的余生

别莫须有，老马会识途。

燕鸣啾啾，双鸟侯了一辈子

马作的卢飞快，谁说白发生

只戚我可怜，书生气而已

胜者最终要当王，一帘萌出的硝烟

渴望这种硝烟的人，是善于悲悯的人

见不得，老了老了，白了白了

也动不了，也说不了

凯旋只是活着的凯旋，如果谁能允许

让我的白色年华，站在白色太阳下

一白浮生，一白飞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