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球员撤钱、中国学生哄抢，在某些专家、学者、诗人眼里凸现的是素质教育的苍白，但在我看来，它一方面也许确实表现了教育的无力，另一方面却凸现了现实的丑恶。

为什么这么说呢？

数天前，笔者在初一某班讲课时提到学生的出路问题，部分学生用叽嘲的语调答曰；不好好读书，将来就只能干最脏最累的活，拿最少的钞票，比如，当泥瓦匠或者清洁工人什么的。很明显，这正是笔者希望学生们看清的社会现实。孰料，某男生突然激动地站起来大声答道：我长大了去开妓院，现在不必读书。一时间，笔者也惊呆了。

作为老师，在课堂上我当然要批评这位学生。可是，我的批评教育真的管用吗？

事后，我问过这名学生。原来，他家原来很穷，近两年，他姐姐开了一间发廊，专门经营钱肉生意，很快就给家里修了楼房，置了摩托车。我不知道，他们全家是否公开讨论过相关问题。不过，从一个初一学生（11岁）就敢于理直气壮地宣称自己将来要去开妓院这一事实本身，我们至少可以看出，在他，也许还包括在许多其它人的心目中，开妓院非但不是丑事，反倒是骄傲的人生理想。

这说明了什么呢？

一个月前，一名政府官员带着两名政府办事员和一大摞钞票，去洗脚城要求特殊服务，在对方坚决拒绝的情况下，他抽出一叠人民币扇了洗脚女几个耳光，并公然阻止洗脚女逃离。我相信读者都知道事情的结局。在这里，我想探讨的是这样二个问题：其一，那名政府官员的钱从何而来？其二，在他心目中，何者为荣，何者为耻？

答案很简单：他的钱是抢来的，而在他的心目中，抢到钱者为荣，抢不到钱者为耻。

试想，一名乡镇官员的合法收入够他请自己的手下洗脚、嫖娼吗？试想，在他的心目中，假如不是以有钱为荣，无钱为耻的话，他怎么敢用钞票去扇别人的耳光呢？试想，用非法手段捞钱不就是抢钱（明抢或者暗抢）吗？试想，以抢来的钱为荣，不就是以抢钱为荣、以不抢钱或者抢不到钱为耻吗？

根本无须例举太多的事例，比如山西黑砖窑、黑煤矿，比如北京那位用脏款给情妇修一百五十个房间的别野，比如……等等，等等。都清楚地表明，当下的社会是以抢到钱为荣的社会，当下的时代是以不抢钱或者抢不到钱为耻的时代。

美国球员撤钱，中国学生哄抢，这是在争抢吗？这是在争捡。争捡与争抢有何差别？争抢是大巫，争捡是小巫。小巫们自何而来，向大巫们学的呗！有大巫们在教学，学校教育还管用吗？在丑恶的现实面前，学校也只是见到了大巫的小巫而已。

圣人曰：“治国者敬其宝、爱其器、除其妖。”这毫无疑问是一种光辉的思想。可是，究竟何者为妖魔，何者为宝器呢？开妓院的，还是想开妓院的？争抢者，还是争捡者？丑恶的现实，还是学校？大巫？还是小巫？

小巫为器，大巫为妖；大巫不除，小巫必娼。

2009年6月12日于罗家山

-全文完-